第25章 Chapter Twenty Five

莉莉本来想把所有选修都选上,但狄安娜及时制止了她,“等渡过考试周再决定吧。”她这么劝道。

然而考试周甚至还没开始莉莉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埋首于书里,要把几次妖精战争的人名和主要战役弄清,还要背下变形术课上讲到的几大原理,当然,魔药课的操作要点也不能忘记,以及等等等等,莉莉烦躁地把魔法史课本扔到一旁后,找出自己的选课表,划掉了之前勾选的古代如尼文和占卜,只留下了三门。

玛丽则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读书笔记才完成了一半,她在牺牲期中考试与读书笔记中犹豫了一小会儿,毅然投向了魔法史课本。于是在回去的列车上,她不得不疯狂地补写,而莉莉和狄安娜则忙着帮她在各自看的书上划重点,好让她能顺利渡过她妈妈的拷问。

戴隆夫妇亲自来到了站台接狄安娜和萝丝。他们激动地拥抱,然后一起通过门钥匙回去。这次的门钥匙是一只肮脏破旧的手套,戴隆先生阴沉着脸隔着手帕把它拿出来,狄安娜隐隐觉得奇怪。

爱丁堡的房子确实如戴隆夫人信里所说的,和她们离开时一模一样。回到家后的几天萝丝都腻在父母身边,好像不能忍受一丝分离。狄安娜则更沉迷于房子后面的小花园,她发现花园的花朵全部都换掉了,她再也找不到之前很喜欢的角落里的那片小雏菊。

在大约一个星期后狄安娜收到了霍琦夫人的来信,她邀请她去看阿普比尔火箭队和温布恩黄蜂队的魁地奇德比,考虑到她借住戴隆家的尴尬境地,她贴心地为她预留了一个包厢,寄来了五个人的vip球票。

狄安娜在晚餐的桌上提起了这个邀请,此时萝丝才不好意思地表示她不久就要离开,她和萨拉约好了一起去意大利度假,萨拉的姑母就住在意大利。戴隆先生在得知她们要在意大利待上整个暑假后,皱起了眉,他表示他正好也有事要去一趟意大利,正好可以和她们同去。而戴隆夫人则担忧地表示她收到了西尔维娅的来信,信中说她生病了,她准备马上动身看望。

最后狄安娜把多出来的球票寄给了波特一家,作为他的生日礼物。波特夫妇热情洋溢地接受了她的邀请,并且向戴隆夫人保证会在途中照顾好狄安娜。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霍琦夫人是蒂姆霍琦的太太!我错过了多少机会!”在球赛当天早上,波特得知这球票的来源后,激动地抱怨起来。

“你天天追着蒂姆霍琦的新闻,却没有意识到他和你的教授一个姓吗?”波特先生嘲笑他的儿子。

“我怎么可能想到!”波特气鼓鼓地反驳道,“那可是蒂姆霍琦!”

“那你待会儿看到霍琦先生,可不要激动地昏过去。”狄安娜也嘲笑他。

“你是说他待会儿会过来!蒂姆霍琦?”波特看上去要不能呼吸了。

“我告诉过你,霍琦夫人会和我们在一个包厢。”狄安娜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你不要一遇到魁地奇就像丢失了脑子一样好吗?”

“小心!”波特夫人把她从一群激动着向前冲的球迷身边拉回来,“看样子球员们到了。”她看向前方的骚动。

“我看到兰登了!还有琼斯!”波特也开始向前冲,波特先生无奈地跟着他前进,但他的两眼发光,看上去也很乐在其中。

“在魁地奇面前他们永远是个小孩。”波特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牵起狄安娜的手,“我们先去包厢?”

她们在一片歌声中找到了自己的包厢,也许是因为德比的关系,今天观众席坐得满满的,球迷们大声地唱着自己支持的球队的队歌,试图盖过对方。

包厢内空无一人,霍琦夫人还没有来,波特夫人关上门,也把那些嘈杂声一并关在了门外。

“詹姆斯说你在学校过得不错。”波特夫人笑着看向狄安娜。

“霍格沃茨……很奇妙。”狄安娜喜欢她的注视,她看她时不像别人,看到的是自己的善心又或是别人的影子,波特夫人注视她时,狄安娜就仅仅是狄安娜。

“安娜,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波特夫人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

“我拿到了兰登的签名!”波特像一阵风一般闯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他兴奋地挥舞手中的照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六张兰登的签名了?”波特夫人挑起了眉。

“但这张不一样!这张是兰登看着我签的!”波特陶醉得像是陷入梦里,“他叫了我的名字,还拥抱了我!他说,‘詹姆斯,谢谢你的支持’……我今天晚上不洗澡了!”

波特先生拿着一张海报高兴地跟在他后面,他小心地把海报缩小放进了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波特夫人笑着向狄安娜眨了眨眼睛,假装没有发现。

狄安娜也笑起来,就好像她是这家庭的一份子一样。她试图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她只是,不那么幸运而已。

“狄安娜!“霍琦夫人也进来了。

他们又重新站起来,问候,等他们再次坐下时,比赛终于开始了。

这是场吸引了很多注意的德比,大换血的阿普比尔火箭队对上积分榜前列的温布恩黄蜂队。对于每一个阿普比尔的球员来说,和温布恩比上一场才能得到球迷真正的认可,而阿普比尔近一半的球员都还没有经历这场洗礼,他们跃跃欲试地上了场。

然而这是场出乎意料短的比赛,也出乎意料地难看。温布恩黄蜂队的守门员就如同梦游一般,他眼睁睁地看着第一个球穿过了最高的圆形球门,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接下来的每个球,他不是慢了一两拍,就是根本就没有动。

“他昨天没睡觉吗?”就算是支持阿普比尔火箭队的波特也皱起眉来。

“他们该换人了。”狄安娜摇了摇头。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换人,在漫天的嘘声下,阿普比尔的找球手捉到了金色飞贼。它在两队中间的空地上,温布恩的找球手正忙着补他们守门员的漏救一个眼前的鬼飞球,完全没有注意到,于是阿普比尔轻轻松松赢得了比赛。

“他是收了钱还是怎么回事吗?”波特回去的时候还是闷闷不乐地猜测道,他不喜欢这样的胜利。

“魔法体育运动司已经宣布会对此展开调查了。”波特先生看样子对此也很关注。

“真抱歉,我也许该换一份生日礼物给你。”狄安娜叹了口气。

“不不!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波特连忙摆手,“今天德比的球票超级难买!我们只是不怎么走运而已。”他耸了耸肩。

“就送到这里吧。”狄安娜止住步伐,他们把她送回到房子门口,“可惜我不能邀请你们进来坐坐。”

“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们住几周的。”波特夫人始终不赞成戴隆夫妇把狄安娜一个人留在房子里的行为。

“家养小精灵会照顾好我的。”狄安娜微笑着拒绝了。

“我会给你写信的!”波特承诺道。

“我会等着的。”狄安娜笑着摆了摆手,看着他们带着波特幻影移形离开了。她转身走进了房子,以为自己会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

“戴隆先生?”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吓了她一跳,不自觉的,狄安娜后退了一步。

“爱丽丝让我来接你去法国,西尔维娅想见你最后一面。”戴隆先生严肃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最后……一面?”狄安娜不安地望着他,“她不是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不要废话了,走吧。”戴隆先生并没有理睬她的问句,抓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幻影移形到了一个陌生的平原。

被带着强行幻影移形是种很糟糕的体验,狄安娜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抓得生疼,还没有从那晕眩与恶心中缓过来,戴隆先生就扯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捡起一顶女士贝雷帽,示意她伸手。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次他们终于停留在西尔维娅在普罗旺斯的小房子门前。

戴隆夫人开了门,她看上去很憔悴,红着眼睛简短地拥抱了狄安娜一下,就推着她上楼。

“维娅的身体现在很不好……我们试了一切办法,但也许,就是这两天了。”在楼梯上,戴隆夫人低声解释着。

“但为什么?”狄安娜不可置信地问道,“去年她看上那么健康……”

她们走到了西尔维娅的房门前,萝丝正跪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见她们到来,她轻轻松开双手,让在一旁。

“安娜。”西尔维娅看上去陌生极了,她蜜色的皮肤现在苍白得像个死人,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刚从大火中逃生。

“西尔维娅……”狄安娜跌跌撞撞地都过去,她感到自己仿佛是漂浮过去的。

她跪下来,握住她伸出的手,“发生什么了?”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住下,是吗?”

“是的,你没有。”狄安娜不安地看着她。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我遇到了一个麻瓜。不是那种麻瓜出生的巫师,是一个……真正的麻瓜。你不知道他第一次看到我施魔法的样子有多可笑……”西尔维娅笑着笑着猛烈地咳嗽起来。

“然后呢?”狄安娜轻轻拍了拍她的胸口,帮助她平静下来。

“我们相爱了……虽然我们是那么的不同,但我们无法自拔地陷入了爱河,就算我们的父母不同意……我们还是决定结婚。”

“……”

“那只是一场很小的争吵,我甚至记不起来我们为什么而争吵了……但我那个时候很生气,生气到对自己的住所施了麻瓜驱逐咒。”

“……”

“他当然进不来了,他试了很多方法,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也许有些确实有点用处,他闯进了别人的房子里。”

“……”

“他只遇到过我一个巫师,他以为所有的巫师都和我一样的友善……我应该提醒他的,我早该那么做的……”

“发生了什么?”狄安娜颤抖着问道。

“……他疯了,即使是圣芒戈,也无能为力……他的父母把他带回了法国,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西尔维娅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里只有萝丝的啜泣声。

“我不后悔这么做!哪怕我因此而死去我也不会后悔!”西尔维娅重新又睁开眼睛,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有一种摄人的光芒,那里面是刻骨的恨意,“他们永远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它!”她冷笑了一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该好好休息!”戴隆夫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试图停止这场对话。

“他将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西尔维娅吃力地开口,“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那该死的理念……永远也不会实现!”

“维娅!”戴隆夫人的眼泪落了下来。

“安娜……”西尔维娅的声音又轻下来,“我会把这套房子……留给你。”

“不……”狄安娜的眼睛也红了,她拼命摇头。

“当初,我一无所有地来到这里时,是杜瓦尔太太收留了我……她给了我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却什么都没问。”

“不要这样,西尔维娅。”狄安娜只是摇头。

“我想把这份善意传承下去……我想给你一个,可以逃离一切的地方。”

“你会没事的。”狄安娜祈求道。

“但我需要你的保证。”西尔维娅抓着她,作为一个病人,她的力气大得令人不安,“你永远不会给他……你永远不会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你是指什么?”狄安娜忍着痛意问道。

“向我保证!”但西尔维娅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疯狂地大叫,“向我保证!向梅林发誓!你不会!”

“我保证!”狄安娜慌乱地承诺道,“我保证我不会的。”

“你保证?”西尔维娅的声音轻下来。

“是的,我保证。”狄安娜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你保证了……”西尔维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再次陷入昏睡。

狄安娜沉默地看着她的睡颜,许久后才惊醒般站起来,回过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安地问戴隆夫人。

“我们也不知道。”戴隆夫人痛苦地摇了摇头,“治疗师说她的身体缺乏必要的睡眠太久……已经彻底被毁了。”

“是谁干的?”

“没有人知道……维娅被下了牢不可破誓言……她不能说。”

“但她就要死了!”狄安娜控制不住地提高了音量,“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亨特!”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戴隆先生制止了她,“她不肯说,我们怀疑是为了她的爱人。”

“那个人还活着?她的那个爱人?”狄安娜上前了一步,她得找到他,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你还记得伦道夫的案子吗?”戴隆先生平静得近乎冷漠。

“你是说……”狄安娜愣住了,“他是……那个麻瓜?那个被折磨傻的麻瓜?”

“他是个法国人,法国政坛当初对此很不高兴。”戴隆先生叹了口气,这是他少见的软弱时刻,“英国魔法部被迫做出了承诺,绝对不会再有英国巫师出现在他周围。这事关国际关系。”

“但情况特殊……”狄安娜不肯放弃。

“就算我们走特殊申请,批下来也来不及了。”戴隆夫人悲伤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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