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听往事

且说温父与五叔这边,赶回上塬村已经是下午,连口热乎的水和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匆匆的去村长那里去打听温父家祖上的一些事。

村长是和温父同辈,上一任村长已经年事已高,前年就将村长一任由村民选举出的温玉财胜任,上塬村温姓为多,基本都是祖祖辈辈在这上塬村生活下来的。村长见到他们的到来,知道温父家发生的怪异的事情,连忙邀两人进屋里,又让自己的媳妇倒了几杯茶,让两人歇歇脚。

“五叔,于彦,岚丫头怎么样了?事情解决了吗?”村长将茶水递给两人,好心的问道。

中年葬妻,岚丫头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过来,这事搁在谁家身上都不好受,更别说还是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玉财哥,岚岚情况稍微稳定一点了,我们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咱们村有没有知道村里以前发生过怪事的老人,如今,神婆说必须得清楚这东西的来龙去脉才能解决岚岚身上的事情。”

温父顾不得茶水烫不烫,奔波了一路,嗓子可得要冒烟了,急急地说清楚事情,咕咚咕咚的灌下一杯茶水,这才缓过气来。

五叔吹了吹茶叶沫,也是一大口就喝了一大半的茶水,坐在那里等着村长回复。他早年间被外界的花花世界吸引着,希望去外面见识见识,也想学一些本事,十四五岁就出去了,对于村里的这些事也并不清楚。

“怪事啊,我想想啊......对了,我当年年纪还小,听咱村的六大爷喝醉酒的时候说漏过一嘴,说是咱们村的怪事,不过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可以去问问。”村长在脑海里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你说是的那个爱喝酒的六大爷不?”温父不确定的问道。

温父隐约记起记忆好像有这么个人,打他记事起,唯一记得的是这六大爷爱喝酒,只是后来不知道那六大爷去哪了,有人说人疯了,也有人说他躲在哪个犄角嘎达窝着呢,饿了自己就出来找吃的了。

“是啊,那六大爷年龄大了,他自己搬到村后的那个庙里住着,平时都是乡里乡亲的带一些饭菜接济着。”村长叹了口气说道。

“不知道六叔现在还记不记得那些陈年旧事,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五叔应声道。

五叔估摸了一下,如今那六大爷最起码有八十来岁了,人上了年龄,记事不清,也不知道那六大爷如今是何光景?

在村长家得到消息与村长道别后,五叔和温父赶到村后的那座庙里,说是庙,也只不过是个能遮风挡也的地方罢了,这里已经废弃了太久,四周杂草丛生,房子看起来岌岌可危,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六叔。”

“六爷。”

两个大老粗的声音吆喝着,惊得屋檐上的雀儿都飞了。

“谁啊,哪个龟儿子吵到老子睡觉!”一道声音低沉又嘶哑的声音。

两人一听,对视了一眼,找到六大爷休息的地方。六大爷躺在庙台后面,身下铺着厚厚的一层稻草,身上是发灰的棉被,眼神浑浊,古铜色的脸上,深深地刻着一道道皱纹,一头的短发像罩了一层白霜,旁边还有打酒的瓶子和空了的碗筷,看来平时都是村里的人过来送的饭菜什么的。

“六叔,我是大山,那个总是偷你酒瓶的大山,还记得我不?”五叔蹲下身子问道。

五叔原名叫温丁山,年龄小的时候他最喜欢去偷这位六叔的酒瓶,大人不准小孩偷喝酒,他又是家里调皮的,就喜欢偷偷盯上这个六叔的酒瓶里的酒,不过每次还没来及偷喝,就被逮住在屁股上别了一下。

六大爷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这才清楚眼前的来人是谁。以往除了来帮他送饭菜的村民,很少有人来这里。

“是大山呀,这个是彦小子?”六大爷恍然说道。

“对对对,六爷,我跟五叔过来想问问您一些事。”温父连连点头。

“想问老事?咋了,村里出啥幺蛾子了?”六大爷眯了迷眼睛,犀利的问道。

自己平时都不出这庙,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村里的一些事他是不太知道的,除非是村里出什么大事了。

五叔将事情一一细讲一遍,希望六大爷能给一些线索,好让他们快点回复神婆云秀。

“哼,都死了多少年了,还不甘心,现在又来祸害自己的后辈,真是冥顽不灵!”六大爷冷哼一声说道。

原来,温父的娘是二嫁到这里的,第一任丈夫死的早,留下孤儿寡母三人就走了,那个年代的寡妇带着孩子生存下来及其的艰难,后来经人介绍给温父的爹,这才在上塬村安定了下来,两个姑娘到了嫁人的时候,早早的嫁了出去,后来头一个生了闺女,在农村是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的,后来为了生个儿子想要凑成一个好字,可坏就坏在了生这个老二的事上,老二是个闺女,但一出生就是个死胎,出生的时辰几乎夭折的时间跟温岚的出生的时辰差不多,都不吉利,夭折的孩童是无法埋葬的,只能扔在山后的那个沟里,那里以前是个乱葬岗。

老人说,刚出生的婴孩夭折了,而且那死去的孩子怨气极大,那个时候的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哪有什么闲钱请什么道士呀,夜里温父的爹就用麻布包着浑身青紫的死胎扔到了乱葬岗。

那天晚上,有人甚至听见了婴孩的哭声,又尖锐又凄惨,没人敢从家门出去。后来的几天里,不是谁家的鸡死了就是养的羊什么的死了,弄得人心惶惶。

这才没办法众人拼拼凑凑的凑了一些钱,请了个游方道士,这才知道,问题出在温父家里,四阴命格的孩童死时本身怨气极大,更别提温父的爹还把尸体扔到了乱葬岗,那可是集结怨气的地方啊。

当天正午,趁着阳阴交接、一天中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打算找回那具婴孩尸体,做法封了那尸体的怨气,可当两人赶到那片乱葬岗的时候,尸体不见了!!!

无奈又返回了温父的家里,尸体不见了,按照那婴孩怨气,只怕第一个回来就先杀了自己最亲的人,之后就是凭着本能杀人,到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会遭殃。

夜里的时候,时间紧急,道士用杉木刻了个小棺材,又用黄纸剪了个两个小人,将夫妻两人的头发在两个小纸人身上用红线绑了起来,放在棺材里来引诱那个怨童。

死去的婴孩怨气浓重,他们在肚子里成型的那刻就有了自己灵识,盼望着可以降世做人,可中途被人引产或者过早夭折,他们会认为是上天不公,没有开灵智,他们分不清是非黑白,只会凭着自己心里的杀戮去杀人。

夜半的时候,那怨童果然来了,第一时间在那感应着什么,在感应到小棺材里的气息时,面目狰狞的冲了过去,那两个绑着温父两人的头发的纸人,在它眼里,那就是它的父母,他们不要它了,一把撕碎了一个纸人,就在撕咬第二个纸人的时候泡过狗血的渔网将它锁了起来,又将它封印在柳木里,那柳木就是一个婴儿的样子,之后在柳木上刻上符咒直接封进了小棺材,小棺材外就刻画了许多符咒。

那怨童再怎么挣扎,怎么嘶吼,也没有办法从里面出来,道士将事情解决完之后,仔细的交代着温父的爹,将其镇压在这座他住的观音庙宇,借由观音的香火能慢慢的将它净化,之后那道士就离开了村子再也不知所踪。

后来,过了没两年就生下了温父跟温父的弟弟,许是当初做下那件事造的孽太深,温父的爹一场意外没有熬过去走了,再后来,因为破四旧,将好多庙宇拆的不成样子,佛像也被运走了,那个小棺材当时温父的娘跟村长几人来找过,可怎么也没有找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温父的娘将几个孩子拉扯到成人之后,也没能熬过去走了,葬事还是村里帮衬着办的。之后知道这些事的老人大多都已入了黄土,只有他这个半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还在熬着。

五叔与温父听了往事,谁也没想到,要温岚的命的东西是自己的亲姑姑,两人久久都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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