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陈友谅,你将怎么办?”晚饭后,他突然问
我走到地图前,指了指上面应天的位置,这是我最恐惧的一种情况:陈友谅奔袭应天。
他瞬间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快步走到桌前,提笔写字,密封好,然后走出屋,到回廊,“保儿,让常遇春立刻返回,不得有误。”
保儿领命而去。
国公爷急匆匆回屋,想了想,又开始写字,再次密封好,然后走到回廊,“张焕,你也去,让常遇春立刻回来,快去”。
以前,国公爷从未让两个人去做同一件事。难道陈友谅真的会大举来犯?
国公爷是那种想到了就做的人,绝不拖泥带水,感觉陈友谅的风格和他一样,简单直接,直达目的。
金陵是六朝古都,虎踞龙盘,对群雄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国公爷调回常遇春,意味着放弃攻打杭州,放弃对张士诚的主动进攻。
他回屋后坐到炕上喝了口茶水,看着我的肚子,说:“戴医生说,快要生了,从明天起戴医生、接生女医住到离听雨轩最近的院子。感觉不舒服的话,随时叫他们,郭英会带人随时守在这儿,有事儿让王师傅告诉他们,王师傅守在你身边。”
古代女人生孩子凶险异常,内心有些紧张。
看到我忐忑不安的表情,他故作轻松地笑了,“放心吧”他说。
我点点头,把手放到他的手里,吸取一些力量。
他走到地图前,“如果陈友谅想夺取池州,出动精锐从安庆顺江而下,旦暮且至,应提前设防”。
想到这儿,他回到炕上闭目养神,其实他是在思考问题,他不时地随手拿些牛肉干放嘴里,过了没多久,他提起笔开始写字,边写边想,不时地拿牛肉干塞嘴里,快速咀嚼。
每当大脑飞速运转时,他总是嚼些牛肉干,已经成为习惯。
写完之后,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无误,然后密封,让侍卫火速送到池州交给徐达。
“如果有风,陈友谅的战船顺流而下,行进速度远快于骑兵”,他仍在思考对策,“我们只能在这儿等,等着他来。”
他的这番分析让人不寒而栗,那岂不是意味着,“如果陈友谅倾巢出动,对我们而言,和他最佳的决战点儿只能在应天”。
他点点头,“没错”。
心里有些发慌,原以为能把陈友谅挡在池州。
但是,显然国公爷不会往池州派驻大量兵力,他必须把尽可能多的兵力用在与陈友谅的生死决战上。如果派太多兵力去池州,那么应天兵力空虚,陈友谅很可能趁虚而入,而战船行驶速度快于骑兵,所以有可能派去池州的兵力没来得及回援,陈友谅便已攻入应天。
越想越怕,内心极度慌乱,开始六神无主。
可能看见我的脸色苍白,他走过来抱住我。
我稳住心神,走到卧室,取出自己的所有贵重物品,包括他以前给的各种首饰,统统交给他,“发给将士,全力守城”。
他深受感动,坚定地说,“我们定能度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