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在toronto落地,开机看了看时间:是国内前一天夜里的十二点。
用计算机算了半天时差,陈余还是更相信自己穿越了。
消息框弹出来,楼听只发了一条,让他报平安。
他也没这个经验,不知道回什么,干巴巴打字:回到地上了,哥哥。
楼听:exit 2出。
国内是正午,楼听等着他消息,饭都吃不下。
陈余抱着个小小的随身包一路各种掏证件,就差把“良民”二字刺脸上了。
先迎上来的竟然是罗浦豪,染了个特别橙的颜色,贴皮寸头,左边高挺的眉弓上穿了两个银环。
流里流气的,背着他老爹变身痞帅小伙。
陈余觉得特别新奇,不好意思盯着看,偷偷打量他怎么出国之后变成荧光笔了,还在脸上玩套圈。
然后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瓶液体,是个白人大叔,陈余下意识就接了,没笨到闷头喝。
很谨慎地试探性称呼了一声:“adair?”
这是他哥拿他手机存的联系人,他出站的路上还翻出来记了一下名字。
adair特别热切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适,需不需要就地抢救。
雇主千叮咛万嘱咐,说chen非常脆弱,确有其事地形容他随时会昏迷。
陈余看到了他身后,特别壮观,搞得他有点想找个洞钻进去。
怎么会有人是救护车接机啊!担架都抬出来了!
陈余在全体医护关切的目光下灌了一整瓶葡萄糖,就差蹦两下演示“没病走两步”了。
罗浦豪在旁边笑他比老头子罗阳还高危,出门得用呼吸机拴着,手指头上的夹板监护动不动响警报。
陈余有点没明白怎么罗浦豪会来,借着跟他抬头说话,顺势细看他脸上的套圈。
“我是你同学啊,罗阳让我跟同学打好关系。”罗浦豪舌头上也打了个钉,在路灯下闪银光,晃得陈余眼花。
他跑去跟老爹说特别想学金融,这辈子为金融而生。
罗阳以为这小子憋了一肚子坏水,成天吊车尾还要去几的大学混日子,明显有诈。
大手一挥,给了他几百万让他出去溜达溜达,别在家里气自己个老头子,看着都心烦。
结果罗浦豪白天闭关学习,晚上抱着罗阳的腿好话说尽,那张嘴把花儿都翻出来了,最后潸然泪下,打了一副感情牌。
罗阳对这个儿子就没狠心过,有什么不依他?
申报班级的时候罗浦豪又灰溜溜地钻到老爹身后捏肩捶背,求他把自己调到陈余那个班。
一连串儿举例说明十几条陈余的优点。
罗阳佯装严肃地说教了他几句,让他跟陈余学学规矩。
这个孩子他是知道的,楼听作风好家教严,养出来的孩子特别像样儿,比他家这个臭小子强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异国他乡,两个老相识也有个照应。
就这样,陈余跟罗浦豪又成了同桌。
陈余抬头看见银盘似的满月,心底又麻又凉,使劲儿吸了吸鼻子。
哥哥,月亮不公平了,它现在只照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