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群豪逐利如江鲫

长剑回转,乌央退却数步,又蓄力执剑刺去,弓步撩剑、劈剑、回剑格挡,点剑。一番攻势下来,二人已各自拆解数招,

乌央修为亦是十阶十级,牧清歌把功力压制得与他一样,可实力仍在他之上,虽未出全力,且赤手空拳交战,却依旧可将其压制。

风雷之势飞驰场中,二者皆威力巨大,乌央见自己连连出剑,都奈何对方不得,不禁心浮气躁,心想:“他方才经历一战,如何依旧这般厉害,似乎力量不曾有半分减退。我与他拆解数招,竟仍未占据上风,可真是怪事。”乌央不知牧清歌压制自己功力与他交战,他虽未使用十二阶的功力,却依旧可凭其回复如今十阶术士的玄力。

场中风势忽然消停,只存雷霆,乌央立即飞身倒退十里,拉开距离,右手执剑护在左侧,顷刻间又是强风四起,他插剑在地,而风暴环绕之间,气势犹胜过先前,狂风化利剑,飞驰而去,穿过雷霆。

“大风暴剑!”

乌央大喝一声,又是数剑斩出,风刃接连不断袭来,眨眼间,已有百道风刃攻来。

原来他见以兵刃近战,难以取胜,便要以风刃来消耗对手。正是前一击强风所化利剑未消之时,又是一波攻势袭来。

牧清歌正抬手招架,或以手指弹开,或闪,或以霹雳对攻,却见乌央左手高举,砸向地面,便在手掌落地相接之处,俨然浮现一图案,似是一阵法,但见阵法通体漆黑,却放出强光,沿错综复杂的纹路,有无数黑鸦飞出,向牧清歌飞去,却无杀意,只为困住对方。

观战众人忽然群声纷乱,纷纷议论:“那莫非是什么召唤术?”

另有一道声音,笑道:“那是通灵道,你们也应当在此见过不少比试,怎么还如此这般没见识?”说话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黑衣男子,眉眼间有几分放荡不羁,给人几分轻佻之感。

牧清歌速度更快上几分,不过瞬息,也已把攻势化解,只是那群鸦却是难缠,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便是劈死一群,又来一群。

“我也该抢攻了,不可再给他机会。”

牧清歌心中如此想道,浑身萦绕电光,只化作一束白芒,在台上奔腾而去,仅可见到幻影,却不知实体在何处。群鸦见此情形,也是愣住了,全然不知敌人在何处,只得呆呆愣在空中盘旋,可一声召唤,乌央大喝道:“回来!”群鸦好似归巢般,立即争先恐后而去,悉数围绕在他身边。

乌央见那白芒飘渺,便要试探一番,唤一黑鸦化作飞矢,直直冲了去,一触那团白光,黑鸦便消散成黑烟。

牧清歌闲来无事的时候,常常修习玉石空间中所记载的玄术,此招也是从中习来,是一雷系身法玄术,名为惊雷步,施展之时可以雷电护身,亦可以雷电伤人。他便打算以此来与乌央硬碰硬,直直撞到他身上,只需速度快过他,到时候任由他通灵道的群鸦如何之多,也难以奈何自己。

乌央不愿束手就擒,立即指挥群鸦齐上,要将其阻挡,好让自己施展身法与他拉开距离。黑鸦如一团惨淡愁云,待一闪惊雷飞驰而过,顷刻亮如白昼,便见那白芒摧枯拉朽般,令群鸦化作烟雾消散。眼见自己所驱使的通灵道并无效果,乌央又使出一招,从他掌心飘落一片鸦羽,漆黑如墨,薄如蝉翼,看似平平无奇,轻风一吹,就飞上树梢,落水也可不沉。

只是这轻飘飘一击,能有如何威力?便是一阶一级的术士,随手一击,也可有十万斤气力,而一击所附加的玄力,更胜那十万斤气力的威力。

却见那鸦羽只是轻轻落地,立即爆炸,气浪波及之处,无不掀起风暴,竟能把竞技台覆盖,更无一幸免之处。这一招所蕴含玄力竟如此厉害,他这一招,力气虽微弱至极,可效果惊人。哪怕攻势中力气再弱,甚至毫无气力,但只要玄力足够,也是威力惊人,哪怕一掌仅有一斤气力,也可轻易毁了一座城。

此招之下,白芒果然停止下来,乌央见状大喜,拔剑刺去,把全力施展开来,刮起强风,要把牧清歌吹下台去,如此自己便是胜了。

那长剑虽快,可一束霹雳更是迅猛,后发先至,立刻把乌央打倒在地,变化之快,还来不及反应,却胜负已分。

牧清歌平静地说道:“你输了。”

乌央愣了愣,叹气道:“唉,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说罢,他便退场去了。

宣布牧清歌再次获胜后,席上众人又都爆发一阵热烈喝彩。

“继续吧。”牧清歌对裁判说道。

要上台来比试者,顿时多了起来,其一乃是因为牧清歌连战两场,便有人想趁他消耗多,来占便宜,其二则是见其两战都点到为止,并未取人性命,便觉得自己前来输了也无坏处。

在下一场还未开始之前,涵兰忽以玄力传音入密,道:“牧公子,要不你下场休息吧,连番打斗,若是有人趁你虚弱要取你性命可就难以招架了。”

牧清歌亦是传音入密,回道:“我仍可再战。”

话未了,又是一场比试开始。登台者络绎不绝,皆要上前来展示本领。

各色人物,或赤手空拳,又或凭借兵刃,亦或者擅长使用通灵道之术士,无不一一败下阵来。人族,妖族,精灵族…另有许多叫不上名的族类,外形各异,招式风格也各不相同,或朴素或艳丽,只看得众人目不暇接。

取得十连胜后,先前心存侥幸之人,都已知难以在牧清歌手上占得便宜,渐渐,上台之人也稀少起来。

观战席上,一位姿态放荡不羁、大有睥睨众人之势的黑衣男子轻声道:“有趣,我且来会一会他。”他下场登台,旁人还未来得及看清他如何动作,便见来人身姿潇洒,已然立于众人眼下。

“我来会会你,可好?”

牧清歌见他气势强横,知晓他修为也是十阶十级,且实力远胜先前几人,应道:“请。”

那黑衣男子说道:“你一连战了数场,是否要休息好了再与我交手。就这样赢了你,也胜之不武。”

牧清歌问道:“不必了,可否告知姓名?”

黑衣男子道:“曲枝。”

牧清歌也报上姓名,道:“来吧。”

曲枝说道:“一会儿你要是败了,可别说我占你便宜。”话音刚落,他手中拔出一漆黑长剑,剑身修长,却形状怪异。

牧清歌趁他还未攻来,立即双掌轰出,立即施展迅捷身法,打算游走之间先试探一番。一束白色电光游弋而去,却被挡下。曲枝的招式也极奇怪,他提起剑也不攻去,反倒写起字来,一个个黑色文字有序排列起来,结群而向牧清歌打去。

“是咒法。”

牧清歌立刻认出他的打法,乃是以玄力为墨,以长剑为笔锋,画出符文施展咒法来攻敌。施了咒,又见符文列阵,须臾间,曲枝已把术、咒、阵都施展出来,招式之华丽,确实令人瞠目结舌。不同术士所擅长招式各有不同,或擅长术、或擅长咒、或擅长阵,也有擅长兵刃制敌者,或以通灵道作战。此人以兵刃同时施展术、咒、阵,确实罕见。

牧清歌连连轰击之下,符文虽破碎许多,却源源不绝地出现,且那黑剑甚是难缠,曲枝化写字为招式,以剑招攻敌的同时,又写出新的文字作符文来施展咒法。

光系玄术接连而至,或光针,或光箭,或光球,且攻击方向亦是变化莫测,或直飞,或斜飞,或去而复返又折回前后夹击。

“好本事!”

牧清歌不禁赞叹。

“如此攻势之下,你竟仍未败下阵来,佩服佩服!”曲枝手舞长剑,言下敬佩之意甚是真诚。

他已将剑招、玄术、咒法、法阵四者合而为一,一经施展,确实令人防不胜防。牧清歌知他所施展诸多手段,都依赖那漆黑长剑,便准备上前夺剑,立即瞬身来到他身前。曲枝先前连番进攻,此刻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又难以料到他竟穿过咒文所列阵法,不由得大惊,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挥剑横扫而去。牧清歌更快他一步,一掌落在他肩上,雷电立即将其轰飞,趁他倒飞而出,牧清歌则夺走他黑剑,此剑果然材质极好,是一十阶法器。

曲枝倒飞十里,才堪堪站住,又眼前一昏,近乎要跌倒。他因急于求胜的缘故,一出手便不遗余力,消耗过大,此刻仍未能缓过来,平常时候,他若施展方才的诸多手段,敌人早已落败,今日可是吃了轻敌自大的亏。

“我输了,把剑还我。”

牧清歌走到他身前,双手递上,道:“曲公子招式厉害,令我大开眼界。”

曲枝愣了愣,苦笑道:“我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能留得性命就是大幸了,如何敢当此赞誉。今后我们如果再遇见,定要再好好切磋一番。”话了,他立即跃身而下,在茫茫人海和昏暗的光线中离去。

人群中又暴发阵阵喝彩。

“牧公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涵兰传音道。

牧清歌环顾四下,传音回道:“涵兰小姐,你可以上场了,现在实力较强的人基本已经比完了,你上来与我对决,我便直接认输,送你一场。”

“好。”她答应后,便直接上场。

牧清歌如先前所言,立即认输下场。方才几战下来,再上场之人都已不是涵兰对手,她轻松取胜几场后,继续战至体力不足,才下场。

“如此一来,我要取得一个好名次应该不难。”涵兰说道。

牧清歌说道:“恭喜。”却听得别处传来巨响,甚是骇人,不知是何缘故,他好奇找去,原来是下一层的竞技场打斗过于惨烈,已有几人丧命,模样甚是凄惨。

“究竟是何人?竞技台以极坚固材料修建而成,竟然有人可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近乎地震了一般。”牧清歌立即去到下一层。

涵兰见状,劝道:“你快回来,下面危险!”

原先满场人声鼎沸,却在一声巨响后寂静无声,她这一声呼喊也清晰地传了出去,牧清歌虽听到,却不作回应,只是疾步向下走去。

越是向下的一层,便越是闪烁纸醉金迷的光彩,只是萦绕挥之不去的阴暗沉闷的气息。

他走向前去,见此地观战人数之多,更远远胜过上一层,衣裳之华丽,也比别处精致,人人双眼布满血丝,面色恐怖,却像是被什么吓住了。他循众人视线看去,见场上有一面容狰狞的男子注视一个死者遗骸,人人都被吓住,以至于无一人上前为那死者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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