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陈嘉华的祈求并没有得到今禾的心软。

作为多年的好友,今禾挂电话起来毫不手软,说一句再见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方的怒骂戛然而止,只有手机上显示结束通话的界面还看出几分对方不甘心的意味。

“除了观音像,还有什么其他喜欢的东西吗?”今禾对应时岚问道。

应时岚温温柔柔地摇头,“已经够了,其他的东西果然还是想要等到现场的时候看,也算是保留惊喜吧。”

未婚夫喜欢在细节处体会惊喜,今禾对此乐在其中。

两人在花园内聊了一会,今禾的困意就一阵一阵蔓延开来。

浅浅打了一个哈欠后,应时岚看出她的困倦。

想到昨天晚上今禾的好友才从国外回来,又知晓那位好友活泼的性格,应时岚就很贴心地让林管家带着今禾去客房休息。

待女人的身影消失,原本还微笑着的男人逐渐失去表情。

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应时岚微微蹙起眉头,对这已经了冷凉的茶水诞生些许不悦的情绪。

“父亲和母亲呢?”他问旁边的女佣。

“先生和太太今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就出门了。”女佣回答。

“嗯。”

应时岚没有再询问下去的想法,起身离开凉亭。

回到客厅,应家父与应家母竟然正巧回到家。

发现了身穿休闲服的应时岚,两人脸上纷纷扬起喜悦且亲和的笑容。

而应时岚也同样摆出一位孩子面对父母时该有的喜悦微笑,“爸,妈,你们回来了。”

在不同人的面前,对父母的称呼他会相应的改变。

一家三口在客厅歇息下来。

应家父用手轻拍长子的肩膀,如每一位关心孩子的父亲那样,询问着长子的身体情况。

“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的,一切都很好。”应时岚回答说道。

“哈哈哈,那就好。”应家父果然松了口气大笑起来,而后又看似关心嘱咐说:“你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你和阿禾到这个岁数,都是要结婚的年纪。虽说订了婚就不会改,但难保会出现什么意外。”

“我知道那个阿禾这个孩子性格好人也好,选定了你就不会换人。但你也清楚,阿禾这样身份的人少不得被人惦记,你身体又差,保不齐会被什么其他人钻空子。所以啊,你必须保证身体健康,知道吗?”

被父亲用关切言语关心的男人笑容依旧是那样亲和,上扬的嘴角牢牢固定在面容上,仿佛是一副永远不会破碎的面具。

他看起来完全将父亲的嘱咐听进心里,认真回答说:“我知道的,爸。我会注意身体健康的。”

“好好好,那我上去休息了。”应家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容满面地离开客厅。

而在刚才就保持沉默的应家母马上来到了应时岚的眼前,仔细观察他的面色,确定没有病人那样苍白的神色后,也跟着大大松一口气。

她亲昵揽住应时岚的胳膊笑道,“时岚啊,你可一定要与阿禾好好过,知道吗?妈知道你不喜欢小安,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结了婚,我会让你爸给他点钱打发走的。还有你的身体不用担心,小安这个孩子之所以出生完全是因为你。”

“况且他这个做弟弟,帮助哥哥理所当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一声声关切的话语环绕在耳边,应时岚都乖巧地听着,没有发出任何有关自己想法的声音。

直到应家母觉得差不多了,才松开应时岚的手,提起自己昂贵的奢侈品香包离开客厅。

在回往卧房之前,她还从女佣的口中得知今禾在客房内休息的消息。

客厅内安静下来。

应时岚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视线扫过整个客厅的装饰,每一处都是金碧辉煌,透着金钱堆砌出来的奢靡。

他突然回忆起了上一次前往今禾家中的事情。

未婚妻的父母很热情,知道他喜欢吃清淡的口味,就特意托人跑了几百公里的路送过来一只老母鸡,就只是为了给他煲汤。

当时的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前方就是播放着戏曲的电视机。因为担忧他身体的问题,所以送过来的是鲜榨果汁。

未婚妻就坐在他的旁边,用手轻轻拍打他。

相互交握的手指,令他原本有些冰凉的体温逐渐回暖。

“会感到不习惯吗?”当时的未婚妻是这样询问他的。

不习惯?确实如此。

但比起不习惯,应时岚更多的是不适应。

不适应那鲜榨的果汁,也不适应咿呀的戏曲腔调。

而最让他不适应的,则是他们脸上亲切而真实的笑容。

然而应时岚摇头,轻声说:“没有不适应,我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对,会慢慢习惯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尽管现在还不适应,但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总有一天他也会彻底融入,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

哪怕已经在不断地安慰自己了,可是应时岚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沉重。

自己的身体状况,应时岚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有一个可以给自己捐献骨髓的弟弟,但应时岚依旧感觉到恐惧和心慌。

多年的精神打压让弟弟无法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可一旦放任应从安与未婚妻接触,以未婚妻敏锐的心思,绝对会发现端倪。

可如果直接了断地将两者隔绝开,又不可能。应时岚不愿意违背今禾的意志,也不愿意干涉她的想法。

尽管未婚妻的性格温柔且沉稳,但在想要做的事情上绝对不会妥协和让步。

过分焦虑的情况下,本就脆弱的身体发出了警告。

几乎是下一秒就察觉出身体内传来的异样,应时岚面色微变,拿出手帕掩盖住鼻尖,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鲜红的血滴落在白色的沙发上。

沙发是白色的,垂落在沙发上的手也是白的,周围的装饰物更是白的。唯有那一滴血是鲜红的,透着几乎刺眼的颜色,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染成红色。

“……”

他沉默着,死死盯住这一滴红色的痕迹。

“大少爷?”过来打扫卫生的女佣见应时岚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由得上前询问。

应时岚猛然将沙发上的红色痕迹擦去,而后神色冷淡说:“做什么?”

女佣显然已经习惯了应时岚的冷淡,微微低头显出恭敬的姿态,“林管家让我过来打扫卫生。”

“嗯。”

将手帕收回口袋里,应时岚站起身离开客厅。

他步履平缓地前往了客房,小心翼翼推开房间的门,看见了躺在床上休息的女人。

房间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亮起的小台灯在散发昏黄的灯光。

应时岚缓步走到了床前坐下,安静且沉默地端详她的五官。

相比起初中时期,她的面容已经完全摆脱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经历过风浪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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