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爷

人间的烟火气永远那么的浓,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面还是会有那么多人,说说笑笑。

芷宁跟着司梧走进了一家客栈,装修精致,而且环境干净,看上去应该是这附近最好的客栈了。

“诶?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刚一进门,小二就热情的跑过来招呼。

司梧微微一笑说道“上好的客房,两间。”

“哎呦,真是不巧,这不是马上要到了莲花会了吗,慕名而来的人比较多,小店的上等客房就只剩一间了,您看?”小二儿满脸堆笑的看着这两位看上去十分阔绰的客官。

司梧刚刚要开口,就被芷宁拉了一下胳膊,芷宁走了过去说“那就给我们做些吃的吧,也不是很累,吃过饭以后我们继续赶路。”

“诶~好嘞!二位客官里面请……”然后小二儿便在前面带路,上了楼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两人坐下,小二为两人填了茶,便忙去了。

“其实一间房也不是不可以,咱们两个又不是真的需要睡觉休息,只不过天色已晚想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怎么?害怕我把你吃了?”司梧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芷宁问道。

芷宁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说“有什么怕的,就算你要把我的修为吸干我又能说什么,你可是魔王,再说了,这家店看上去应该很贵,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不花钱的地方。”

司梧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竟然担心钱的问题,我身为……我可能没钱吗?”说着说着便压低了声音。

芷宁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魔王说的是,说的极是……实话和你说吧,四爷的店应该就在不远的城郊,一会儿吃过饭咱们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而且那里不用花钱,其实,我就是想早些回去,像你说的,时间不等人。”

听了芷宁的话,司梧严肃了下来,然后看着芷宁说“没想到你成了魔还会如此惦记那个四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应该不只是你眼疾的时候他收留你那么简单吧。”

芷宁叹了口气说“的确,他是我前一世的父亲,这一世无意碰见的,就算碰不见我也会找他,刚好省了力气,自从嫁给了大奎,他成了妖王我们便离开了那里,接着没多久我就成了魔,再也没回去过。”

司梧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就从来不好奇为什么你几世修佛,这一世本该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为什么会突然成魔吗?”

芷宁看了一眼窗外,街上的人渐渐地少了,然后淡淡回答“这就是命吧……”

然后回过头看着司梧,司梧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人的命都是自己几世修来的因果,命中注定只不过是世人抱怨这个世间不公的说辞罢了。”

“那是为什么?”芷宁疑惑。

“正如我刚刚所说的,你的这辈子应该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你曾经也认为这是命中注定,可是有没有想过,几千年前是谁违背常理偏偏跳进血池就为了保留那一世记忆?血池里面都是些冤魂,在那段时间里你身体本身自带的佛光被慢慢吞噬,等你从血池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你几世修来的佛光普照,而是深深地戾气。”司梧看着芷宁认真的听,然后接着说道。

“好在你算的上是有佛缘,再加上曾在地藏菩萨身边修炼过一段时间,你身上的戾气才得以短时间的压制,很好奇那个总和你作对的那个红衣服的人是谁吧,那就是你的心魔,是你自己跳进的血池,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成魔也是你自己无意之中最终的选择,就不要说什么命中注定,一切皆源于你自己。”司梧说完看着芷宁微微一笑。

“原来是这样,不过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芷宁再得知真相以后更加的释然,叹了口气说。

“魔,只是一种称谓,厌烦了七情六欲的一个生灵的载体,不要听信谣言,魔并不坏,没有心也一样会有感情,不过,没有心,一切感情都不会有结果罢了。”司梧说道。

芷宁看着司梧点了点头。

吃过了饭,芷宁便带着司梧来到了四爷的店,奇怪的是店门紧闭,按照四爷的性格,能多晚关门就多晚关门,生怕关了门以后赚不到钱。

芷宁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然后又敲了敲,这时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芷宁听见里面有声音便趴在门前说“四爷,我是芷宁,我来看你了,你开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但是开门的不是四爷,而是一个看上去十多岁的男孩子,芷宁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问道“你是谁,四爷呢?”

孩子上下打量了门外两个人,然后说“你们进来吧。”

进了店里,芷宁发现店里面也有不少的变化,那个孩子帮忙倒茶之后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么晚了,四爷是休息了吗?”芷宁又问道。

那个孩子低着头半晌抬起头红着眼眶问道“你就是那个兔子精芷宁吗?你为什么才回来?四爷三年前就病死了,我是他收养的孤儿,他总和我讲你的故事,他还说他不是孤身一人有一个乖巧的女儿,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他每天都等你回来,那么大年纪了终于熬不住了,临死之前还把这个香囊给我,告诉我一定要在店里守着等你回来……”

说着男孩儿从腰间取出了一个不大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莲花,芷宁接过香囊闻了闻,这么多年依旧香气扑鼻,很是好闻。

“四爷说这是他最喜欢的花,还说你出嫁的时候什么都没给你,就把自己的那些花全都摘下来晒干,给你做的香囊,还专门找的别人绣的花样,天天盼天天盼,可是你还是没回来,只有一个叫大奎的哥哥每年都会来。”男孩儿抹着眼泪说。

芷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可惜眼睛干涩无比流不出一滴泪。

“带我去四爷,不,带我去我爹的祠堂,我要给他老人家上柱香。”芷宁手里握着香囊说。

到了祠堂,芷宁上了柱香跪在地上“爹,芷宁回来了,您老安息。”煽情的话说不出口,还不如这样简洁来的痛快。

回到房间,芷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男孩儿一脸骄傲的说“我没名没姓,四爷说了,以后我要继承他的店,从今以后我就是四爷。”

芷宁淡淡一笑摸了摸男孩儿的头,便让他去休息了,自己一个人住在熟悉的房间,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的星辰,手里握着香囊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终究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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