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的名字叫母亲

轮到表演文艺节目了,学校排出的节目,是以朱晓晴老师带领学生表演的:《冷水河啊,我想对你说》。该节目最引人注目。

朱老师接到学校领导要她编排一个节目来庆祝冷水河上那座桥的建成,她想了好几个节目,本来就是庆功会就要搞得热热闹闹的,她首先想到了以歌舞的形式来表达学生们的心情,但是设想了好几个节目,都有让她给枪毙了,她总感到不满意。

朱晓晴已经绞尽脑汁了,也没有想到新的节目来,她感到很失望,原来自己所学的那些东西,要把它搬到现实中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从内心来说又不想放弃,她为这节目的事好几天也睡不好觉。

老妈看到女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以为女儿是在思春了,她现在早就是大人了,也该给她找个婆家了,可是在冷水又没有她喜欢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作为母亲,朱妈妈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到半点委屈,她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她比亲生女儿还亲,见到晓晴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拿不出好的方法来安慰晓晴,只是默默地地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当晓晴回来得很迟时,妈妈总是把饭菜做好放在锅里保着温,在饭桌上她也想方设法要让晓晴多吃一点,看到晓晴那焦急的模样,她有时也忍不下心来说她,但是她还是轻言细语地提醒晓晴该不要再让自己孤独了,她说在冷水选一个人出来配你还是有可能的,说得晓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妈,人家不是为个人的事,你不要去瞎猜好不好,我自已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

朱妈妈并没有让晓晴的话就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她有自己的想法,晓晴近阶段的反常表现,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在她的眼目中,晓晴最听话,也让她最省心,可是她是怎么了,她不开心,做妈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对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晓晴感到万分亲切,妈妈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可是她却是不亲生胜亲生,晓晴不是铁石心肠,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感到母亲才是世上最伟大的人,对母亲给自己的爱,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睡在铺上,朱晓晴由母亲对自已的照顾联想到很多,看到母亲那花白的头发以及她那微驼的背,她就感到现在自己再不能给母亲添愁了。

自父亲去世后,妈妈的话就明显少了很多,哥姐虽然也有时到家里来走动,可是妈妈并没有开心起来。

在晓晴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把家里家外都管理得紧紧有条,就是她感到孤独时,也是一个人把所有的苦独吞下去,在女儿面前一直都让自己认为最让她放心的一面展现出来。

普天之下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母性护犊的故事层出不穷,自己的亲妈妈死得早,现在她在自己心中只有那么一个影子,可是在任何时后,她都有没的把她忘掉。现在的母亲对自己的确超越了血缘关系的范畴。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哎,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煞费苦心地去搜寻,现实生活中不是就有这么好的例子,从前在冷水河里就有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们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那不是冷水人对眼前这座桥的最好期盼吗。

就根据那个母亲的故事编一个节目,不是既显示了母亲的伟大,又让人们记住了冷水河上这座桥存在的特别意义了,朱晓晴为自己的创新而兴奋不已,她连觉也不睡了,马上开始行动起来,她要出奇兵,让冷水人看到她朱晓晴这几年的师范不是白读的。

当朱晓晴把自己的节目呈到校领导面前的时候,领导却不敢苟同她的做法,他们认为朱老师的创意固然不错,但是那天是庆功,应该喜庆而不带忧伤,朱晓晴反复把自己的创意给领导讲明,她这样做并不与庆功有抵触地方,她还谈到了冷水河上的桥就是要让人们不能忘记过去,她说她这一手就是从另一方面来歌颂修桥者的传大。

校领导不敢妄自作主,他们也觉得朱老师讲得有理,可桥通了是冷水人心目中的大喜事,让你这一出戏,不是有意和当时的氛围唱反调吗,他们不敢担破坏庆功的罪名,他们想了很久,最后想到了矛盾上交。

校领导把这个节目送到公社让领导们审批,曹书记看过节目后,他没说行还是不行,夏天和卢华都有认为很有新意,在夏天的坚持下,公社通过了朱晓晴的节目。

在一阵优扬的乐曲声中,朱老师和她的学生们粉墨登场了,一看他们就是经过精心准备的,那曲子,那动作完全体现了朱老师的组织才干。

布景是学生们把淡绿色的塑料布拉开来,布置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流,学生们在河边嬉戏笑闹,好一派祥和欢乐的景象,同学们在河边开心地唱呀跳的,河的两岸万物葱绿,几只小蜜蜂也飞来凑热闹。

夏天来了,河水由绿变黄,这时由朱老师扮演的妈妈带着女儿上学来到了河边,虽然河里还是浑浊的河水,但还是显得风平浪静。这时又有两个小同学来到河边,妈妈把鞋脱了,她手牵着三个孩子过河。

她们踏着不深的河水向对岸趟去,接理说过河的内容应该是波澜不惊,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时钟的声音在她们的头上滴嗒滴嗒地响起,她们已经迈过河心了,女儿走在妈妈的身旁,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妈妈抬头一看,河的上游发起了大洪水,那黄黑色的河水奔腾而至,眼看就要到她们的面前。

在冷水那个地方,夏末秋后常有这样一种涨水的现象,当地可能是万里无云,根本就没有下过雨,可是在河的上游很可能下了很大的雨,所以即便是当地朗朗晴天,突然会发大洪水,当地人称之“竹筒水”。

这种突发性的洪水来势凶猛,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年被河水吞没的那几位小学生就是遇到了这种洪水,朱老师她们的节目就是在今年小学生悲剧的基础上,再加上几年前那个扶送孩子们过河,为救孩子而献出了生命的事编排出来的。

那突然袭击过河人的河水来得很凶狠,它不管你河心里是否还有人在行走,只管自己一泻为快,大自然在人类面前有时也是很残暴的。

女儿尖叫了一声:“妈妈,好可怕。”就缩到了妈妈的身边,紧紧地靠在妈妈身上。

妈妈也让这突发的洪水给吓着了,但瞬间就反应过来,站在河心就是等死,只有冲到对岸去才是生的希望,妈妈的犹豫仅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大喊一声:“孩子们,不要怕。拉紧手,不放松。我们只有快快地冲过去才安全。”

她带着孩子们拚命向河对面奔去,此时洪水已来到了她们的脚下,瞬时就淹到了她们的大腿,三个孩子中那个落在后面的小女孩仅因慢了半拍,就被洪水袭击了,她一个踉跄倒下,妈妈奋力把身前的两个孩子推上了岸。

她转身追向那个被洪水卷走的孩子,幸好妈妈年轻动作敏捷,她紧追几步,赶上了那个在洪水中挣扎的小女孩,她一手抓紧了那个倒在河水里的小女孩,一边向河岸挣扎奔去。

河水汹涌无比,它奔流着和妈妈撕扯着河水里的小女孩,妈妈牙关紧咬,脸色发白。她抓紧手里的孩子,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岸边移动,岸边的孩子们也伸出手来拉她们,眼看就要脱险了,小女孩此时已抓住岸边的一颗小树,她们马上就要胜利了。

这时一个大浪打来,妈妈惊叫一声:糟了。小女孩抓着的小树在洪水冲击下,它沉受不了河水中两人的拉力,只听见嚓嚓两声,小树被连根拔了起来,妈妈和小女孩让洪水再次卷走了。

看来妈妈也不是很会游泳的人,但她一直抓着小女孩的手不放松,她和小女孩在河水中时起时伏,终于她们被洪水冲到一个比较水缓的地方,河水把她俩带到河边了,瞧准机会妈妈奋力把小女孩往岸边推,岸上的两个孩子随着河水的奔流也飞快地向她们跑去,妈妈将小女孩推到岸上两个孩子的面前,借助浅水地点,她用尽全力把小女孩送到岸上孩子们的脚下,在岸上两人的帮助下,小女孩爬上了岸。

本来妈妈也要脱险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大浪打来,妈妈脚下一滑,她倒在了河水中,河水打着漩窝袭击着妈妈的身子,又一个大浪打来,妈妈被巨浪淹没了,筋疲力尽的她再也没有从河水中站起来。

这时表演中的学生们,把那黄褐色的塑料布抬起来抖动着,朱老师几是跪在地上,她卖力地表演着。妈妈的身影在河水中时隐时现,最后只剩下那黑色的头发还漂浮在水面上,岸上的三个孩子一边向妈妈消失的方向奔去,一边大声地喊着:妈妈,妈妈。声音嘶心裂肺断人心肠

在课堂上老师在给同学们讲述,有位好心的伯伯要让大家心中那座立在冷水河上的桥的愿望变为现实。同学们在议论着,有的把那位伯伯写进了课间作文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晴空万里无云,老师带着同学们来到新落成的桥上,同学们倚在桥的拦杆上,那个被妈妈救起的小女孩,她伏在桥拦上望着脚下的冷水河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要是没有救她的那个妈妈,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吗。

当然她不是她的亲妈妈,可凡作为当妈妈的,只要是幼小的生灵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们都会用母怀的慈爱来对待一切,救起自己而让河水夺去宝贵生命的妈妈,她是多么的伟大呀。

小女孩静静地盯着流淌的河水,口里喃喃道:冷水河啊,我多想对你说

当朱老师带领学生们把这个节目演完时,全场一片哀叹声,大家为妈妈的不幸而难过,也为朱老师领衔演出的成功感动,眼前这座桥,你也是否能记住,没有你,我们孩子们的生活中有多大的阴影呀。

人们完全让朱老师他们的节目使自己的思维定格在那一点,就连朱老师向台下的人们鞠躬致谢也忘了还礼,还是在夏天带头鼓掌下,全场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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