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澈躲开她的手，偏过脑袋，盖住满眼的复杂。
“不劳封小姐费心了。”
“那我偏要费心。”封云卿手一垂，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封小姐！”
顾凌澈抬头，惊慌地看向她，在她的注视下，将手抽回。
“请……请你自重。”
封云卿原以为这人跟顾家的其他人一样无耻，倒是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小媳妇的反应。
她神情一松，语气也缓和了些:“你腿部积寒，若不及时用药，日后只怕连现在的修为都保不住。”
“封小姐可会用药？”无极听言忙问。
一旁的戴名轩听言不屑哼笑:“封小姐若是自己会用药，也不会傻上这么些年了。”
封云卿听出他话里有话，略一思忖，似笑非笑道:“你提醒得对，此事我会好好查一查的。”
戴名轩脸色一变，一侧的顾凌澈便低声道:“是我的人唐突了，还请封小姐莫怪。”
封云卿不语，朝戴名轩抬了抬下巴:“去你家酒楼给我开个雅间。”
戴名轩神色阴晴未定，语气也有些阴鸷。
“若是封小姐要来楼里小坐，那自然是我的荣幸。只不过家中老爷子有令……”
“呵。”封云卿一声冷笑，瞥向他的眼里透着不屑。
“若不是这酒楼占了京城最好的地，你以为谁会稀罕那种破酒？”
如此直白的贬低，让戴名轩脸上的表情险些破功。
那脂粉浓厚的眼角堆出一层白褶:“封小姐可真是会顺杆爬高。上次封小姐在楼中打伤芸儿的账，不知道能否先结一下呢？”
他话落，身后三五个侍卫一齐上前。
这几人是回春楼的守卫，专门负责处理一些不按规矩办事的人。
修为比起那日戴芸蕊带的人犹要强上不少，至少都在封云卿两个境界之上。
封云卿瞥过这几人，眸中透出淡淡的冷光。
“平川王要请他侄儿喝酒，你却在此刻找我要账，可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戴名轩略微一怔，随即狐狸眼下弯，团扇轻遮面，呵呵轻笑了两声:“哎呀，封小姐早说，我这就给几位去安排雅间。”
说罢，他身子一扭一扭地进了身后的酒楼。
封云卿第一次见这人，看着他走路的姿势，脸上掩不住的厌恶。
“这种人，怎么没被戴家那老顽固逐出族谱？”
顾凌澈轻咳了一声，拉回她的注意力。
“多谢封小姐解围。”他抱拳道，说着便欲让属下取东西答谢。
“来都来了，就顺便陪你家小叔叔喝杯酒吧。”
提起顾郗绍，顾凌澈身子微僵，他眼神闪避，轻声回绝:“还是不了，我的身子，的确不适合饮酒。”
这重门中的弯弯绕绕，封云卿门儿清。
她给封阳示意，封阳便绕到顾凌澈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向酒楼走去。
“这……”无极有些无措。
“不想陪他喝，那便陪我喝好了。”
封云卿随意说着，率先进了酒楼。
看着她洒脱的背影，顾凌澈无奈叹了口气，回头对封阳道了谢，让无极来接手。
进了雅间，戴名轩便不见了踪影。
封云卿暗忖他是不是回去给戴家通风报信了。
看来自己体内的毒，跟这戴家关系也不小。
她微微冷笑，品了下手中的灵酒，不得不说，这回春楼虽是戴家的产业，却不愧为京城最大的酒楼，这灵酒之纯正，连她都忍不住赞叹。
顾郗绍接到封云卿的邀约，如约而至。
还未至雅间门口，便感受到雅间内多余的气息。
他眉头微皱，脚下步子却略快了一些。
门推开，室内几人都看向门外。
“澈儿见过皇叔。”顾凌澈率先行礼。
只是他双腿不便，只能鞠躬致意。
顾郗绍没料到屋内之人会是他，略微一愣，随即点了头:“你近来身体如何了？”
“托皇叔的福，已好了许多。”顾凌澈始终低垂着眉眼，声音轻柔。
顾郗绍在位置上落了座，听着他内透着虚弱的语气，眉头微皱。
抬眼打量了封云卿几眼，捏着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
“这酒灵气充裕，你多准备些回去，对你的腿有好处。”
顾凌澈张了下嘴，没有提自己被人拦在门外之事，低声应下。
封云卿见状扫了两人几眼，轻轻一哼:“原来是你让他来的？”
顾郗绍听出她话里有话:“如何？”
封云卿瞥了眼顾凌澈，没有接话，反问道:“在砚山的话，非得要拜师才能有资源？”
“通常是这样。”顾郗绍知晓顾凌澈的性子，并未逼问。
他看着封云卿，眉头轻皱:“你要去砚山？”
封云卿撑着脑袋听楼下唱戏，不置可否:“砚山作为大陆最高的修炼学府，灵气和资源都是最好的，为何不去？”
顾郗绍不语。
屋中一下子陷入沉寂。
“你若不想拜师就拿到资源，我可以帮你。”
他沉默了良久，才忽然开口。
封云卿双眸一亮，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条件呢？”
顾郗绍对上她灼亮的目光，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