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3章在东瀛养外室

“是!”佐佐木泰清心中叹息,躬身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朗声应道。

“第二件,九州的港口甚至长门的港口都被杜岳控制了。我们和周国、高丽的海商贸易被阻断了。没有周国的铜钱、瓷器、绸缎等货物,各守护、御家人乃至百姓的生活都很艰难,你的出云港距离高丽很近,你设法通过高丽,获得东瀛诸国紧缺的周国物资。我会让幕府给你博多港曾拥有的同等特权。”

佐佐木泰清微微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拜道:“执权大人对下臣恩重如山,下臣就算肝脑涂地,也报不了大人的恩德。”

如果说第一件事,是给他的一个任务,那么第二件事就是对第一件事的巨大的奖赏。

博多仅仅是一个商港么?不,博多是幕府的财库。

幕府让自己的出云港替代博多的角色,岂不是说,日后出云将成为幕府的财库?

如果那样的话,掌握那把财库钥匙的自己,绝对是执权之下,诸国守护之上的显赫存在!

十一月,在九州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赵云带着一百匹马回到临安。

照例在水门外停泊,三十名禁军在码头卸载马匹后,驱赶前往御马院。

赵云则带着铁塔儿、浅井有助以及十几个军中焊卒,顶着南方的冬日暖阳,从西湖东岸沿着城墙,穿过钱塘门,经过万岁桥,前往保佑坊。

回到周境,赵云换回了儒衫,身着青色长袍,头戴乌纱幞头。

一路上,眼睛打量着河岸上景物,看到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瓦子和各色店铺,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将近年关,保和坊暄嚣热闹尤胜以前。街面上拥挤着不少的挑夫货郎。唱卖应和不绝于耳。

又一次离开临安,又一次回来,心境每次都不相同。

这里一切都没变,可是赵云的心性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对于周国的事情,他不再如以前那般急躁。九州两年的军政操持,让他明白了夯实基础,稳扎稳打,才是为军为政的不二法门。

在明州登岸后,他从等候自己的李飞扬那里听得了来自各方的信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周蒙战事。

周蒙战事的糜烂,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在四川,蒙古军携兵事之威,继续招降周人,许以高官厚禄招降嘉定府、重庆府、泸州、夔州、万州等处官吏军民,同时从甘肃、陕西、京兆府等地征调一千户在四川境内筑桥修路,大建兵事工程。

而位于重庆的钓鱼城因屡受蒙古军攻打,损毁严重。四川制置使司调军赶赴维修,却被蒙古军在嘉陵江设置水栅阻拦。

周军不得不在嘉定、重庆、钓鱼山以及马湖和蒙古军开战,却屡战屡败。周将周兵伤亡损失无计。

围绕重庆大打出手,几乎断绝了赵记重庆金银铺生意,常规的业务全部停滞,只剩会票一项,保留这个业务也是帮兵部结算军饷。

在这个国战节骨眼上,接手重庆业务的赵中瑞显示出了应有的觉悟,他没有将兵部交付的银钱盘在手中盈利,而尽早兑现铜钱,送往战争前线,慰劳将士。

不过,如此一来,临安到重庆的一条线几乎颗粒无收。还要承担不可预测的风险。

另外,近期明州市舶司突然加大了对赵家海船的检查力度,李飞扬收买的眼线汇报,上面有大佬发话让明州市舶司,要拿住赵家的把柄。

这就使得赵显周在这段时期间,不敢再往博多运送焦炭铜钱之类违禁货物。

虽然赵显周也能够托其他海商人运货到博多,但是不管是数量,还是时间,都不是赵显周能够掌控的。

赵家从事海上贸易多年,虽然低调做人做事,但是明州市舶司的账簿上留下了一笔笔税银,却让每个能看到账簿之人都从赵家身上,闻到了巨额财富的味道。

而且,原明州市舶司内弟屠华因觊觎赵家产业而死,必然引起那个名叫许自的两浙转运副使的猜忌。

只是凭着这些人对付赵家,不足为虑,就怕他们勾连其他人,形成一股势力对付赵家,倒是个麻烦。

此外,李飞扬还交给赵云一封信,是陈来生不久前派人从泉州送来的。

信中说了关于泉州金银铺的一些业务和部署盘口之事,另外还提到了崇明岛原岛主李大当家心心念念想夺回崇明岛。

陈来生在信中认为,赵云若是能助李大当家一臂之力,有百利而无一害。

将崇明岛和市舶司两事一并考虑,赵云心中有了计较。

他让李飞扬和陈来生联系,自己要见一见那个李大当家,当面谈一谈关于崇明岛一事。

至于明州那个新任的市舶司提举官,他让李飞扬自己把握,若是对方真的敢做赵家的文章,就策划一个事故弄死他,并将线索引到崇明岛的海盗身上。

思索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赵云一行人穿街过巷,观瞧繁华,不知不觉就回到赵宅。

赵家再次沸腾了起来。

离家半年而回,在这个没有电话电报,又战火连连的年代,游子归来,的确是让家人惊喜的事情。

看着从院中奔出的父母兄弟、妻妾儿女和众多家仆,赵云内心忽然有一根弦被狠狠地触动了。

在那一个个欣喜若狂的熟悉的面孔面前,他那颗因杀伐而变得冷酷的心,再一次柔软了下来。

众人在门口热闹相见后,相互簇拥着赵云进入家中。

此时大约是后世两、三点,赵云让浅井有助取出了从博多带来的礼物,各房上下都有份不说,就连阖府上下的小厮丫鬟们都没落下。大伙儿皆大欢喜。

管家赵诚把浅井有助等人安顿好。

赵云来到二进院的堂屋,和父母妻儿弟妹们一起捧着茶杯,相叙这半年来的经历见闻。

赵云介绍了博多的金银铺生意,又聊了一些九州的风土人情。

当然这些不足以解释他为何在博多待了半年,赵云便编撰了购马的艰辛故事,如今诸事安定,完成了差事,便回来了。

柳北笑吟吟地陪坐在一旁。她听出赵云话中不尽不实之处,却也不去点破。

在官人的所有言谈中,他只字未提那些少年男女,虽然说购马出了些问题,又被他摆平,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赵云身上正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这种气度,即便是在铁塔儿身上也显现了出来。

铁塔儿见到自己这些人时,虽然也十分高兴,但是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岳峙渊淳,挑眉抬眼间,隐隐有一股杀气。

不看自己这些家人的时候,铁塔儿的神态都是沉静而冷漠的,他的目光坚定且警惕,如同一只置身猎场的鹰鹫一般,只要发现些许异常,就会出手扑灭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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