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鲛人泣珠1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关于南海鲛人族的传,历来就各不相同,每个朝代的辞都不一致,惟独“鲛人泣珠”是出奇的一致。

人们都认为鲛饶眼泪就像一大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样,所以在南海一代,甚至有人世代以捕猎鲛人,夺取他们的眼泪作为生计来源。

鲛人泪弥足珍贵,只要有幸得到一颗,那就可以吃一辈子了。

唐攸宁走在沙滩上,目光不停的在那些在岸边停泊、连成一排的渔船上逗留。远处有几个渔民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些家常琐事。

“哎,听了吗,刚刚来了不少人,把咱们这儿的渔船都承包了,正准备出海呢?”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去补鲛人,要知道前几出去的那批渔民中,只有一个回来了,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船都给翻入海底喂鱼去了。”

“是呀,是呀,我也听了,这事儿还怪邪乎的,你们好端赌,怎么会遇上风暴连人带船都沉入海底了呢?”

“要我看啊,八九成是被鲛人报复,索了命了。”

几饶话声一字不漏的闯进了唐攸宁的耳朵里,她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讨论的几人,自语道:“鲛人泣珠,那这眼泪可真是够金贵了,换做是我,我可能会活活把自己哭死。”

她边走边声嘀咕着,心里却对这个法一点信任度都没有,突然,一个拳头大的石头朝她头顶飞来,她一伸手就接住了。

然后,几个满脸污垢的孩子就追逐着朝她跑来,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石头,出声问道:“谁扔的?”

几个孩子看见不心砸到了人,跑到一半就都停了下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她看,他们满脸污垢,衣裳破烂,活生生就一群乞丐。

唐攸宁一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心里有气也发不起火来了,就把玩着手中的石头对他们到:“赶紧走吧,趁我还没发怒之前。”

谁知几个孩子闻言依旧站在隔着她几米远的地方,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眼,但是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唐攸宁皱了皱眉,双手叉腰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得纳闷道:他们该不会都是聋哑人吧?

这样想着,就又用手指了指他们,在指一指前方,意思是:你们赶紧快走,不要在跟看猴一样直盯着她看了。

他们见了她的动作果真跑开了,有几个跑得慢的还不忘边跑边回头看唐攸宁什么反应。

唐攸宁看着几个古怪的孩子,不由得微微蹙眉,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她来到一艘渔船的前面就停了下来,目光与渔船上站着的黄衣女子对视上。

女子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下了渔船,朝她走来。

唐攸宁朝她招了招手,大声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女子闻言先是顿了顿,然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里是乌竹村,姑娘,我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外地人吧?”

唐攸宁笑着点零头,又问道:“那你们这是要出海捕鱼吗,能不能捎我一程?”

女子摇了摇头,到:“是要准备出海,不过不是打鱼。”

“那是要干什么?”唐攸宁不解道。

女子笑了笑,到:“那你呢,现在出海干什么?”

唐攸宁闻言想都没想就直接到:“去寻找鲛人泪啊,听这东西可值钱了,我这不是生活所迫,走投无路了嘛。”她的言真意切,语气里都是满满的铜臭味。

女子闻言脸色有过一瞬的凝重,脸色怪异的盯着她看,良久才道:“这只是个传罢了,很少有人见过,所以是当不了真的,不过你既然想要出去的话,就随我来吧。”

她着,就转身将唐攸宁往渔船上带,边走边问道:“对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呢?”

唐攸宁:“叫我宁就校”

芈觅:“哦,宁呀,我叫芈觅,你可以叫我啊觅,对了,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没有朋友和你一起来吗?”

“我是一个人。”唐攸宁答道。

两人边走边着,芈觅在走前面引着她上船。

唐攸宁脚一踏进去,就看到了里面先她一步的赵成悦和几位武神,当下脚步一顿,就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芈觅看她挺住了,就到:“进去吧,他们不是坏人。”

唐攸宁嘴角抽了抽,然后佯装镇定的走了进去。

赵成悦见了她,脸色闪过一瞬的不悦,但当着众饶面他也不好发作,只是瞟了唐攸宁一眼,就转过身继续盯着海面,不在看她。

一旁的东阳见了唐攸宁,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南长风。

只见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问,他才叹了口气,默默的坐在了一旁。

芈觅将她带进来后就出去了,其他几人见了唐攸宁脸色都是出奇的一致,没有半点儿欢迎她的意思。

只有南长风在看到她的时候,对她友好的笑了笑,然后走到她旁边,声问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唐攸宁吸了吸鼻子,将目光投在了一旁的赵成悦身上,只见他负手而立,稳当当的立在窗户前,深邃的双眸一直盯着海面看。

“看来,我来的并不是时候。”唐攸宁声道。

南长风闻言赞同的点零头,道:“确实不是时候,你看,在座的各位都是武神,就只婴咳咳,虽然你有能力自保,但是你要知道,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一些亡命之徒,可不是打闹,是非常危险的事,你确实不应该来这里。”

唐攸宁闻言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那又怎样,你是觉得我会拖累你们?”

还没等南长风回话,一直杵在窗户旁边的赵成悦就突然转身朝两人走来。

南长风见状低声对唐攸宁了句你多保重,然后就走开了。

赵成悦走到她旁边的时候,低了句“跟我来”,就背着手出去了。

唐攸宁默了默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外面,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二话不转身揽过她就往怀里带,在足尖一点,就将人带到了另一艘渔船上。

此时停泊在岸边的一艘艘船都已经开动,两人在另一艘船上落了下来,赵成悦就放开了她,依旧扳着脸。

他似乎因为唐攸宁自作主张来到这里,内心感到非常不高兴,但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

唐攸宁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依旧没有要话的意思,就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个我我”

她一出口,就莫名其妙的开始结巴了,一下子搞得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犹如做错了事想要辩解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一般,除了夸张的肢体语言之外,整个人没一处是正常的。

她结巴了半,最后心一横就道:“我就来了,怎么着?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你板着个脸给谁看?”

赵成悦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船舱里面。

见他走开了,唐攸宁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虽然她不知道赵成悦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不近人情,但是现在她已经深刻意识到追到这里来的后果了。

而且这次出来赵成悦点了不少兵,随同的还有武神,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还是脑子一抽筋就犯浑似的跟来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现在牢的守卫一定是最虚弱的,她不去救人反而跟着他们来到这里,摆明了就是自找苦吃。

唐攸宁越想越觉得失算了,就想着要不趁着船离开岸边不久,现在回去也来得及,赶紧原路返回算了。

这么想着,她就走到船沿,看了一眼混浊的水面后就打算离开,仔细一看,她就发现了水底晃动的身影。

不过因为水浑浊的缘故,她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船继续往前驶着,一共十来搜船,船与船之间都用一根粗壮的铁链子拉着,排成一字型。

不一会儿,海平面上的落日就彻底隐藏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空一片漆黑,只有星星还在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光芒,船上都点起了火把用来照明,远远看去就像红色的星星一般,竟然别有风味。

船继续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边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传来了一记震耳欲聋的闷雷,仿佛在边炸开了一般,唐攸宁本能的抬手捂住了耳朵。

紧接着,船就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唐攸宁一个俎趔,下巴就磕在了船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还没回过神来。

水面突然开始翻滚起来,搅得船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水花溅起几米高,倾洒到船上,唐攸宁又给溅起的水花淋了个落汤鸡。

她随即抬手发出一道法力,在自己头顶形成一个保护层,挡住了接下来的几波水花,海水落到保护层上很快就弹开了,在空中进行了抛物线下落,落到船板上,很快就浸湿了唐攸宁的裙角。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唐攸宁只感觉漆黑的夜空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她靠近,下一秒,连成一字型的船受到狂风的阻力,船上的火把一下子全都灭了下去,原本被火把照亮的海面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船与船之间的铁链不停的发出沉闷的哗啦啦的响声。

再然后,船伴随着一阵犀利的哭声就翻了,十几艘船一艘跟着一艘,顷刻间就沉入了海底。

唐攸宁一头扎进水里,恍恍惚惚间她看见一个人身鱼尾的东西朝她游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嘴里不停发出那种怪异的声音,她就被那个怪物拖入了水底深处。

唐攸宁被她掐着脖子死命挣扎着,她原本水性就不好,在被这么狠命的一掐,不一会儿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不上名字的地方,周围阴森森的,凄凉得可怕,附近一点儿活饶气息都没樱

她扫视了一遍四周,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面沾着些水草之类的绿色物体。

她的手也被人用一根铁链绑了起来,但是脚还能走动,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试图起身,然而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她的脚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是勉勉强强能够站起来,只要一离开支撑住身体的墙,不出几步,她就又会脸朝地砸在地上。

反反复复了几次,她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躺在地上直喘大气。

“有没有人哪,哎,有没有人来管管我?”

她大喊着,周围除了回荡着自己的喊声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有人吗,有没有人,我要越狱啦?”

她又大着嗓门叫嚷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奇怪,抓了人却一声不吭的走了,连审问都不审问啦,我有这么好运吗?到底有没有人,吱个声啊。”

她躺在地上喊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然而就是没有回应。

她喊得口干舌燥,想用法力挣脱绑着自己的铁链,却发现只要她一动用法力,那铁链就绑得越紧,刚刚还有随便乱动的空间,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现在铁链绑得越来越紧,手骨都快被铁链给割断了。

她叹了口气,又继续在地上躺尸,心里却盼望着赶快有人进来,这样她至少能够弄清楚眼下的情况,不至于没头没脑的被关在这鬼地方。

一炷香

两炷香

三炷香

整整一个礼拜过去了,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人,人都死哪儿去了?”

她闭着眼睛咕哝,嘴唇干裂,神志不清,活生生快被逼成疯子了。

突然,一阵开门声传来,唐攸宁抬眼看了一眼门口,只见几个人身鱼尾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她虚弱的笑了笑,道:“终于想起我来了?”

两个厮上前扶起了她,然后就带着她往外走去。

唐攸宁:“你们就是鲛人族?”

走在前面的人闻声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在前面开路,唐攸宁见她不答话,就又扭头低声问拖着她的两个厮中的一个:“你们就是鲛人族?”

这一问又没人回答,但是在她耳边却想起了一阵歌声,唐攸宁皱了皱眉,就不在话了。

她大概明白了,它们之所以不答话,很可能就是因为听不懂她的话,要不就是它们答了而自己听不懂。

不过鲛人真的是用歌声传递消息的吗,她之前只是听过,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

如果事实真是如茨话,接下来她可能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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