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茶叶渣与水晶球

米洛坐上车后,迫不及待地从拿出了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他用力撕扯着封住内页的价格标签,那上面有一种奇怪的胶质,让米洛的手指有点黏糊糊的,他掏出手帕并在上面蹭了蹭。

鲍比看着少爷在后座看书的模样,把车速降了降,力求平稳。

“水晶球——鸟类内脏——茶叶残渣——手相——梦境解读。”米洛先是看向目录上的内容。

他低声念道“所幸系统帮我排除了些错误答案,那么,我就只需要看水晶球,茶叶残渣以及梦境解读……不对,我怎么忘记买水晶球和茶叶了!”

“少爷,需要返回一趟吗?”鲍比听见米洛的叫声,回应道。虽然他并不明白水晶球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茶叶这种日用品需要少爷来置办。

米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认为随着书籍的阅读进程,自己会发现,所需要的绝不会仅有这两样。

很快,米洛发现,水晶球是无法替代的,但茶叶,只要是红茶就行。

“烧茶的壶子——锡质或铜制,短颈宽口平顶圆肚……对茶叶量和注水量也有要求。明火。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期间不能打开壶盖,严禁触碰。”

米洛快速阅读着,在看完了接近一页半的关于烧茶壶子的要求后,终于看到了前置操作流程的尾声。

“倒入底部圆且平整的茶杯中,轻轻摇晃,再向左摇晃三次,心里默念需要占卜的内容。喝完茶水,把茶杯倒扣入杯垫……”

米洛翻到下一页,“待水不再从茶杯缝隙中溢出,揭开茶杯,在茶叶残渣停止冒出热气前,观察残渣形状。初学者可对应下文列出的常见图像及其对应含义……”

这些图案基本都是全黑的,但黑色中又掺杂着不均匀的白点。米洛凑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图案是由一片片茶叶残渣凑在一起形成的,那些白色,并非刻意留出,而是茶叶与茶叶之间的空隙。

米洛随手往后翻了翻,一共有三页。而每一页算上正反面,足足有五六十种图案。这倒不是最主要的。在米洛仔细看了一页后,他对着第二页鳄梨(事情会由简入繁,逐渐往困难的方向发展)的图案看了一分钟,然后神色恍惚地翻回前一页,找到苹果(你会遭遇来自亲近之人的背叛)的图案……

“鳄梨画得这么圆,苹果画得这么扁,头上还都长了一根茶叶梗,你是怎么分辨出区别的?卡珊德拉女士?”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在茶叶残渣一章的末尾,卡珊德拉女士这样解释道“——看不清楚?无法确定?怀疑有另一种解读?这样的想法通常会产生在灵视不够高的人群中。我们需要相信天目,闭上世俗的眼睛,开启灵视,从更多角度观察与解读。”

“……所以怎么开启灵视,茶叶残渣就摆在杯垫上,我又不能把它们拎起来,要如何多角度?”

当米洛回到家,一一按照书里的指示让索菲娅帮他在房间里准备好茶壶、火炉、杯子杯垫后,他看着在壶子里即将沸腾的茶水,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把关注点放在如何占卜,但自己具体要占卜什么,他没有一点头绪。

而且,在米洛的理解中,哈利波特里的魔法是相当主观的。是我想我见我征服的那类。因此,既然占卜也在魔法范畴里,是否主观意愿也占据重要因素?

“艾德里安的股票……?不行,别说他不缺钱,自己也从没有过多对于金钱的欲望,怕是不行。”

米洛又想起早些时候聊起的分院,“唔,但是我对于去哪个学院,好像都没有太多意见啊。”

“对了,马尔福。不过,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什么大碍。这样的话……”

米洛抬起那杯刚刚被倒入茶水的杯子,摇晃(随意摆弄了几下……),向左晃三次,

“我遇见的下一个麻烦是什么?”米洛心里想着。

最后,喝光茶水(‘唔,味道还不错’),倒扣!等待茶水不再溢出……

米洛相当期待地掀开杯子,仔细观察着几团残渣,不确定其中一团是鸽子还是猫头鹰。

“多角度……”他又起身在四周转了转,盯得用力。

突然,熟悉的感觉(‘嗨!我怎么忘了这茬!’),眼前的茶叶残渣出现在了米洛眼中的四维世界里。

“这就好观测多了,只有残渣,随意转动视角应该没有危险——果然。”

这些残渣随着视角的转动不断舒展着形状,最终,仿佛来到了一个时间节点,米洛感觉到了残渣此刻的完美状态与自身观测的角度的完美适配。他停止转动,观察起来。

“灯塔,马蹄,铁锁……那么,这些放在一起,就代表着……”米洛转回现实视角,开始在书中翻找。

然而,即使在四维空间上完全看清了茶叶残渣所代表的景象,在书中也找到了其背后的对应的含义,这些含义合在一起,还得对应上自己的问题,最终得出一个占卜结论,这依然不简单。

米洛承认自己有猜的成分,但很快,他想明白了一点,自己根本无需害怕犯错。因为系统其实有一个隐藏的强大功能,而自己此前竟然不自觉忽略了……

“一个左脚微跛,右手中指有勒痕的人,正在寻找我!”他理顺了所有思路,说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叮!宿主于茶叶残渣中成功占卜。等级提升0级,经验(1/1)——1级,经验(0/3)]

[天选占卜师系统,目前等级初级,经验(2/5)]

莫里森打开办公室里的一扇秘门,进入了一个圆形的房间。

房间风格很像是某种宗教的祷告室。几张桌椅柜台被摆放在靠墙的位置,中央铺着一块圆形地毯,上面放着一个陈旧的软垫子,仔细看过去地毯上还有一个正面朝下放置的镜子。而对着门口的那一整个半圆的弧形墙面,被深色窗帘覆盖着——房间内没有一丝光亮。

悬挂在墙上的架子上摆放着些占卜用具,主要是水晶球,鼠尾草和香锦葵,香炉,茶叶套装和一些辅助魔药。

“茶叶残渣不作考虑,”莫里森快速挑选着占卜方式,顺手拿过茶具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晶球或是香锦葵烘烤烟灰……”

他走到窗帘前,用手杖在下边点了点,窗帘朝两边自动拉开,露出一排拥有椭圆顶部的方窗,全部关着紧紧的。

莫里森在心中简单算了下月相和时辰,很快确定了自己想要找的那扇窗。

他轻轻往外一推。只见那窗户一打开,窗外的月亮便如他所想地出现在窗户视野中央,房间内顿时充满莹白的月光——好一轮明月。

莫里森转身在架子上取下一颗被天鹅绒布盖住的水晶球,走到地毯中央盘腿坐下。他把那块地上的镜子翻了个面,用天鹅绒步盖住,最后把水晶球放在绒布上。

他酝酿了好一阵子,突然毫无预兆地两眼一翻,眼球中只剩下眼白。这令人惊恐的画面只存在了片刻,他又闭上了双眼。最后,连呼吸也几不可闻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月亮都消失在了窗外的视野中。在连续几次局促的呼吸过后,莫里森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眼中的瞳孔和瞳仁已经归位。

他沉默着用垫在水晶球底下的天鹅绒布重新盖在了水晶球上,随后缓慢起身,走到窗前,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转移方位,沉沉下坠的月亮,像个麻瓜一样亲手拉上了窗帘。

莫里森又看向桌上的那杯茶,他习惯在占卜后喝一杯温茶——通常他是能喝到的。然而,当他把手放在杯壁上时,上面的温度再次告诉他,这次的占卜用时已经太久。

但他并不在意。他端起杯子,往里吐出一口血水,随后开口说道

“诞生之日便处在过去和未来那些难以定位的片段之上的眼睛,正在试图穿越更往上的、被认为是占卜师尽头的、时光长河漏下的光影所在的反馈层……祂将在一周内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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