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淡泊名利的沈安为盟主‘缘来幸福’

去别人家做客,竟然遇到当老子的教训儿子,还动了手。

这事儿有些尴尬啊!

沈安准备退出去。

“安北进来。”

赵允让坐直了身体,神色肃然的道:“十三郎和仲鍼留下,其他的……滚!”

沈安赶紧贴着房门,看着老赵的子孙们飞快的冲了出去。

他走了进去,赵允让指指自己的身边,示意他坐下。

这可是罕见的待遇,不过沈安很坦然的就坐了下去。

赵允让把铃铛拿起来,微微挑眉看着沈安,问道:“真人?”

沈安摇摇头道:“真人只能在山里活着,俗世的腌臜让大罗金仙也只能堕落。”

赵允让的眉间多了满意,他点头道:“老夫多年的阅历,但从未见过你这等宠辱不惊的少年,难得啊!”

沈安摇摇头道:“宠辱不惊就不说了,不过却不肯去炼丹修道。”

赵允让仔细的看着沈安,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笑声中多了欣慰,沈安起身拱手。

“好!”

赵允让面色泛红,喊道:“拿酒来!”

沈安告退,赵仲鍼也跟了出来。

“安北兄,你和我翁翁说了什么?”

“你翁翁问我是想做庙里的木胎神像,还是想做快意恩仇的好汉,我说我想做好汉,在红尘里打滚。”

赵仲鍼有些茫然,沈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真人真人,必须要不食人间烟火,否则何来的真人?”

赵仲鍼站在原地,沈安也没管,只是往前走。

他希望未来的赵仲鍼能专注于大宋的国事,而不是和现在的赵祯般的,整日就想着如何能延长自己的寿命。

铅汞铅汞,那不是神丹,而是催命符啊!

所谓的真人,必定是豁达的,必定是一尘不染的,看着世间的种种龃龉,却一丝一毫都不纳入心中。

红粉如骷髅,凡俗如幻影,一切只是过眼云烟。骄奢淫逸是过,甘于清贫是过。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平头百姓,生命从来都只是一个体验,未曾有过永恒……

而修道之人却能保守着灵台的清明,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日升日落如常,时光恍如凝固,可自己却渐渐衰老,然后感悟生命的意义。

那等人本就不该沾染红尘。

而沈安却想在红尘里好生打个滚。

他写了封信,叫人送去了出云观。

舍慧坐在丹炉前,正在琢磨着沈安给的焦煤方子,接过书信一看,却是沈安说自己并无道法,唯恐欺世盗名,请他在官家派人来询问时,就说自己只是给了他一份残缺的丹方。

“这……”

舍慧想起了沈安给的焦煤制作方法,那可不是什么残缺的丹方,而是炼丹人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那么此事何解?

唯一的答案就是沈安压根不在意这些虚名,更不想用道法高深的名头去邀宠,从官家那里获得好处。

“好一个淡泊名利的沈道兄啊!贫道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他才将放下书信,外面就有人来禀告,说是官家派人来问话。

“让他来。”

稍后一个内侍进了丹房,问好就就说道:“官家想问问,沈待诏可会炼丹吗?”

“炼丹?”

舍慧认为炼丹不难,难的是器具和丹火。

而沈安的方子就是丹火的保证。

炼丹从柴火到炭火,至今已经多年了。

及至本朝初,煤炭渐渐的开始应用于各个方面,包括了炼丹。

只是用煤炭炼丹的话,烟尘滚滚,而且火力也不够稳定。

按照沈安的说法,一旦炼出了焦煤,那温度……别说是炼金,炼钢都没问题。

温度高,还稳定。

作为资深的热能专家,舍慧一琢磨,觉得这方子就是宝贝!

可汴梁周边好像就只有几个小煤窑,汴梁的用煤大多是从别处水运而来……

要仔细去探访啊!

“真人……真人……”

“啊!”

舍慧回过神来,就说道:“沈待诏修炼的乃是入世之道,却和炼丹无关。”

入世之道啊!

这个意思太明显了。

沈安这娃就是在红尘中玩耍的,不是正经道人。

内侍失望而归,稍后宫中得了消息,据说官家为自己失去了一位好道友而唏嘘不已,为此连午饭都没吃。

沈安好不容易得了安宁,可走在榆林巷中时,那些街坊的目光却不大对了。

“高人啊!”

能让舍慧上门做客的,不是高人是什么?

“哥哥,怕。”

果果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就拉拉哥哥的衣袖。

陈大娘跟在另一边,警惕的看着左右。

沈安看了看,看到了敬畏、好奇、羡慕、嫉妒……

人本就是这样,别人家有了好事,那关我屁事啊!

这只是看热闹,外加羡慕嫉妒恨罢了。

想想小时候,邻居家买了大电视,自家的却是小黑白,那种心理大抵就和现在的邻居们差不多。

但欲*望是人类前进的动力,没有欲*望的人生是什么?

咸鱼啊!

沈安笑眯眯的冲着邻居们点点头,心想你们赶紧努力吧,到时候把榆林巷变成汴梁最富有的区域。

到了那时,榆林巷的房地产肯定会直接飞升,转手一卖就能大赚一笔。

罢了罢了!

沈安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华夏人的传统观念里,啥都能卖,就是住所不能卖。

“待诏出门啊!”

第一个打招呼的人出现了。

沈安笑眯眯的道:“是啊!和妹妹出门转悠。”

问话的男子觉得自己得了头筹,顿时心中全是喜悦。

“待诏是去大相国寺吗?”

一个妇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可是和舍慧真人谈笑风生的大人物啊!

他会搭理我吗?

还是会不屑一顾。

妇人有些忐忑的看过去。

沈安左手牵着果果,冲着妇人笑道:“对,去大相国寺转一转。快年底了,那边热闹。”

妇人顿时觉得心中一松,一股子邻里之间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就说道:“那边的小偷和贼人多,待诏要看好了小娘子才是。”

才说完她就后悔了,心想人家可是待诏,外加道法高人,出门有没有事,只需掐指一算就得了,你多啥事啊!

“是啊!”

沈安感慨的道:“这世上最叫人痛恨的就是拐子,抓到打死勿论。”

“就是,那些拐子最可恨,丢掉孩子的爹娘那得多很伤心啊!”

“开封府的那些官吏也是酒囊饭袋,那些拐子和小偷怎么都抓不完,这是渎职。”

“对,下次遇到欧阳修,咱们得问着他……”

“听说欧阳修的眼神不好?”

“是不大好,上次骑马差点就撞到了我的摊子……”

“那他赔你了没有?大官有钱呢!你该躺地上,就说骨头断了……”

一场邻里之间的试探,最后演化成了一场八卦,早就离题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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