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牧卿歌谈后遇白衣

牧卿歌与牧皖清走出凌霄楼,慢悠悠的往着所住旅馆走去,对于身后鬼鬼祟祟的跟踪者视而不见,身后的是谁他们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无非是权拓成不放心他们,害怕他们给外族通风报信,但是派来跟踪的人也并非什么跟踪好手,也并未刻意隐瞒身形,所以更多的只是展现一下自己态度罢了。

看在这次意外之喜的份上,二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初春的景秀城夜晚有些微凉,当然,对于牧卿歌二人倒并未有什么感觉。凌霄楼的周边尽是高级消遣娱乐场所,所以即便是午夜,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甚是喧嚣。

行走在返回旅馆的道路上,看着街边繁华的景象,牧皖清显得很是开心,走起来也是蹦蹦跳跳的。

见状牧卿歌并未隐瞒自己的动作,随手捏碎一颗绝音石,使结界附身在二人身上,笑着道:“今夜是不是憋坏了,委屈你了,毕竟牧皖清的先天魅惑体质还是属于秘密,在被某些有心人刻意挖掘之前不能随意暴露,而族内打造的这幅半成品,也有着缺陷,只能委屈你少说话了。”

牧皖清倒是一脸无所谓:“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跟他们交谈,也没什么开口的必要。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应该就能自行控制了。”

岔开这个话题,语气欢快道:“你注意秦朗了吗?好帅啊,跟沧澜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一直以为他们这种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确实是个奇女子,”牧卿歌点头附和:“不落凡俗,风度卓越。我刚才还一度认为秦朗与权拓成实现达成交易,不会发声了。谁曾想……”

牧皖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她与相同年龄的沧澜相比,孰强孰弱?”

“沧澜。虽然并未见识到秦朗的出手,但是我想无论如何应该都是不及沧澜的。”

牧卿歌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因为在刚见到秦朗的时候,心中就已经进行过比较。

“比起你呢?”牧皖清突然扭头盯着身旁之人,轻声问道。

被牧皖清这么认真注视着,牧卿歌心中没由来的颤动一下,只得以牧皖清这幅先天魅惑体质为由搪塞自己。

他知道牧皖清此时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见气氛有些冰冷,伸手狠狠的揉了揉少女的头,一脸嚣张道:

“区区秦朗,我翻手便可镇压。”

“噗嗤。”牧皖清被这副样子的牧卿歌逗笑了,开口夹杂着国粹打击他:“就你这副**样,别到时候在秦朗手下连三招都走不了,**,收拾的连家都找不到。到时候你要不****求我,你别指着我去接你。”

见气氛不再压抑,牧卿歌刚起的阴郁也散了不少,威胁道:“这么咒你哥,忘记是谁管生活费了吗?”

一提到生活费,牧皖清瞬间就变了一副嘴脸,立马转移话题:“不知道权拓成敢不敢派人这么跟着秦朗啊?”

见识到牧皖清的变脸,牧卿歌心里感觉好笑,接过牧皖清话题顺着闲聊:

“那怎么敢啊,那可是秦家秦朗,顶级世家的绝世天才,权拓成敢得罪她吗?”

“奥奥奥,也对哈。”

“笑死我了,那个林明宏,哥你注意到了吗?他在密室见到我们进来的时候,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吗?那我倒是没注意那么细,我只知道族里给的情报很正确,今天在场的十三个人里,只有拓跋云飞和林明宏是最缺心眼儿的。”

“哈哈”

……

在回去的路上,二人互相分享着今夜自己所注意到的趣闻与想法,氛围也是十分的欢快。

突然,正在与牧皖清闲聊的牧卿歌笑意忽然僵住,目光落在前方尚未打烊的酒馆:

这条街已经远离凌霄楼的那片娱乐地带,街道上除了牧卿歌、牧皖清以及权拓成派来身后跟着的人外,已经没有别人的身影了,整片街道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小酒馆还在营业,招牌上昏黄的灯光在这寂静黑暗的夜晚中显得异常耀眼,时不时从酒馆中传出的嘈杂声音也打破这夜晚的寂静。

为了不让身后的人看出端倪,牧皖清维持身体动作不变,只是嘴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今天可过的真实充实啊。”牧卿歌苦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恕瓦瑞斯大人刚才给我传音,要我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做好准备,应该是问询什么的吧。”

牧卿歌转头问道:“你要一起去吗?”

牧皖清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去,没有给我传音通知,想来并不是要紧的事,到时你回来后与我说便是。”

“好。”牧卿歌也觉得应是如此,叮嘱道:“到时你便与牧卿歌回去便好,一切照旧,不要让身后的人察觉异常,杜绝一切风险。”

“嗯”牧皖清点头,随即伸出双手环抱住牧卿歌的左臂,用身形帮着遮掩牧卿歌动作。

牧卿歌将自己的源气浸入左手食指上淡青色的戒

指,这个戒指外表看上去与正常空间戒指无异,但是它并非普通的空间戒指,而是出自锻造大家之手的灵戒,是专门存储活物的。

食指上的灵戒发出微微的光亮,在路过酒馆门口的那一瞬间,发光的灵戒消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变化。

牧卿歌偏头对着一旁的牧皖清温和笑道:“清儿,明日你想去哪儿游玩呢?”

牧皖清抬头迎向了这个牧卿歌的视线,仔细观察着这个她已经验证过无数次的少年:眼前的牧卿歌看起来似乎与之前无异,相同的面容、声音、气味、气质,甚至是现在正环抱着的这条左臂的触感也没有不同。

“都好啊,只要是哥哥带我去的地方,我都会很开心的。”粉雕玉琢的精致少女面带笑意,软声答道,可眼底尽是冷漠。

牧皖清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尽管他的眼中同样有着星河千万,可却半分无法吸引自己在其中沉沦。

不动声色的收回双手,蹦蹦跳跳的与牧卿歌拖带着身后的狗尾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牧卿歌只觉得白光一闪,自己周身的场景便已大变,还没等来得及观察周围时,酒精、劣质烟气、汗臭、刺鼻胭脂香水的味道混合在本就污浊的空气中,一股脑的便被口鼻吸入,使得没反应过来的牧卿歌不由得咳嗽两声。

适应新环境后环顾四周,此时置身在那间酒馆的内部,屋内没有灯光,只有被高吊起来的几盏烛火,在噪耳的音乐与粗鄙的话语中肆意摇曳。

借着烛火,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张简陋、油腻的小桌子前,周遭净是些糙汉子或者是衣着暴露的中年妇女,他们有的是在这寂寞的夜里前来此处寻找着欢愉,也有在这可以发泄的地方肆意抒发宣泄着负面情绪。

他们仿佛没有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富家子弟,依旧与身边人倾诉、吹牛、侃大山。

“怎么,是反差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吗?”

对面的阴影里突然传出声音,所用语言是天精语,引得正在找寻某人的牧卿歌猛然转向自己的对面。

自己所坐桌子的对面正好被邻桌的一名身材肥胖的酒鬼挡住了烛光,一片黑暗,经过探查也并无异样,所以牧卿歌本以为恕瓦瑞斯还没落座,而此刻突然传出声音确实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面前的黑暗中隐隐看出有一处的阴影扭曲,逐渐勾勒显现出一道身影,全身仿佛至于黑暗般,看不清面容表情。

“看来,你的眼睛也只能看到这么远啊。”阴影笑了。

恕瓦瑞斯自顾自的说道:“也没办法,毕竟当时。”

“哦,我是不是不该提的啊,是不是戳中你的伤心事了?太抱歉了。”恕瓦瑞斯声音充满了歉意。

从一开始到现在恕瓦瑞斯都没有让牧卿歌说话的意思,他所说的这些牧卿歌也揣度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在一旁侧耳倾听。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来说正事儿。”

恕瓦瑞斯再次开口时气质已然发生巨变,牧卿歌虽然看不到恕瓦瑞斯,但是却能切实感受到对方的气场变化,如果说之前的恕瓦瑞斯更像是一个嘴欠的混混头子,那么此刻的他便是一个铁血杀伐的将军。

毕竟,坐在眼前的是一位真正的公爵。

“第一件事,你今天早上去勒索了希尔斯?”

见到牧卿歌点头后,继续说道:“你的爱好,我在皓澜也有所耳闻,我不插手,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理希尔斯?”

牧卿歌早已经想好了:“侯爵大人说这件事公爵大人也知晓,既然如此,想必这必定是公爵大人的一步暗棋,待到日后给族内一个惊喜,我又岂能破坏大人精心准备的惊喜呢?”

恕瓦瑞斯听后没有反应,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与我讲讲今天权家举办的宴会。”

牧卿歌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语言便将全部告诉恕瓦瑞斯。

听到权拓成分辨人族与外族的方法时,恕瓦瑞斯也没有忍住,阴影微微颤抖,显然也是在克制笑意。

没有打断牧卿歌的讲话,静静地听完后,笑道:“权拓成这小子,我以为他会有什么妙招呢,真是有趣。”

随即问向牧卿歌:“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不建议将此事通知其他各族,毕竟若按其所说,我们13个人,抛去那几个必无嫌疑的人,一旦此事暴露,很容易怀疑到我与莎伦的身上,我们的任务完成难度也会加大。”

“我的建议是只有我族自己知道,但也不可全盘与他们托出,可以稍施手段,反正这次的考核是由您决定的,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们也定会认为您此次做手脚。”

“至于我与莎伦则先让牧卿歌牧皖清与他们汇合,我们完成任务后再赶过来替换掉他俩,有机会能放几个放几个。”

“至于权拓成事先知道考核内容这件事……”

牧卿歌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顿了一顿,森冷

道:

“我觉得要严查内奸。看看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这般。”

“哈哈,”恕瓦瑞斯笑了,牧卿歌感受到他是真的笑了。

恕瓦瑞斯将自身的边框阴影加深,为了看起来更像人形,还在自己的眼睛处加了两抹白色圆环当作眼白。

他赞赏道:“不错,果然机灵,怪不得皇兄点名要我照看你。”

“不过,内奸这件事就不必了,因为……”

“是我让人放出的消息让他知道的。”

恕瓦瑞斯最后这句话声音很轻,明明不可能有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听到,但还是如此姿态,仿佛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难道大人是放出的假消息来蒙蔽他?”牧卿歌斟酌着说道。

“不,这位皇子虽然年纪尚小,但不是傻子,假消息自然唬不住他,但是……”恕瓦瑞斯摇头否认,笑道:“就是因为他聪明,但又不够聪明。”

“那大人,这是……”牧卿歌恭敬询问。

恕瓦瑞斯那仿佛画上的两只眼睛转向了牧卿歌,这画面看起来很诡异,牧卿歌强压心中不适。

“本来你是没必要知道的,也没资格。”

恕瓦瑞斯本来语气最开始只是带着一丝笑意,但随即越来越浓,渐渐地已经掩饰不住了,大笑道:“但是我实在想找个人跟他分享一下我内心的喜悦啊。”

“因为我是故意的啊,桀桀,你知道我为了帮着权拓成瞒着那些老家伙有多不容易嘛!”

“权拓成想要独自立功,那我便给他这个机会,桀桀,太可惜了,没有机会亲耳听见他来感谢我。”

突然,恕瓦瑞斯敛住笑声,对着正欲开口的牧卿歌冰冷的说道:“你不需要再往下问了,剩下的你没资格知道。”

“所以你到时完成任务后,只管尽力出手就好了,不要怕误伤。”恕瓦瑞斯叮嘱道。

牧卿歌点头表示知晓。

“第三件事,那个记忆水晶上的东西都记住了吗?”

牧卿歌点头,毫不犹豫道:“印在脑中了。”

“好,正事时间结束。”恕瓦瑞斯一下子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流氓头子的慵懒,仔细打量着牧卿歌,赞叹道:

“这是皇兄亲自为你们二人打造的皮囊吗?连我细看之下也只能发现一点端倪。”

“是的。”牧卿歌恭声答道。

恕瓦瑞斯笑着开口:“你比沧澜好相处多了,沧澜如今的脾气,可是除了皇兄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是我没能耐怕死罢了。”牧卿歌笑着答道。

“怕死啊……”恕瓦瑞斯想到了什么,笑道:“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有什么怕不怕的。”

牧卿歌以为对方在说五年后的族祭,开口笑道:“那不还有五年活头嘛?”

“五年嘛……”恕瓦瑞斯低头念叨了一句,笑了笑没说话。

之后双方就这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恕瓦瑞斯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一会儿我这儿还有位客人要来呢。”

随后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提醒道:“以后在城内少用空间法阵,都是我给你擦屁股,你当我很闲吗?”

“谢谢大人提醒。”牧卿歌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没由来的脑中闪过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不知大人一会要接待的客人是谁呢?”

恕瓦瑞斯闻言愣了一下,似笑非笑:

“你真的想知道吗?”

本来以往来说,牧卿歌听到这话的时候就会说“不想”,毕竟知道的少活的久。可这次牧卿歌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鬼斧神差的回答道:

“想!”

“……”

“沧澜。”

气氛顿时冷起来,牧卿歌不语,起身便准备使用空间法阵传送走。

见状,恕瓦瑞斯嘴欠道:“不留下来见一见吗?毕竟你们二人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吧!”

“怎么,大人是想让他在这儿把我杀死,取走我剩下的半颗眼睛吗?”牧卿歌停下手中动作,笑着看向恕瓦瑞斯。

这时候的牧卿歌说出的这番话语的姿态在恕瓦瑞斯眼中看起来有些可怜,所以恕瓦瑞斯更想犯贱了。

“执兵者大人说笑了,天精一族最讲究团结合作,互帮互助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呢?”恕瓦瑞斯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真不留下来了吗?他很是想念你的啊。”

“想念我这半只眼睛吗?”牧卿歌笑道:“早晚是他的,他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我将你送出去吧,你就算用空间法阵也是我擦屁股,干脆省下来吧。”

牧卿歌接受了这个提议,收起空间法阵,临走时想起了今夜与牧皖清的对话,缓缓开口道:

“如今的沧澜,究竟有多强?”

“谁知道呢?”恕瓦瑞斯一副不知道

的表情。

白光显现,下一时刻牧卿歌便会被传送走,耳边响起恕瓦瑞斯欢快的声音:

“不过,如今在景秀城能杀死沧澜的,包括我在内,不超过两掌之数吧。”

白光消逝,牧卿歌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酒馆内。

……

白光显现,牧卿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酒馆门外,在心中消化了恕瓦瑞斯最后的那句话,呼了口气,环顾四周,低声怒骂道:

“该死的,竟然不把我直接送回旅店,真抠门。”

收拾一下心情,刚走出两步,心中一惊,赫然发现前面街道的黑暗尽头隐隐约约的伫立着一道白衣身影,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是一道他从来没见过的身影,是经过伪装的身影,但是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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