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无人观二合一

陆浮走出宅中,想要关门。

突然,陆浮发现好像没有门锁。

陆浮于是便掏出一张符纸,将两扇门紧紧地合在了一起,然后将符纸贴在了门缝处。

符纸上一阵金光闪过,接着房门便紧紧地关闭起来。

做完这些事后,陆浮便动身前往城北。

……

城北。

往来的香客颇多,每一个香客进门后,都会择三支香,诚心诚意地插在门前摆放的香炉,之后再进入殿中,礼拜神明。

浅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遮蔽住大殿中佛像的面庞,让佛像的脸笼罩在烟雾中,显得神秘而庄重。

没错,就是佛像。

原本的道观已然改成了寺庙,礼拜的三清也已经换成了金光闪闪的佛像。

本来佛道势大,把道观的地占了,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

这间寺庙里面的和尚,分明就是陆浮八年前看到的道士啊!

打不过就加入是吧。

陆浮摇头苦笑。

不过陆浮对此也没什么不好的意见,毕竟灵活就业嘛,不寒碜。

可就连原本江南府最大的道观如今都变成了佛寺,陆浮对江南府还存不存在道观表示怀疑。

“这位香客,您是要上香,还是求签?”

一个小沙弥见陆浮站在这里许久,主动上前问道。

自己在时间活动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为了不浪费时间,陆浮便向小沙弥问道。

“你知道哪里有道士么?”

小沙弥:???

小沙弥奇怪地看着陆浮。

但最终,这个小沙弥还是告诉了陆浮哪里有道士。

小道士挑着水,吃力地往山上走去。

山中的土梯十分简陋,若是常人说不定会在上面滑倒。

不过小道士显然已经习惯了行走在这土梯上,即使挑着水,步履却依旧稳健,没有一滴水洒出来。

“小道士,要帮忙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正是陆浮。

陆浮见到这年仅六七岁的小道士,居然要挑水走这么长的山路,便产生了帮忙之心。

小道士稳稳地一转向,看向陆浮,对着陆浮点了一下头,以示礼节,又自顾自地挑水上山。

“不用了,施主。这是贫道的早课,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完成的。”

小道士认真地说道。

陆浮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慢脚步,陪在小道士身边,和他一起上山。

小道士将水桶放在地上,撤去扁担,然后再抬起水桶,将里面的水倒入水缸之中。

做完这些,小道士擦了擦汗,对陆浮说道:“施主上山是要求签,上香,还是做法事?”

做法事的话,你们能做到我破产……陆浮暗暗道。

“我是来找你们观主的,不知道他可在。”

小道士回答道:“观主师兄他下山采购物资了,施主您不妨等一下。”

陆浮点点头,走入法殿中,抽出三根细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地向观中的神像拜了三下。

礼多神不怪。

陆浮走向功德箱,向里面投了……

嗯?

陆浮手掌入袖,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没带钱。

陆浮面不改色地绕了一个方向,远离功德箱,装作欣赏风景。

小道士看着陆浮,心想浪费了三支香啊。

正在陆浮感到十分尴尬时,一人从门外走来,喊道:“师弟,快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

走入殿中的是个面容看起来接近四十岁的道人,听他的话,想必此人正是这里的观主了。

手里拎着鸡蛋、面粉的道人看来到此处后,看到陆浮的脸后,不由得一呆。

“仙人!”

道人急忙将手上的东西轻轻地往地上一放,立马跪下,朝着陆浮磕起头来。

小道士不知道观主师兄为什么看到陆浮后是这等反应,但他还是跟着师兄跪下,朝陆浮行大礼。

陆浮不喜欢别人跪他,衣袖一挥,一道劲力生出,将两人扶了起来。

陆浮皱眉道:“你见过我?”

“见过,见过,”道人兴奋地连连点头,“十六年前,仙人您挥剑斩龙时,我有幸目睹仙人风姿。”

十六年……

还真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陆浮叹了口气,对这道人说:“我问你一些事。”

……

道人姓李,叫李锋。

至于小道士,姓袁,叫袁刚。

至于这道观,乃是他们的师尊,淳天道人建立的。

淳天道人原本是城北那间道观的道士,在观中的人投票表决要转职业成僧人后,才脱离城北道观,来到这里开建道观。

来这里开设道观淳天道人一心向道是一个原因,但也有城北道观的一个后手的原因。

万一将来道家又起势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城北道观并没有多加刁难。

淳天道人来到这里开道观后,香火并不多,有感于道门之凋零,淳天道人便给这里起名叫无人观。

后来淳天道人羽化,这座道观才被李锋继承。

陆浮耐心地听着李锋说了一大堆废话后,才听到他说到了正题。

关于佛道的兴盛,一切还要从八年前开始。

八年前,当今陛下梦魇缠身,于是广招天下奇人,为其解决这件事情。

而在这些人中,一位和尚脱颖而出。

和尚对皇帝说,皇帝之所以每天晚上做噩梦,是因为宫中有怨魂居于其中,谋夺陛下龙气。

说出原因后,和尚便在陛下的寝宫中做了一些法事,念了三天经。

在之后,陛下的梦魇果然消除。

之后,这个和尚便深得陛下宠爱,封他为大炎国国师,大肆推崇佛道。

上有所喜,下必效之,一时间,民间佛家之说蔚然成风。

自此,佛家势力急速膨胀。

而且这些和尚同气连枝,互通声气,一时间,官府也拿这些和尚没什么办法。

原来如此……

陆浮点头。

依据前世的经历,陆浮问道:“那些僧人的名下是不是有好多田地?”

李锋点点头:“这些秃驴巧取豪夺居多,仗着无人管控,逼着别人交出了自己的田地。”

这是自然。

陆浮想道。

土地兼并没有管控的情况下,速度自然非常地快。

而官府又不管这些和尚,自然会造成这种情况。

李锋见陆浮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补充了一点。

“听说有一些官人对这种情况也有些不满,向圣上进言。不过不仅没用,还遭到了贬谪。其中一个,就是以前管过我们江南府的苏相公。”

这家伙又被贬了啊。

陆浮知道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好说了。

“我说完了,仙人,你还有什么要听的么。”

陆浮摇摇头,道:“没有了。”

想了想,陆浮又补充了一点:“不要叫我仙人,叫我……”

“陆真人就好了。”

陆浮看向小道士,道:“这小道士是在练什么功?”

“禀陆真人,我师弟在练一些普通的心法。”

陆浮向李锋要来笔墨和纸张在上面写下心法和口诀,将其交给了李锋。

李锋视若珍宝地将这本书捧住。

“这本功法还有配套的拳术,你且看我演示。”

接着,陆浮便向他们演示了一遍。

打完拳后,陆浮向李锋和小道士问道:“记住了吗?”

李锋一脸尴尬,小道士却点了点头。

李锋有些心急。

话本里都说仙人赐法时都是只演示一遍的,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了。

“既然看不懂。”

“那就再看一遍。”

一遍又一遍地演示后,直到李锋也点头后,陆浮才停止下来。

“这不是什么仙法,”陆浮告诫道,“这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武道功法,这是你们回答我问题的谢礼。”

毕竟李锋是认识自己的,陆浮提醒他,便是让他不要自误。

至于这本功法,乃是陆浮结合前世太极拳与此世的武道功法创造而出。

陆浮也没有想到,前世的太极拳居然还真有这等神奇的功效。

嗯,前世那些作者写的,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陆浮告诫完,见天色已晚,便告辞下山,离开无人观了。

……

在一个担架上,一个脑袋精光的和尚正躺在上面痛苦地呻吟。

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六七个身形魁梧的僧人。

“师弟,就是这家了吧。”

僧人们面带狰狞道。

“对,师兄们,就是这家。”

僧人们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接着,僧人们便将脚边的粪桶直直地扔入房中。

担架上的和尚冷笑道:“扔我是吧,那我就让人天天往你家丢这些秽物,我看你怎么住!”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金汁扔进房中后,竟然提溜一声,原路返回了!

木桶们直接往那些僧人而去,接着又像有灵性一般,在他们的头上倾倒。

一时间,这些僧人的头上都是些黄绿之物,染得众僧身上脏臭不已。

“哎呀呀!”担架上的和尚见无法教训陆浮,反而是自己惹了一身腥,恼怒不已。

“把这房子给我烧了!”

听了这句话,众僧连忙劝阻。

“不行啊,师弟,要是这里烧起来,说不定会影响别的人家。到时候整个城北都烧起来,我们可担待不住。”

“少废话!”和尚见到众僧畏畏缩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们要是不听我吩咐,看看方丈会不会饶过你们!”

众僧听了这句话,咬了咬牙,连忙去寻来火把,之后将火把一扔。

众僧做完这些事后,连忙离开,免得火烧到他们身上。

还没走多远,这些个僧人就感觉空气格外地燥热。

空气越来越热,到了最后,这些个僧人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烈焰之中,连忙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他们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连呼好汉饶命。

但没有用,火焰好像是自他们的体内发出的一般,越烧越旺,直至将他们烧成灰烬。

左邻右舍见这些和尚来闹事,本来就躲在家中,决心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管,所以这些和尚直到死去,都没有人来看顾他们。

陆浮步入街巷,面无表情地看向地上的一堆灰烬。

衣袖一挥,这些灰烬被抚到街口的一棵榕树下,充当肥料。

陆浮回到宅中。

陆浮看向四周,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房子不能住了……

杀了这些和尚,一定会被官府调查,自己的这间房子必然会被重点关注。

这房子自己还没住多久呢。

只能让时间将这件事变淡了。

好在这些时间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太多。

陆浮躺在躺椅上,看着夜晚澄澈的星空。

皇帝那一次梦魇一定是有蹊跷的,说不定会有什么关于修仙的线索。

去看看好像也不亏。

陆浮这样想道。

……

炎京。

身为一国之都,这里是大炎国最富庶的地方。

太阳刚刚升起,便有小贩不断沿街叫卖。

食物的香气和小贩的叫喊声,是叫醒清晨懵懂的人们的利器。不一会儿,各家便有人从家里出来,排着队,向小贩买一份晨食。

“给老夫来一碗豆花。”

小贩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显出殷勤的笑容:“哎呀呀,是蒲老爷啊,这是您的豆花,您收好。”

“听说您家公子明天就要殿试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成为状元爷呢。”

“哈哈哈,承您吉言。”

蒲甲笑呵呵地点了一点头,拎着豆花,晃晃悠悠地往自己家走去。

蒲甲走入家里,径自往厅中走去。

“明儿,老夫今天买了豆花,热乎着呢,赶紧趁热吃。”

蒲甲步入堂中,看到自己的儿子蒲明在小心地侍候着一个人。那人正坐在桌子前,见蒲甲进来,便笑吟吟地看着他。

蒲甲一呆。

手中的豆花掉在地上,但他浑然未觉。

“陆,陆叔……您来了啊。”

陆浮微笑着点点头。

蒲甲这时才回过神来,向陆浮行了一礼,接着才继续感慨道:“陆叔,我们有十六年没见了吧。”

十六年啊……

听到了蒲甲的话,陆浮也不禁有些感伤。

他日一别时,蒲甲还是壮年,身强力壮,筋肉虬结。

可此刻,他的双鬓早已斑白,脸上的皱纹也已经横布,已然可以自称老夫。

更主要的是,这两种状态的改变,在他的眼里还只不过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的。

陆浮心情有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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