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抓着缰绳的动作一顿，她还以为南风要说什么事，原来是青鹰。
从那日她把青鹰赶出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夜璟辰知道么？”
她淡淡出声，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这……王爷还不知道。”
夜璟辰雷厉风行，当初青鹰铁了心要走，还对楚云歌说了些狠话，现如今想要同楚云歌道歉，自然不敢告诉夜璟辰。
“青鹰是夜璟辰的人，他所做的事情，得让你们家王爷知道才对，愿不愿意见他，不是我说了算，要看你们王爷愿不愿意放他来见我了。”
楚云歌不是圣人，青鹰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可毕竟人在极度伤心之时，并不清楚自己到底会做什么，所以她现如今虽然已经不放在心上，但还是没办法那么快的原谅。
再加上他是夜璟辰挑选出来的人，有什么问题，自然是要去问夜璟辰的。
见女人这幅态度，南风的神情坚定几分，直朝着她拱手。
“是，南风明白了。”
马车内，丞相夫人安静后靠，面色看着不咸不淡，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报应。
夜璟辰拱手，态度诚恳认真。
“夫人方才同云歌所说之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听到这话，中年女人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就算当着男人的面，这些话她也是会说的。
“所以王爷特意把云歌支走，是想要为自己辩解？”
夜璟辰不置可否。
“那就要看丞相夫人是否给我这个机会了。”
中年女人迟迟没有应声，似乎是在思考。
“王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主意。”
说这话，就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身为母亲又怎么会做不了决定呢？不过是为了想听夜璟辰究竟想要说什么罢了。
“本王知道丞相和丞相夫人在担心什么。”
说完这句，男人扭头朝着窗外去看，故意放低了声音。
“云歌的身体状况，我都清楚，可是我并不在乎，难道丞相和夫人，还要死死抓住这一点么？倘若二位还是觉得我只是为了得到丞相的帮助，才如此对她……那是否有些太糟蹋我的真心了？”
这是第一次，夜璟辰同别人讨论真心，要知道，像他这种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最不信的东西就是真心。
可为了楚云歌，他不仅信了，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提起。
丞相夫人迟迟没有应声，并未表示自己的态度。
夜璟辰继续说道：“能不能生孩子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因素，倘若我对云歌的感情能够用孩子来衡量的话，那我便不会陪着她一起出生入死，也不会允许她参与我的大业。”
“她在我眼里并不只是一个足够利用的政治工具，而是我的爱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爱人。”
这番话他说的情真意切，还死死的盯着丞相夫人的眼睛，试图摸清楚中年女人的情绪。
“璟王殿下……”
丞相夫人大概是有些触动，她喉咙动了动，始终没有出生，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后才缓慢抬头。
“王爷既然这样说，那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世事无常，如今心里所想，不一定会是未来心中所想，王爷现如今对云歌海誓山盟，那等到日后呢？若是烦了，倦了，又该如何？”
“她的身体王爷心中也清楚，等到那时我们再想后悔，再想为她寻找别的出路，是再也不能了，届时她无儿无女，孤零零的一个人，让我和丞相如何在九泉之下安息呢？”
这些确实是掏心窝子的话，丞相夫人把自己的担忧展开来说，想看看眼前男人究竟是什么反应。
“倘若我今日向夫人做出保证，夫人定会质问我日后变心又该如何？我只能告诉夫人。虽然如今整个京城中有能力护云歌周全的，只有我一个。”
夜璟辰神色认真，说这话时，情绪冷静非常，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她已经是局中之人，想完美从局中脱身，是再不可能了，夫人与其担心未来会如何，不如想办法把眼下之事处理好，皇上今夜突然召她入宫，并非只是为了责怪，还有一大部分是为了试探。”
“我只敢向夫人保证，来日我登上皇位，云歌当上皇后，她若是厌了，倦了，想要从宫中离开，我定会放她离去，不会将她困在那牢笼之中。”
听到这话，丞相夫人似乎有些动容，她抓着手绢的手指缓慢收紧，一寸一寸。
眼看着中年女人快要松口，夜璟辰乘胜追击说道：“丞相夫人担心我会对云歌不好，是因为子嗣，那我想问夫人一句，丞相如今对您又如何呢？”
此话一出，中年女人面色瞬间变化，她回头直勾勾的盯着夜璟辰。
“你这话是何意？”
“夫人不必装作不知，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深吸口气，目光看向远处。
“在确定要保护云歌之前，我定然会调查清楚他的一切，当年夫人嫁入丞相府，许久都不见有动静，就在众人怀疑夫人是否有生育能力之时，丞相突然带回来一个小孩，且嘱咐夫人，要将孩子视为己出。”
“夫人心中有所界定，所以不愿对那孩子好，等到后来才痛改前非，又全心全意的去对她，我说的，对也不对？”
听着自己当年的事情从别人口中说出，丞相夫人的面色一点点变白，最后缓慢靠到马车上，神色恹恹。
“王爷说这话，是为了威胁我吗？”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夫人，如今我已经有了麒儿，麒儿将云歌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我也同云歌说过，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麒儿，所以云歌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说到此处，夜璟辰的声音变慢。
“我只是想让丞相和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能够保护云歌，时常护她左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