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萨尔加斯

在王鸣语言十分贬缺的大脑中,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句子来形容如今展现在他面前的景象。

自然、原始、纯粹。只有这样断断续续的三个词才能体现出他现在内心的震撼。

作为一个从小生长在24世纪这个超科技时代的人类,几乎已经忘记在那很遥远的某一天,曾经在某个电视节目中看见的那些古代人类生活记录。如今这些画面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他眼前,让王鸣不得不重新拼命回忆那时候看到的一切,渐渐地尽和眼前的现实重叠起来,再也不分彼此。

“这,就是古人的世界吗?”王鸣喃喃道。

“这……算是时光倒流吗?”一旁的池清竟然两眼放光。

“欢迎来到萨尔加斯!”萨瓦纳尼菲响如洪钟的声音将王鸣等人拉回了现实。

一路上,这位酷沙卡一族之长简单的讲述了他们伊比特人的历史……

曾经,伊比特人是这颗星球上绝对的霸主,强大的伊比特帝国子民布满了整个星球的各个角落。那一年,这天下还是伊比特的天下;那一年,人们还并不知道天空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人类生物;那一年,大地还是浓郁的黄色,城市还是繁华的五彩,至高的皇帝陛下每天还要接受成千上万名大小官员的朝拜,人们每天工作之余还能逛逛街市、进进酒馆,而小孩子每天除了读书还能够毫无顾忌地到处玩耍……

不知何时开始。这天却不再是那个天,这大地逐渐被染得鲜红,而这城市,却变成一片废墟。

几百亿的同胞啊!几日之内,死的死,伤的伤,最终能逃掉的,能剩下多少?

王鸣等人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萨瓦纳尼菲的表情。

绝望而苍白的脸上泪水四溢,任那阳光如何明媚也掩饰不住那瞬间的老态。干瘪的嘴唇不断蠕动的时候鼻涕流进了嘴里,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眨眼间整个人开始不停地颤抖,用充满恐惧的声音道:“就是那个人!那个右小臂上面有个

“米”字印记的恶魔。就是他,杀害了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姐姐,还有我那只有三岁的妹妹……呜呜呜……”说道这里,这个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族长竟然开始嚎啕大哭。

未等王明等人出声安慰,他却突然又指着空中,大声道:“还有他们!从天而降的那些奇怪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毁掉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文明,毁掉了我们的一切啊……呜呜呜呜……”

王鸣等人完全能感受到他内心最沉痛的悲伤,联想到地球上人们充满期待的眼神,国家领导人们满怀祝福的送别,还有家里亲人们无声的祈祷。众人的情绪也是一路上无比低落。

……

不知道过了多久,萨瓦纳尼菲终于恢复了正常。接着用手抹干了眼泪,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即对王鸣等人道:“不过现在好了,等了快50年,我终于等到你们了。来自地球的朋友们,你们将是我们伊比特人复仇的唯一希望。”

“萨瓦族长,此话何解?”王鸣疑惑地问道。

“我族大长老曾是伊比特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先知,最智慧的老者。在他一百岁弥留之际,曾用手指一直指着天外,嘴里不停重复着同样一句话。‘那既是灭亡,又是希望……陛下,我终于看清楚了……陛下啊!你听得见吗?老臣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灭亡,而是新生啊……陛下……’。我一开始并不能理解这段话,或者,就算完全明白了也不能相信吧!就这样,转眼就过了50年,眼看复仇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我几乎已经将这事慢慢淡忘。”说道这里,萨瓦纳尼菲的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

“直到麦蒂尔将你们的同伴抓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又想起了大长老的话,并开始慢慢相信。你们这一群迟来的天外之客,正是大长老所说的希望啊!”

“可是萨瓦族长……”这时候池清想说些什么,却被王鸣拉住了。

“萨瓦族长,你就这么相信我们能够帮助你们吗?”王鸣已经开始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人所说的一切。他不光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是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也不可能演得这样逼真。

“不相信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早就没有耐性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可怕。而且,你们是我们藏匿了几十年所遇到的第一批不带敌意的外星人,我想这也可能是最后一批了。”萨瓦纳尼菲无奈道。

“萨瓦族长,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这一行人来到这个星球也是迫不得已下的无奈之举。我们的家园,也正面临着灭世般的灾难,只是还在为着一线的生存希望而做着最后的努力……”王鸣还想说下去,却被萨瓦纳尼菲阻止了。

“王兄弟,你就不用说了。你们的情况我都通过你们那几个还待在我族里的同伴嘴里了解清楚了。我知道我们现在离我们的目标都还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但是那至少是一条看得见的路,不是吗?至少,我们还能有一个明确的奋斗方向,不是吗?不管这路有多坎坷,我都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走下去,我们伊比特人从来没有懦夫!”萨瓦纳尼菲有些激动地道。

“萨瓦族长,你先不要激动。我的意思是说,这些事情还得等我们慢慢计划着来,不是吗?”王鸣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责怪阿莱克几人多嘴,毕竟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遇到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都还不能算是“自己人”。王鸣时刻牢记着地球这一行人的使命,很多时候,都不得不为自己人考虑多一些。

“王兄弟,你说得也不错。那我们就先回去好生休养一下,再仔细商量一下具体细节。你们的几个同伴有几天都不见了,我也很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萨瓦纳尼菲道。

“萨瓦族长,那我们就先上路吧!”王鸣道

……

这个名叫萨尔加斯的地方名义上是伊比特帝国第一大族——酷沙卡一族的现居住领地,事实上也不过全是用木制栅栏围起来的一大块林中空地。说是一个大领地,还倒不如说是一个比较大点的村子。跟地球上一个大型城市比起来,这里的面积可以说是小得可怜,如同拿一只蚂蚁和一只大象比体积一样可笑。

如果伊比特帝国真如萨瓦纳尼菲描述的那样强大的话,以现在所能看到的情况,真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略显破败的茅屋零散地散落在各个区域。街上匆忙的人们,粗布麻衣,脸上并看不出有多少幸福的表情。

进“城”的时候,萨瓦纳尼菲还问过王鸣:“是不是看到这样一副景象过后开始怀疑我所说的话了?”未等王鸣说话,便又自问自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谁也无法相信曾经是那么强大的一个国家,曾经是那么一个强大帝国的第一家族,如今却变得如此萧条。要换做是我,我也不信。但是,现实却往往比想象来得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老天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却不得不把它当真!王兄弟,我只能说,信不信由你!走吧,我们先进去。”

他说得对,要让王鸣相信一个与亲眼所见截然相反的的事实,就算比不上登天的难度,那也差得不多了。

进入萨尔加斯不久之后,王鸣一行人终于在萨瓦纳尼菲的带领下,见到了阿莱克几人。

久别重逢,并没有过多的表达感情的语言。仅只是轻轻一句“队长,你们来了?”

王鸣答道:“恩,我们来了。”

萨瓦纳尼菲在将他们带到之后就走了,临走之前曾对王鸣说道:“王兄弟,你们这几天就休息下,好好考虑下我们互相结成攻守同盟的事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伊比特人永远是你们地球人的朋友!”

“好的!萨瓦族长,我会好好考虑的。等我随后跟我们还在基地里的领导联系上了,让她过来再一起商量吧。请你放心,我们地球人也永远是你们伊比特人的朋友。”王鸣真诚地道。

萨瓦纳尼菲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转过离开了,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王鸣一行人。

随后,王鸣一行人被一起安排居住在萨尔加斯西南的一片区域内。等安顿下来后,王鸣立即就联系子沁馨,简单说明了情况。

在之后的几天里,王鸣等人逐渐从阿莱克几人口中了解到很多情况。那种树根长在头上的树子其实不是植物,而是酷沙卡一族如今的守护神兽,一种名字叫麦蒂尔的奇怪生物。凡是我们看到的那种东西都只是他的触角,布满了萨尔加斯周围好大一片区域。萨瓦纳尼菲当时带着酷沙卡一族硕果仅存的这些人逃到了这个森林的时候,捡到了一颗种子。随即便种了起来,50年后没想到居然长得这么庞大,而且极具攻击力。但是幸好,麦蒂尔脾性其实非常温和,虽然把他们当做了侵略者,也只是将他们捕捉了起来,送到萨尔加斯让伊比特人处置。阿莱克说道这里还不禁连连感叹大自然真TM神奇,被王鸣狠狠拍了一下肩膀,接着接触到他那威胁的眼神,赶忙又转口开始说重点。

伊比特人得知阿莱克几人的情况后,一直待他们极其友善,并没有逼迫他们做什么。而且,还拿了很多从那些妄图侵略他们的外星人手上夺取来的神奇道具给他们研究。比如,那种戴在手上,就能帮助翻译几乎任何语言的工具,还有能够探测地形的仪器等等。

终于有一天,一个伊比特人被萨瓦纳尼菲派来通报他们,有几个新同伴来找他们了,现在族长正在接见他们。

“子沁馨,你终于来了!”王鸣忍不住暗暗对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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