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保卫者们被沈禾赶出屋子,他们拿枪的手虽然在抖,但是射击的很准,显然是受过训练的,之所以缩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是因为太过软弱怕死,还有对别人生命的毫不在意。

普通人有怕死的权利,可这些人没有,如士兵一般他们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他们只能勇敢向前冲。

子弹的冲击声在沈禾耳边不断响起,短短数日,几次丧尸的侵袭,已经快要让她的心变的麻木,若不是心中的信仰坚持着,她也会如这些缩在房间里的保卫者一样麻木不仁。

可是江季寒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啊!

十年,她心脏一抽,心疼密密麻麻的从心底冒出来,这十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啊,她多希望自己能早点来这里,陪他一起度过那些艰难岁月。

她望着车中那张清隽的俊脸,双眼有些发红,正巧这时他转头,两人的目光对上,沈禾弯弯唇,对他笑了笑。

江季寒也弯唇笑了。

变故却又发生。

小镇外有十余辆装甲车朝这边驶来,车上的保卫者无差别的对着丧尸和人群进行扫射。

丧尸与人类尸体堆叠在一起的人间炼狱,又开始重现。

一瞬间,人们哀嚎遍野,这些哀嚎表达了他们对生的渴望,可是他们的生命并不掌握在他们手中。

一颗子弹擦着沈禾的手臂过去,瞬间沁出鲜血,可是她却察觉不到疼意,因为他看到江季寒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是要下车的动作。

江季寒手脚颤抖着看着子弹朝沈禾飞了过去,看见她胳膊上开出了炫目刺眼的血花,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伪装,只想拿出枪把伤害她的人打死,他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突然听到沈禾嘶吼,“开着车走,不用管我”。

见江季寒还要下车,她继续道:“把车开到另一条街,我在那里等你”。

子弹太过密集,若是江季寒真的从车中下来,那迎接他的也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沈禾此刻正站在街中央,她闪身躲避飞来的子弹,朝离她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奔去。

子弹带着赫赫的风声不停的在她耳边闪现,可是她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活着到街那头,要不然江季寒可怎么办?没了她的江季寒,该怎么办?

她奔到屋中,打开窗户,翻过了窗户,转身到了另一条街道,身后又响起破门而入的声响,他们追过来了,沈禾没命的朝街头狂奔。

江季寒见沈禾进了屋子,明白自己此刻下车无用,他重新发动车子,朝另一条街开去,他不断的暗示自己要相信沈禾,他见过她的身手,可是握住方向盘的手还是在不停抖,他极力的克制住心头的惧意,才能保证自己行动的自然。

我会陪着她生,陪着她死,我对天发誓。

江季寒暗暗道。

所以没必要恐惧,因为我永远会陪着她,她永远也不孤单。

那些人开着装甲车朝他追过来,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巨大的金属声,吴晓晓抱头躺在后座,浑身缩成一团。

沈禾看见了前方熟悉的车身,她眼底迸现出亮光,紧绷已久的身体猛然松懈,这才觉得全身麻痛不已,特别是小腿骨那块,突然她腿一软,整个身子猛然朝前扑去,嘴唇磕在地上,铁腥味瞬间充斥在她的鼻尖,混着满嘴的泥土味,熏得她想吐。

江季寒快速将车门打开,拿出藏在后座的枪,神色阴沉的朝沈禾奔去。

后方那群摆脱不掉的恶心人的蛆,又紧紧的跟着他们。

江季寒拖着沈禾的胳膊,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沈禾双臂自然的环住他的脖颈,感觉到沈禾手臂处传来的柔软与温度,江季寒才重新活了过来,他双目发寒的看着后方的人,动作迅捷的躲过他们射来的子弹,同时回身放几枪。

江季寒将沈禾放在后座,快速坐上车,又朝后放了几枪,随即快速的启动发动机,朝前方驶去。

沈禾歪在后座,查看自己的伤势。

她小腿和右胳膊各中了一枪,心神一放松,这难耐的痛就难以忍受,她面色发白,嘴唇发青,额上也布满了细汗。

吴晓晓惊呼一声,“沈禾姐,你手臂上和腿上全是血”。

沈禾费力的抬起胳膊捂住他的嘴,有气无力道:“小声点,让江哥哥安心开车”。

江季寒也看到了沈禾身上的伤,可是情况紧急他不能做什么。

他面上也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沈禾的头开始发晕,最后意识昏沉,进入了沉睡。

江季寒一路将油门加到最大,开到一处空地时,他冒着后方的弹雨下了车,从空间里拿出斧头,将一棵大树砍下,随后他将斧头收到自己的空间,快速的上了车。

后方的装甲车被树挡住,所有的人快速下车,将树搬到一旁,可是一抬头,早已不见了江季寒三人的身影。

江季寒中途又换了辆车,以防被后方的人发现,前方看到房屋的建筑,他将车停下,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黑色衣裤给沈禾换下,现在是特殊时期,身上有伤口的人会让同类感都恐慌,害怕那是丧尸啃咬而留下来的,这衣裤正好挡住了她的伤口,他将她抱起,面目如常的进了小镇。

他找了一间酒店住下,抱着沈禾进了房间,后方跟着吴晓晓。

“你在客厅呆着”,江季寒道。

吴晓晓双眼潮湿的看着江季寒,乖乖的点了点头。

江季寒随手将灯打开,将沈禾放到床上,将她汗湿的黑发抚开,露出她苍白潮湿的脸颊。

江季寒将刚才在车上给她穿的外衣脱下,可是轮到她自己的衣服就犯了难,她的裤子已经黏在了伤口上,纯黑色的裤子已经被血浸的湿透,江季寒拿着剪刀一点点的将她的裤子剪开,她白皙细嫩的小腿一点点露了出来。

可江季寒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因为她的伤势是如此的触目惊心,他多希望这些伤口在他身上。

他把沈禾被剪刀剪烂的裤子卷到大腿处,随意的抹了抹自己额上的汗水。

又从空间里拿出医药箱,将小刀消毒,随后对准了沈禾小腿上被子弹打出的小洞。

白红交织在江季寒的眼底,那还在不断渗出的红色血线,犹如一根被火灼烫的铁线,狠狠烧在了他的心口。

他用刀划开她的小腿,从中取出子弹,他的汗水将睫毛打湿,将眼睛蛰的生疼,他的手却没抖一下。

沈禾被疼醒,发现江季寒在为她取子弹时,她费力的抓起一旁的枕头,咬在嘴里。

江季寒没有停留的将她胳膊上的子弹也取了出来,等将伤口包扎好,她整个人犹如被水里捞起来的。

江季寒将她唇边的枕头扯下时,枕头已经被她咬烂,露出里面的棉絮,她下意识的咬紧唇瓣,江季寒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她唇边,随后犹豫片刻,躺在她身侧,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希望这点微不足道的安慰能缓解她的疼痛。

没人安慰时沈禾就如杂草般坚韧不折,有人安慰时沈禾也如杂草般坚韧不折,可是她偶然也想柔软一下,就如此刻。

她转身搂住江季寒的脖颈,身子亲呢的蹭了蹭他,是全然依赖的姿势。

两具湿漉漉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温度瞬间升高,江季寒觉得自己心内渐渐涌上一团火,许多邪恶的想法也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他想……

突然他感受到自己的颈间有潮湿的热流流过。

他沸腾滚烫的鲜血瞬间冷却。

沈禾哭了。

沈禾这人承受的太多,种种压力朝她压来,她只能硬生生的受着,给别人展现出不屈不挠的一面,让别人不敢随意的欺辱。

可是被别人楼在怀里的时候,她是真的感觉到累了。

江季寒明白沈禾是个要强的人,他浑身僵硬的抱着她,却一句话都没说,虽然他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她说。

直到沈禾的身子不在颤抖,他才将沈禾松开,他开口的嗓音有些哑,响在沈禾耳边,性感又撩人。

“你想吃什么”。

沈禾哭了一场,心里的郁结全部消散,她慵懒的躺在床上,面色也恢复了红润,她朝江季寒勾了勾手指,笑道:“来,亲我一下,再商量吃什么”。

沈禾此刻的样子仿佛是个小妖精,江季寒的脸轰的红了,痴迷的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尝到她嘴边里的甜味,江季寒顿时把要给沈禾做饭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又重新躺下,抱着她啃起来。

最后他意犹未尽的起身,朝厨房去了。

沈禾眼神迷离的看着江季寒渐渐走远的背影,把被子蒙到自己的头顶,偷偷笑了。

这世能遇到这么一个人,是她的幸运。

江季寒出了房间门才反应过来这是酒店,哪里会有厨房?

他真的是鬼迷心窍,连东西都分不清了。

他交代吴晓晓一番,自己谨慎的去楼下买了些吃的。

解决完午饭问题,江季寒买了几床被子放在车后座,把沈禾小心的放上去,让吴晓晓坐了副驾驶,重新开着车子上了路。

这里不安全,他知道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野狗们是谁派来的,他的势力范围那么大,若是自己停留在一个地方的时间过长,他一定会找到他们。

车子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渐渐将小镇抛到在了身后。

江季寒想,他是该和那个人正面对决了,从前他欠他的他可以不计较,可是他不能伤害到他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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