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蒋劲东的死

273 蒋劲东的死

宠唯一穿过走廊进入后面的仓库,相比起前厅来,仓库这边显得有些暗,她推开门正想开灯,背后的门突然";嘭";地合上,一抹冰凉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她脖子上。

浑身僵住,她维持姿势不动,眼睛不能视物,耳朵却更加警觉,条件反射地听着背后的动静。

";你是什么人?";她强自镇静地问,可话说出口,竟有着微微的颤抖。

";你最不想见到的人。";背后的人松开对她的钳制,同时伸手按开了灯榭。

";佐乔?!";宠唯一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她看着乔装打扮过的佐乔,错愕道:";你怎么在这里?";

佐乔将匕首别回腰间,掀开连衣帽,抬头看着她道:";我有话要跟四少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宠唯一问道坨。

";我不能。";佐乔眸中痛色一闪而过,余音僵硬。

之前就知道她和蒋劲东离开了b市,一直没有音讯,但怎么突然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回来?

拿出手机拨通了裴轼卿的号码,宠唯一递给她,道:";你说吧。";

佐乔没有回避她的意思,但却忍不住转过了身,手指捏紧,指关节泛白。

";唯一?";裴轼卿终于接起了电话。guhu.org 完美小说网

";四少,是我。";佐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我借了电话。";

";你回来了?";裴轼卿打开办公室的门,示意翟薄锦准备。

";四少,你不用找我了,";佐乔洞悉道:";我马上就走。";

裴轼卿没有片刻耽搁,写了字条让翟薄锦直接去画廊。

";你应该留在b市,现在你没有地方可去。";

";劲东死了,";佐乔哽咽道:";是我害死他的。";

";我已经知道了。";裴轼卿沉声道。

";阿瑞斯·弗兰和聂重溯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我们全都成了他们的棋子。";佐乔说着竟然笑起来,";真是荒唐,劲东竟然为了这个送了命!";

";佐乔,冷静下来,冲动无济于事。";裴轼卿喝道:";就算你现在去报仇也等于送死!";

";我不会让他白死的,";佐乔道:";我这次回来,除了安置他的家人外,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劲东临死前交给了我一样东西,我现在把它放在画廊。";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过身,然后抬头的一瞬间她骇住了,宠唯一手里竟然捏着一根棍子!

纵然看到却已经来不及了!

宠唯一照着佐乔的颈子就是一棍子,看到她倒在地上才蹲身拾起手机,道:";裴叔叔,你派人来接她吧。";

佐乔千算万算算漏了宠唯一,要不是挨了这一棍子,她差点都忘记了宠唯一之前也学过防身术,醒来时看到熟悉的场景,她知道自己再难走出b市。

裴轼卿负手立在窗边,听到她醒来时的动静,便回过身道:";你醒了。";

佐乔双目毫无光彩,黯然地靠坐在床上,问道:";你打算软禁我了?";

";你可以在b市自由活动。";裴轼卿道:";期间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佐乔嘲讽一笑,";我怎么忘了,这也是我以前经常说的台词。";

";佐乔,劲东已经死了。";裴轼卿眸色深沉,浓浓的悲伤化入声音之中,愈加彰显沉重。

一滴泪从佐乔眼角滑下,她闭上眼睛,有些暴躁地道:";不用一再提醒我!我知道!我知道他死了!";

";劲东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可以怨恨我。";裴轼卿走到床边,单手扶住她的肩,轻轻一握,无声地安慰着她。

佐乔垂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好像永远也不会干枯,她沉默良久,才道:";四少,你会给劲东报仇吗?";

";会!";裴轼卿笃定地道:";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答应你,留在b市。";佐乔抬起头来。

拉开。房门走出去,裴轼卿对一直守候在外的翟薄锦、秋缚和江慕瑾三人点点头,道:";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吧。";

翟薄锦最先沉不住气,克制着愤怒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蒋劲东怎么会死?!";

";阿瑞斯·弗兰怂恿佐乔背叛我,佐乔将计就计,和蒋劲东一块加入阿瑞斯的阵营。";裴轼卿解释道。

";阿瑞斯也不可能会轻易相信他们。";秋缚道:";这么做太冒险了。";

";在当时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裴轼卿环视三人道:";我们需要有人在加拿大了解弗兰家族的内部。";

";阿瑞斯肯定不会把他们带在身边,这样太不安全,也不会把他们放的太远,这样不保险,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确实地保证他们没有动手脚的可能。";秋缚沉吟道。

";佐乔知道的东西很多,阿瑞斯不会轻易放过她。";江慕瑾声音低了低。

裴轼卿将u盘放在桌上,道:";这就是劲东拿到的东西。";

";你看过了吗?";翟薄锦目光敏锐地看着桌上的东西,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竟然能让蒋劲东豁出性命!

";这是件大事。";裴轼卿颔首,眉目沉肃,";所以需要你们一起参与。";

三人惊讶,印象之中,裴轼卿还从没有以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口气说过话,甚至是他一个人不能决定?

";日耀集团不如我们想象的简单,陆镇昌还有个靠山在欧洲。8";裴轼卿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三人,道:";他们惯常走私毒品,全世界都有他们的市场,其他的生意他们也涉及一点。";

秋缚最为敏捷,当即道:";所以他也是弗兰家族和聂家的目标?";

";弗兰家族表面上看是覆灭了,实际并不清楚,";裴轼卿道:";这件事有真有假,但最终结果来看,聂家成了风尖浪口上的霸主。";

";有人在明里做事,就需要有人在暗地里操作,阿瑞斯·弗兰很可能担当了这一个角色。";

";他们是要联起手来对付这个人啊!";江慕瑾震惊道:";之前的水火不容竟然都是装的!";

";聂家运输军火,欧洲的目标贩卖毒品,这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冲突。";翟薄锦道:";他们这出动静也太大了。";

裴轼卿按住桌上的u盘,蹙眉道:";这里面,就是原因。";三人同时抬头看着他,目光复杂,夹杂着沉重的悲痛。

宠唯一料想裴轼卿肯定吃不下饭,就让余妈做了点清淡的食物。

裴轼卿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出来,宠唯一很想进去看看他,但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最悲伤最悲痛的,最需要自己独自面对。

";小姐,轼卿少爷上去那么久了,午饭也没吃,这么下去,别把身体熬坏了。";余妈担忧道:";要不你上去劝劝他吧,轼卿少爷是个能干的人,知道轻重。";

裴轼卿绝不是盲目自弃的人,蒋劲东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们一起长大,这样笃深的情感又怎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蒋劲东死了,还是在他指派的任务中牺牲的,虽然换回了有用的资料,但没有人希望要这样的交换。

让他安静了一个下午,宠唯一想,也该适时去安慰他。

";你把菜热一热,他肯定饿了。";宠唯一抱着裴驴儿上了楼,径直打开了书房的门。

裴轼卿坐在书桌前,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照片,神色沉如死水,看不出半点悲伤的痕迹。

这让宠唯一心里很慌,虽然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个模样她从来没见过,就像……就像是暴雨前天上滚沉的乌云,明明远在天边却又有一种近在咫尺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陌生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宠唯一抱紧了裴驴儿,坚定地向他走去。

裴轼卿背负的东西超出她的想象,不能给予他帮助,至少要留给他一片温暖,让他的心有歇息喘息的地方。

";呀!";裴驴儿扭过头喊了一声,把恍惚的裴轼卿拉回了现实中。

";你上来了。";裴轼卿迅速调整情绪,然而心头实在太沉太重,让他想佯装轻松也无法办到。

";没关系。";宠唯一抱着裴驴儿坐在他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她,道:";在我们面前,你不用假装。";

裴轼卿面上所有的光彩一瞬间全部陷入黑暗中,他坐在原地,安静的就像要和阴影融为一体。

宠唯一鼻头微酸,她以为她很了解他,但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她竟然无法开口说话。

任何语言都无法让裴轼卿对蒋劲东的死聊以安慰,他不仅仅是痛,还在愧疚。

甚至不敢再看他,宠唯一有种他身上的悲伤仿佛要成为逼人窒息的水涌出来的错觉。

别开了视线,裴驴儿无知地笑着,她灿烂的笑容反而让宠唯一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感。

";么么!";裴驴儿又开始说话。

裴轼卿一惊抬头,发现自己太过于沉溺于自己的情感中,忽略了在一旁的宠唯一。

见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头被刺了一下,他说过不再让她悲伤,然而她现在的悲伤正来自于自己!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弯腰抱起裴驴儿,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蛋,道:";让爸爸看看,有没有长胖。";

宠唯一讶异地望着他,目光不解。

";一一,劲东去了,我虽然很痛心,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会一味沉溺在痛苦中。";裴轼卿看着她认真道:";因为我连肆意悲伤的权利都没有。";

听到这样自责的话,宠唯一不知道是该痛心还是该庆幸,有事做好过沉浸在蒋劲东的死中,然而他这样过分压抑自己,却让她觉得心疼。

";没事的。";裴轼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都是当妈的人了,别动不动就掉眼泪。";

宠唯一连忙揉着眼睛,将眼泪揉干,然后道:";我让余妈给你做了吃的,你中午都没吃东西,先吃点吧。";

";你一说我才觉得饿了。";裴轼卿点头道:";我们一起去。";

晚饭他多少吃了点东西,宠唯一安慰不少,见他又要去书房,她冲动地唤住他,";裴叔叔!";

";怎么了?";裴轼卿回过头来。

宠唯一犹豫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抬眸认真地看着他道:";今晚别去书房了好吗?";

裴轼卿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回她身边,轻轻抱了抱她,低声道:";我没事。";

";不是,";宠唯一忍不住抱住他的腰,";是我有事!";

裴轼卿将她抱的更紧了,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最后道:";好。";

两人先后洗了澡出来,宠唯一已经将头发吹干,便拉着他坐到床边,要给他擦头发。

裴轼卿将帕子交给她,微微一笑,道:";用不着吹,几分钟就干了。";

宠唯一默默的没有说话,她只是想找点事来做,房间里太压抑了,她很难受。

轻轻用帕子裹住他的头发揉着,她认真而又专注,脑海中也一片澄澈,没有想任何事情任何东西。

裴轼卿垂着头,大半张脸都藏在毛巾的阴影下,他一动也不动地任由宠唯一擦着头发。

其实头发早就干了,只是两人心不在焉,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轼卿突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就着这个姿势靠入她怀中,语气万分疲惫,";一一,让我靠一会儿。";

宠唯一跪在床上,展开双手将他搂入怀中,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

裴轼卿靠在她怀里,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更能体会到她围绕自己双臂的温度,这里就像温床,让他慢慢放松。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涌出来,他无法自制地僵硬起来,绷直了身体咬紧了牙关,双拳捏紧,青筋暴跳,他发誓,他要让杀死蒋劲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宠唯一接纳了他的愤怒与仇恨,也包容了他的脆弱,她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意识到他也是个脆弱的人。

毛巾遮住了裴轼卿的脸,他不想让宠唯一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宠唯一想起自己哄裴驴儿的事来,就轻拍着他的背,柔柔地哼着小调,身体也跟着轻轻地摇。

翻涌过后又是沉寂,裴轼卿将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宠唯一身上,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轻而缓的小调在他耳边回荡,好像野外的风,又好像天边冗长的雁鸣,让他舒适又有些痒痒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的节奏,因为太慢了,但他无法改变这样的节奏,慢慢的也就沉下了心去适应。这样的世界是极其宁静的,高高的芦苇,广阔的天,高飞的大雁,仿佛是大雁翅膀下挥出来的风,这一切都萦绕着他,他闭上眼睛,躺在这一片安乐上,渐渐放弃了思考。

宠唯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眼皮开始打架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本想叫他起来睡,却没想到他已经睡着了,他睡的很沉,她悄悄挪动了一下膝盖,见他没有醒过来的痕迹,她才放心地将他放倒在床上。

腿有些麻,宠唯一下床的时候趔趄一下差点摔倒,站直身体缓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脱了裴轼卿的鞋子将他的双腿放在床上。

轻轻地靠过去,两具身体紧紧偎依,这样的夜晚很宁静。

第二天一早,宠唯一醒来的时候,裴轼卿已经走了,瞥见床头上有张字条,她拿起一看,";多睡一会儿";几个刚劲大字简洁地罗列在上面,她笑了笑,这就是裴轼卿,连关心也都这样明了。

不过,总算是放心了。

过了几天,宠唯一接到江慕瑾的电话,就带着裴驴儿去了海边别墅,这里她和裴轼卿来过一次,本来是裴亦庭的,后来送给了裴轼卿,现在佐乔就住在里面。

据江慕瑾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总是试图逃走,但裴轼卿派的保镖不留余地的监视让她无计可施,最后她竟然想到了自残,企图让裴轼卿送她去医院,逼得裴轼卿不得不将别墅里一切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医生也安排了两个。

这里本来是给佐乔放松心情用的,但她一心陷在蒋劲东的死里,根本走不出来,又怎么会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东西,相反这些看似惬意欢快的情景反而会让她抓狂,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抓狂。

门口都有保镖守着,似乎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宠唯一抱紧裴驴儿,打定主意要一个人进去,保镖无奈,答应一个人进去陪她,却也被宠唯一拒绝了。

";如果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她冷冷说完就合上了门。

才一进门,她就一道力量摔到门板上,佐乔风一般地来到她身边,单手就扼住了她的喉咙,双目猩红地道:";上次就该这样做!";

";怎么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一阵慌乱,差点就要破门而入。

";我没事!";宠唯一不得不仰着头,艰难地道。

外面最终归于寂静,佐乔死死地看着宠唯一,真恨不得杀了她一样。

";么么!";裴驴儿扭头看着她,嘴里冒出不明意味的说辞,然后竟然咧嘴笑起来,一双小手欢快地伸向她。

佐乔愣了一下,手下也松了力道。

宠唯一得以喘息,脖子上疼的难受。

抬头之际,佐乔已经返身走回沙发,并不想理会她。

宠唯一抱着裴驴儿走过去,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

佐乔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打晕我,我根本不必做这些。";

";是。";宠唯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不必做,你只是会让裴叔叔更加自责。";

佐乔身形微动,却没有多余的表示。

";裴叔叔两天没有睡觉了,";宠唯一道:";从你伤害自己开始。";

佐乔沉默着,装作漠不关心,但宠唯一知道她听着,所以她接着说道:";你很难受,裴叔叔明白,但是他强硬留你下来,原因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真的想辜负他的心意吗?";

佐乔还是不说话,只是软了软姿势,靠在了沙发上。

宠唯一定了定神坐下来,双目直直地看着她,";我庆幸我留了你下来,不然裴叔叔这辈子都会为你和蒋劲东自责,自责到死。";

佐乔掀了掀眼帘,沉沉道:";他不用这样,这是任务,不受他控制。";

宠唯一却苦笑一下,";如果可以,他可能情愿现在死的人是他。";

";你和裴叔叔出生入死,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都长,你了解他,你知道这样他也会伤心,可是你还是要做,你想让所有人都痛,你想让自己痛,这样你才会觉得是在弥补蒋劲东。";

";蒋劲东却不会要你这样的弥补,他为了救你付出了性命,不是想让你来自暴自弃的,且不说是谁害死了他还没查明白,就算查明白了,你单枪匹马的又能做什么,不过是浪费他给你的这个机会而已,你还不明白吗?蒋劲东一次又一次地帮你,不是想让你回应他,只是让你更好的活着。";

佐乔动容,眼泪双双滚下,她紧紧眼睛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自责,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连给他报仇都做不到!";

";仇迟早都会报,谁做的事,谁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但这件事,交给裴叔叔来做好吗?";宠唯一看着她,";他会连你的份一起算上的。";

佐乔抬起头来看她,双眸泪雾蒙蒙,疑惑而复杂。

虽然宠唯一是为了裴轼卿来劝她,但她说的话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她的确没有办法,她甚至不知道是谁害死了蒋劲东,只是猜,只是想报复,以此来缓解她心里的痛,她自己不说,只是在等别人来点醒。

自欺欺人这么烂的招数,她竟然也会用在自己身上!

双手捂着脸,她放声痛哭,大叫着蒋劲东的名字,不住地揪着心口。

宠唯一心也软了,看着崩溃的佐乔。

失去才会后悔,这是谁都知道的话,但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失去,所以在还来不及开始珍惜的时候,机会已经悄悄流失。

佐乔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一样,等到她渐渐安静下来时,满脸已经是泪痕,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哭够了就傻傻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宠唯一慢慢走过去,跪坐在她身边。裴驴儿依旧在她怀里扭,看了佐乔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五指乱动着,似乎是想抓她。

佐乔一个深喘才回过神来,看到裴驴儿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最后将手递了上去。

裴驴儿柔柔的手握着她的手指,终于如愿了,就咯咯地笑起来。

柔嫩的小手,稚嫩的笑容,就像一道温暖的风拂面而来,奇迹般的,佐乔放松下来。

裴驴儿似乎很喜欢她的手,一只手还不够,又加了一只手,双手握着,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只是不停地笑,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

";驴儿很喜欢你。";宠唯一笑道。

";驴儿?";佐乔微微讶异,";这是她的名字?";

";大名是裴默,驴儿是我取的小名。";宠唯一笑着,";小名裴驴儿。";

";驴儿,这是姨。";她柔声哄着。

";裴驴儿。";佐乔默念这个名字,最后摇头,";很难听。";

宠唯一也不生气,";不止你你一个人说,家里人都说这个名字难听,但是驴儿就是驴儿,我的女儿就叫驴儿。";

";不过孩子却挺讨喜的。";佐乔顿了顿又道。

";驴儿很爱笑。";宠唯一道。

佐乔点点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裴驴儿竟然转过头一口含住她的手。

佐乔吓了一跳,赶忙抽出手,宠唯一也是往后一退,但是裴驴儿却突然大哭起来,不依不饶的。

宠唯一哄了很久都不见效,没办法,只能将目光投在佐乔身上。

佐乔一惊,";你不会真的让她含我的手指吧!";

";她就是贪玩儿,你借给她玩一会儿就行了。";宠唯一努力道。

";太荒谬了!";佐乔不禁喊道。

宠唯一请求地看着她,而裴驴儿也哇哇哭的响亮。

没办法,佐乔只好去洗了手,然后才将手指递给了裴驴儿。

裴驴儿很快偃旗息鼓,抱着她的手不停地啃。

她还没长牙,嫩嫩的牙床弄的佐乔痒痒的,想笑又觉得不妥,只能默默地忍着,裴驴儿弄的满脸都是口水了才罢休。

宠唯一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她摆摆手,道:";洗了就是了。";

裴驴儿不停地笑,佐乔总有点异样的感觉,这孩子有点奇怪。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这事掐了宠唯一的手,她陡然睁大眼睛回头看着裴驴儿,不是吧,这孩子这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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