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上学堂

清晨,郭均延在噩梦中惊醒,梦中风塔高空坠落的感觉让他再次身临其境,吓出一身冷汗,郭均延知道自己性格中最大的缺陷就是对待感情太容易认真,即使前世被爱情伤了那么多次,依然相信爱情,且死不悔改。想再睡着已不可能,索性坐在床榻上打坐起来。

张远知传授打坐的姿势是有要求的,不过郭均延的左腿还不利索,也只能不伦不类的盘半个腿。呼吸吐纳,要冥神静气,全神贯注,心念集中,控制呼吸,心中默念道家口诀。

郭均延觉得打坐好像母鸡孵蛋一样,呼吸吐纳就像万年龟打太极。昨晚打坐呼吸吐纳两个时辰,觉得也没啥特别的,也就是屁股坐的生疼。今早打坐,半个时辰后感觉身体微微发热,才觉得这道家还是有些门道的。

猴子侍候洗漱,吃完东西,两人出发去学堂。

寨子的学堂从建寨之初就已经存在了,上面的三位大头领除了郭均延他爹祖上是商人出生,另外一个是没落皇族,一个也当过公务员,自然明白教育的重要性,君子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寨子教授的东西主要是儒家经典、诗文、一些基本防身武术、再就是筹算,也就是算学,毕竟山寨的东西需要统计做账,有收支,有东西的领用,这些方面除了需要账房来管理,以后的山寨接班人也是需要学习的,别说要管理几百号人,就算是放几百只羊也是要懂算术的。

山寨的账房及后勤主要是由二当家石明主管,大头领要管的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有些方面也只能由石明和郭攸来分担。

学堂几门课程也由不同的先生教授,筹算的课程由账房的一把手胡掌柜授业,有时候有事来不了就由二把手余掌柜代劳。当然上课也不一定是在学堂,有时候也会去库房、账房实地学习。其他的课程也都如此,例如武术就必须是户外课,类似后世的体育课。

学堂坐落于寨子的南边,山上的溪流流过学堂院子,小河上还架着一座拱形木桥,院子里种满了树木花草,郁郁葱葱。郭均延带着丫鬟兼书童的猴子一路来到学堂前的大门,门前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用朱漆写着“磨岗寨学馆”,字体行书,龙飞凤舞,颇有王羲之的风格。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反正在郭均延看来写的是真的不错。身边已经有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女、也有年纪较小的幼童进去了,郭均延不认识也就没打招呼。

正当郭均延驻足观看的时候,耳听侧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从东边走来几波人,第一波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手拿一把折扇,后面跟着一个丫鬟,这男子大约十七八年纪,皮肤白皙,身材瘦弱,远看就像一根竹竿子,面目倒是清秀,鼻子高挺,只是鼻尖微微渗出汗珠,看着有点弱不禁风,眼睛如黑漆,一眼望不到底。这两人先走到郭均延身边,那竹竿男子盯着郭均延看了良久。

郭均延看他打量自己,自己也从上到下看他,全身看了个遍,这家伙身体素质不怎么样,看着就像个病秧子似的。

这时候后面的两拨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先到的是石家两兄妹,带着一男一女两个跟班。

最后的是久违了的萧茗萱,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看着十多岁,脸上带着点婴儿肥,边走边朝前面的萧茗萱喊着,“大小姐,等等我啊”。

“柱子兄弟,上面的字,你看得懂吗?”那竹竿男子首先开口,头抬的很高,众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鼻孔。

“……”郭均延想这人谁啊,怎么上来就找茬,自己貌似没见过他啊,难道是大寨主的私生子?

“茗文哥,你别为难柱子哥”萧茗萱站在了郭均延的身前。

“哼……傻子”叫茗文的男子轻哼一声,看了一眼萧茗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哈哈,不认识也不丢人,最起码要勇于承认,我来教你,这个叫磨岗寨学馆”石林山看到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哪能放过,装出一副要帮忙的样子,脸上满是讥讽。

石林水则从头到尾,美目盯着那叫茗文的男子,视线都没离开过半秒,根本没工夫看郭均延,可惜那茗文男子始终也没扫过她一眼。她也不尴尬,好像理应如此。

石林山说完就得意洋洋的进去了,石林水看看郭均延、萧茗萱低着头也进去了。

“神气什么啊,不就是多认识几个字嘛”萧茗萱身后的小丫头嘟着嘴低声说道。

“柱子哥,你别在意……,他们……,我……”萧茗萱没有理会小丫头,转过身,抬起头看着郭均延,双手在身前互相交叉着,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郭均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既熟悉又陌生,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早接触到的人,最早听到的声音,最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可是他对她的内在根本就不了解,她的爱好,她的想法,她的习惯等等。他也不知道自己平时是怎么称呼她的,叫娘子还是妹妹。有了这种特殊的感觉,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你好……萱妹妹,我叫郭均延”郭均延盯着她如泉眼的眼眸,眨了眨眼道。

“我好……柱子哥,我……”萧茗萱和小丫鬟一起愣了愣,没想到郭均延是这个打招呼方式。

“嗯?……那你呢?”郭均延也愣了愣,不应该是这么回答的啊,最后用手指了指那个小丫头。

“我好……少当家,我叫翠屏”小丫头倒是学得快,笑嘻嘻的回答。

这完全跑偏了,郭均延有点无奈,耸了耸肩。

“刚才那个长的像竹竿子的是谁啊”郭均延翻了翻白眼。

“他是萧伯伯的儿子,是我的远方堂哥,叫萧茗文”萧茗萱向着学堂那边看了看,然后小鸟依人般的站在了她的身边,把猴子给踢了出去。

其实萧茗萱没有说,这萧茗文虽然名字里面也是茗字辈的,但其实名字是后面改的,血缘上都不知道多少代了,只是为了能彰显自己的萧与大头领的萧的亲近。

“哦……”郭均延摸着自己的下巴。

看看时辰不早了,几人也进入了大门。

穿过前面的庭院,庭院里面放着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兵器,刀枪棍棒一应俱全,郭均延好奇的上去把玩了一会儿后,来到后面的一排房屋,跨过廊道,走到一间占地面积很大的屋子门前,门开着,前面站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满眼的精明,神情严肃的望着进来的两人。

“你们两个人,品行不端,课不守时,不尊师道,该罚”老头说完拿起身边的戒尺,示意郭均延伸出左手,下面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有的人竟然在拍手叫好,尤其是石林山。

“胡夫子,我们今天来得晚,是因为我阿耶有要事交代……这具体的事情您看要不要告知您……”萧茗萱不想让郭均延受罚,只能搬出救兵,以势压人。

“你啊,你平时品学兼优,事事不落人后,今天怎么和他胡闹起来了,当戒之,下去吧……”胡夫子有心无力,毕竟萧茗萱是大头领的女儿,他也不敢真动手。

萧茗萱对着郭均延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郭均延有种班级里面的差学生拖累了好学生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看向屋内。只见先前的萧茗文、石林山兄妹都是坐到了第一排的桌子,身后站着自己的跟班,桌子之间的走道宽敞,每个位置上放着一个刻着名字的木牌,第一排的正中间空着一个位置,最后面的角落里也空着一个位置,虽然没看空位置上面的木牌,但这情况一目了然。

郭均延想也不想的朝最后一排走过去,走到那空桌子前看着上面厚厚的灰尘,刚要坐下,回头发现萧茗萱也跟了过来,郭均延满脸疑惑。

“葛大头,你和我换位置”萧茗萱指了指空位置旁边的一个块头挺大,头也挺大的少年。

“大小姐,我怕夫子打我板子,我不会……”这葛大头委屈巴巴,还没说完被萧茗萱瞪了一眼,葛大头似是想到了什么,让身后的跟班拿着桌上的东西去了前面。

赶走了人,猴子擦了擦桌子,两人依次坐了下来。

胡夫子开始讲课,先复习了前一讲的课程,意思是温故而知新,讲的也都是加减乘除,以及一些简单的面积计算及实际应用,后世小学的知识。郭均延听了会儿,看看周围的人,包括萧茗萱都听得认真,也只有自己心不在焉。

中间胡夫子提问了好几个问题,那萧茗文回答的又快又准,惹得石林水和堂上的几个少女瞩目不已,回答完了还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萧、郭二人。石林山也回答了几个,不过速度比之那萧茗文却是慢了不少,萧茗萱本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不甘示弱,也回答了一些问题,却也是又快又准,不过比萧茗文还是差了点。

郭均延看他们小孩子似的争来争去,对于自己来说大学高数、微积分、线性代数、概率论等等,那一个不是比这难了百倍,觉得实在无聊,就打算迷一会儿,毕竟早上起来的太早了。

…………

“柱子哥……醒醒,放堂了”萧茗萱下巴枕着郭均延的桌子边,看着他口水滴流着。

“哦,夫子走了吗,后面讲了什么吗?”郭均延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夫子说下周要测试筹算,柱子哥,到时候咱们坐一起吧”萧茗萱想着,自己到时候可以让哥哥抄几道题,不至于垫底被看不起,被罚。

“好啊……”郭均延倒是无所谓的道,反正他现在来学堂也就是打打酱油,有用的学一点,没用的无所谓的态度。

放堂后,也到了吃饭的时辰,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倒是那萧茗文走之前故意走到郭均延面前,手中的折扇“啪”的往手心一折。

“考的最差的几位可是有惩罚的……当然最好的几位也是有奖励的”萧茗文用折扇指了指郭均延又点了点自己。

这班级里面以萧茗文、萧茗萱、石林山兄妹最为优秀,其中萧茗文为最优,他当然最有资格说这种话。

“正是,正是,那可是要被全寨子的人知道的,大大的出风头啊”石林山听到这边的对话,也过来冷嘲热讽。

“哼……”萧茗文打开折扇,摇了摇,潇洒而去。

石林水看着萧茗文离开,追了出去,石林山也跟着出去了。

郭均延心里想着要去江玉盈的医馆和张远知学习剑法,倒是都没往心里去。对于他来说前世的考试已经够多了,早已麻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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