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不打算废话，径直掠过她。
“抓紧时间，快速手术，你留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她一下掀开了带来的隔离布，抬手挂好。
陈绵绵下一秒就冲了进来，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小灼姐，你知道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手术，应该让简院长来的！我不可能一个人留在外面给你盯着，病人是我父亲，我绝不让他有什么手术风险！”
显然她太过心急，连平时的规范都忘了。
秦灼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看她，抬手拍掉她按在隔离布上的手。
“你做过我的助理，最基本的常识你应该知道，任何手术的成功率都不是百分之百。”
陈绵绵一下僵住，咬紧牙，“所以更应该让简院长亲自来！为什么会是你过来！简唯明明答应我的！她怎么能出尔反尔！”
她太过着急，一时间口不择言。
秦灼没跟她计较什么，淡淡说道，“你知道我做手术不希望有旁人围观，所以，你最好出去。”
她不看也知道，这一带民租房的环境不算卫生，手术过程中病人有伤口感染的风险。
然而当年在边境，环境要比这里恶劣百倍。
所以军医在手术过程中必须快速做出判断，手法干脆利落，也逐渐习惯了怎么在恶劣的环境手术成功。
秦灼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不要再拦着我，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神仙也救不回来。”
她话音太过平静。
陈绵绵却觉得她狠心冷血，当下就着了急，“这不是你爸，所以你才不会这么铁石心肠！如果是你爸快要死了，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她的言语过火。
话语间险些有诅咒秦灼父亲的意思。
燕逐尘一下变了脸色，墨眸危险的眯紧，沁出冷意，“陈小姐，请你好好说话。”
他虽然嘴上还是礼貌的。
一双长腿却已经迈开，直接不悦的把陈绵绵踢开一边。
“啊！”
陈绵绵踉跄一下，人也呆了半天。
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老父亲气若游丝，她差点当场哭出来。
秦灼旋即眸色一冷。
她的父亲？
那个私自扔下他们兄妹的老男人？
秦灼眼神少见的复杂，她勾起红唇自嘲的一笑，“我和你确实不同，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燕逐尘薄唇微抿，墨眸颜色浓烈。
他尽管什么也没说。
但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手术当前，他这样的眼神，极有可能直接走过去抱住她。
陈绵绵盯着男人狠狠一怔。
为什么秦灼就有人向着她，护着她。
她到处求人却也只能将父亲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这个人，竟然还是秦灼！
“秦灼！”
她突然咬紧牙喊了她一声，终于不再维持什么体面的称呼。
连一句小灼姐也不叫了。
“我爸要是出一点问题，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告你！”
秦灼根本没搭理她。
手下已经快速整理好一个简易的手术台，消毒工具隔离开来，最大程度的保证手术安全。
一个心脏搭桥手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隔离布再度拉上。
后面是绝望的陈绵绵，傻愣愣的待在地板上，攥紧了手指，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