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他立了遗嘱你知道吗?

骆妈妈的声音从骆昭的手机中透出来,白寂严瞬间撑着坐了起来,眼前都是一黑,骆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一边顺嘴像同款小老鼠一样回复了自家老妈:

“妈,寂严昨晚很晚才睡着,现在还没醒呢。”

很快那边的小老鼠又回话了:

“哦,好好,那你千万别吵他啊,我和你爸在外面逛逛。”

骆昭这才放下了手机,赶紧看向怀里的人:

“起这么急做什么?头晕了?快躺下。”

白寂严看了看外面都已经挺高的太阳了,赶紧抓住了骆昭的手臂:

“你妈妈都过来了,还躺什么,我去洗漱,换身衣服,让老人在外面等着像什么话?”

他没有想到骆妈妈会突然袭击过来,撑着就要下床,骆昭知道这人能躺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只好扶着他去浴室,到了浴室门口,白寂严看了看这个还黏在他手臂上的人:

“你不会要和我一块儿进去吧?”

骆昭眨了眨眼:

“我也还没冲啊,你不是着急吗?我们一块儿多快啊。”

白寂严...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

“走吧走吧,你说了我们是合法夫夫,以后你身体不方便我肯定要照顾你的呀,我们提前适应一下不好吗?”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没有分毫的邪念,满眼都是担心他安危的样子,反倒是堵得白寂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进去之后骆昭紧怕白寂严害羞,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他用三秒钟的时间就脱成了一个浪里白条,和那人坦诚相见了。

只是这浴室装修的再豪华也只有一个花洒,一个人冲另一个人就得看着,白寂严现在自然是不能感冒的,所以他先冲。

其实他还挺喜欢清晨洗澡的,冲一冲神清气爽,但是这样的享受,绝不是在身边有一个人赤条条看着他的情况下。

暗自想着,明天一定要让人在这浴室中再安一个花洒,不,今天就安。

骆昭那不知收敛的眼神,下意识落在那人无从遮掩的小腹上,脑子里还在回想前两天白寂严的话,暗下决心,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人。

白寂严看着那个越来越炙热的眼神,匆匆冲完准备出去:

“你来冲吧,我洗好了。”

骆昭回神:

“啊?可是你头发还没有用洗发露啊。”

白寂严...这个洗发露也不是非用不可。

骆昭却想起来什么:

“对对对,洗头地上滑,你等一下啊。”

说着他搬过来了一个椅子:

“你坐下,我帮你洗。”

白寂严见识过骆昭的执着,只好坐下,待身后的小侍从伺候他洗了头发,用了沐浴露,又用浴巾给他擦干净之后终于肯放人的时候,他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骆家一家上门,白寂严换了一身浅棕色的家居服,宽松之下身

形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算起来这是骆家长辈第一次到白寂严的家中,或许是孩子的关系,白寂严一度觉得这一次的会面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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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显然,骆家有一个永远不会尴尬的骆妈妈,骆妈妈一进门便是笑意盈盈,脱了小高跟,穿上了儿子准备的毛绒拖鞋:

“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还藏着掖着的,小白,怎么看着还是这么瘦啊?是不是那小子没有照顾好你啊,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

这一句妈妈让白寂严都有些晃神,他低头便看着骆妈妈满脸笑意地拎了手中的一个保温盒:

“这是?”

“这是我昨天亲手熬的燕窝,温过就可以吃,还有这是赤嘴胶,温和补血,不过还是要问一下你的医生,这鱼胶补了一些,就怕孩子大了你后面吃苦头,一切还是你身体最要紧。”

骆昭招呼了他爸和他姐坐下,骆妈妈拉着白寂严说的停不下来。

午饭自然就是在家中吃,骆妈妈说什么都要露一手,她去了厨房这客厅才安静下来一些。

白寂严和骆妍的目光交错了一瞬,骆妍微微向骆道城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白寂严转头看向了骆道城,就见骆爸爸的目光中有些显而易见的担忧:

“别想太多,公司方面的事儿我虽然帮不上太多,但是打拼这么多年在商场上也不是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有什么能帮忙的,寂严不用客气。”

骆道城不是一个像骆妈妈那样话多的人,但是说的也绝没有废话,白寂严还未说什么,骆昭就一下感觉出了不对来。

“爸,你...”

骆道城也看了过来,眼神少有的严肃:

“你现在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该承担的责任得承担起来,别一天摇头晃脑心里没数。”

忽然就被教训的骆昭有些委屈,不过他爸不会突然和他说这样的话,他忽然看向了白寂严。

白寂严却侧身倚在扶手上,手中刚好端过了桌子上的温过的椰子水,避开了他的视线,侧头看向骆爸爸,为他解围:

“爸,昭昭还是很靠谱的。”

骆道城是从女儿那里知道白寂严的身体状况的,只是瞒着骆妈妈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藏不住事儿。

若是知道了白寂严的情况,恐怕焦虑的得直到白寂严生产,这样的情绪再传染给白寂严就更不好了。

“寂严身体不好,你更要上心知道吗?”

这样的话一出,骆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爸知道了白寂严的情况?

这,他这一次也没和家里说啊,他还想着等他们平复一下心情再说呢,他看向了白寂严,这人更不可能和他爸妈主动说这样的事儿吧?

这时骆妍直接起身,一身干净利落的套装,带着对骆昭天然的血脉压制:

“这院子我看挺好看的,不带你姐去看看吗?”

白寂严也看向骆妍,他知道这个时候骆妍绝不会是

去看什么院子,想起骆妍那天的话,开口就想拦一下,但是骆妍却似乎料到他的意思一样,笑着转头:

“白总陪爸坐着吧,我只是和昭昭转转。”

她都这样说了,白寂严自然不能说不让人家看院子,只能看着骆昭和骆妍出去。

院子中樱花已经败落了不少,淡粉色的花瓣扑了满地,骆妍一路无话,只是寻到了竹林中的一个椅子坐下,随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想问什么问吧。”

骆昭早就忍不住了:

“姐,爸是怎么知道白寂严身体情况的?”

骆妍转过头去看着他,神色肃然:

“上周白寂严曾经约我出来过,那时我还纳闷他单独找我能是什么事儿,也是那天,他和我说了他怀孕的消息,还有生产时候的风险,你小子不知道戴套吗?你知不知道,白寂严连遗嘱都立好了?”

骆昭的瞳孔肉眼放大,从头凉到了脚:

“你,你说什么?他立遗嘱?”

怎么会这样?那人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过,看着自家弟弟这表情,骆妍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会立什么内容你应该猜得到吧?”

骆昭浑身都有些僵硬,他知道白寂严和他父母的关系,他绝不会留任何的财产给白振江。

而和宋家他也已经有意划清界线,所以那人如果真的立了遗嘱,恐怕只剩下他这个合法伴侣了。

“他上周就和你说了?他怎么和你说的?”

骆昭问的很是急切,如果是上周的话,那白寂言是在和他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就告诉了他姐?骆妍叹了口气:

“上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告诉你,白寂言看的出来是真的挺心疼你的,他怕你害怕,又见你这段时间兴冲冲的,不忍你太早知道,但是你也要明白,白寂言名下的财产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些能够量化的金钱和固定资产就算了,他名下的股权不是一纸遗嘱就可以平稳过渡的。

尤其是现在的白家,也是多事之秋,他怕若是真的到了最坏的那种情况,你孤身一人应付不来。”

话说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骆昭只觉得心脏抽紧又酸涩的疼,他必然是想要让她姐,或者骆家提前有个准备,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至于孤身面对这一切,他的肩膀都塌下来了一些:

“难怪,难怪他让我去白氏给他做助理。”

这些日子他虽然是在白氏,但是几乎没有帮着白寂严处理多少事物,反倒是每天都会有人带着他了解一些白氏的产业。

他刚开始还以为白寂严这是想要让他多熟悉一下也好帮他处理业务,其实那人根本就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骆妍看他也想明白了,这才抬手点了一下骆昭的脑袋:

“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竟然真的碰上了这么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这后面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走吧,回去吧,刚才拉着你出来,你们家那位已经不放心了。

说起来骆妍都有些感慨,白寂严和骆昭现在也算是正儿八经地领了证的合法夫夫,不过可能是因为差了五岁的缘故,白寂严对骆昭的喜欢里总是带了一丝爱护,就和护着鸡崽子的大公鸡一样。

之前是不忍心让骆昭知道他真实的身体状况,后面又暗暗在后面安排好了一切,就是刚才白寂严应该都怕她和骆昭说些不该说的。

骆昭低着脑袋和骆妍回到了院子里,进去之前骆妍顿住了脚步:

“抬起头来,一幅被霜打了的样子,对了,这个事儿我只是和爸说了,妈不知道。”

骆昭立刻抬头:

“嗯,别让妈知道了,要不她又睡不着觉了,我一定会照顾好白寂严的。”

虽然最后的结果谁都不可控,但是白寂严要是身体能好一分,那危险肯定就会少一分。

看见两个人回来,骆昭立刻就对上了白寂严看过来有些担忧的目光,他眼睛一下就酸了,赶忙卡巴了两下这才走过去,就见白寂严正在和他爸下棋:

“下棋呢?爸,你要输了。”

他转头看向了他爸,骆道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午饭很是丰盛,一家人齐全地吃了顿饭,热闹的好像过年一样,白寂严少见地多吃了些,不过他贫血有些严重,饭后便容易食困。

骆妈妈知道他们在这里白寂严肯定没办法休息,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还交代会让家里的司机给他们送些她亲自做的吃的,白寂严自然是欣然答应。

等人都出去了,白寂严这才坐在了沙发上,脸上的倦色明显,骆昭坐到他身边,手抚在了他的腰后,帮人轻轻揉着。

发财也跳到了白寂严的身边,用毛茸茸的脸蹭他的手,白寂严恍惚间甚至有一种猫狗双全的错觉。

他抬起手像是每次摸发财下巴那样挠了挠骆昭的下巴:

“你姐和你说什么了?”

骆昭抱住了身边的人,大脑袋落在那人肩头:

“我都知道了,白总还立了遗嘱,我和你说,我这个人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不稀罕钱,你一定要好好的。”

白寂严就知道骆妍肯定都说了,抬手揉了一把骆昭柔软的头发:

“那就是以防万一,毕竟我那父母都还在,我实在是不想便宜了他们,你放心,这个概率不大的,而且你照顾我这样用心,血红蛋白都上来了,不会有事儿的。”

骆昭点头,他也不想过分揪着这个事儿,现在白寂严的心情放松最重要,他轻轻松开这人低头,目光落在了那人的小腹上:

“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周你的肚子好像大的明显了一些,后天就到半月产检了,我猜羊水一定是已经补上来了。”

白寂严将抬手落在了小腹上,唇角轻轻勾起刚要说话,神色却忽然一顿,刚开口的声音不由得落成了一道极轻的闷哼:

“嗯...”

骆昭立刻抬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寂严低头伸手握住了骆昭的手,带着他到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眼里带着些惊喜:

“方才他动了。”

入手处一片温热,骆昭听到之后也有些激动,手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细细感受,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了手心被极轻微地撞了一些:

“这,这是胎动吗?是第一次动吗?”

白寂严神色都温暖柔和了不少:

“四个多月孩子是会轻微的动了,之前睡着的时候他有没有动不知道,不过我醒着这确实是第一次。”

孩子第一次动,就是在两个爸爸都在的时候,生命就是这样的神奇,只是极为轻微的一下,便能让孕育他的人欣喜不已。

毕竟之前有羊水少的倾向,这一次检查两人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倒是骆昭在知道了白寂严的身体情况后,人好像成熟了不少,即便心中忐忑也不会表现出来,拉着那人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

“没问题的,小家伙这么好动,一定很健康。”

结果也确实算是好的,羊水补上来了,这也就意味这骆昭之前百度查到的那些可怕后果不存在了。

回去一个多星期之后就到了白寂严外公的忌日,白寂严的身形也明显了一些,好在春天多风,穿大衣的人很多,白寂严本就清瘦,一身黑色的长款大衣一上身,从外面看倒是也不太显身形。

骆昭知道白寂严不耐宋家的那些人,其实若不是这是他外公的忌日,他一定不会让人去,出发之前他亲自帮人理了理衣服:

“今天宋家的人若是出什么幺蛾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别动气,和他们那些人不值当的,身子是自己的。”

白寂严颔首,他自然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动气,骆昭还是不放心:

“一会儿是直接去墓园是吧?这外面的雨还没停呢,墓园那青石板路肯定很是湿滑,你走路的时候可一定要当心啊,我就在你身边。”

“好,我知道的,别太担心了,小小年纪的都唠叨成老婆婆了。”

骆昭冲他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上下看着他都妥当了才陪他出门。

这半月一直降温,一场夜雨之后的清晨更显寒凉,黑色的宾利到墓园的时候,宋家一家老少已经来了个齐全。

宋渝玲一身黑色的束腰羊绒裙,身边站着的是骆昭第一次才见到的宋氏现在的掌权人,宋渝玲的哥哥,宋傅的父亲宋明度。

他的颜值比起他妹妹就差了不少,个子倒是不矮,浓重的黑眼圈,一幅被酒色掏空的样子。

身边的就是白寂严外公两个弟弟家那两支,加上他们各自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加起来倒是也有一十多人,家族倒是也算人丁兴旺了。

宋渝玲的目光落在了骆昭的身上,骆昭也坦然看了过去,这是他和白寂严的母亲第一次见面。

他清楚地看到了宋渝玲目光中压抑着的轻视,他心里有些好笑,白寂严的这个妈演技略差啊。

“寂严到了,这就是骆昭吧,我是寂严的大舅,这是寂严的母亲,说起来你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宋明度看着骆昭态度倒是还算热络,伸手不打笑脸人:

“宋总好,伯母好。”

宋渝玲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宋家今天的人都来了,骆昭已经和白寂严领了证,她虽然不稀罕他那一声妈,但是这样堂而皇之地叫了伯母,这分明是没有给她脸面。

她看向了白寂严,下意识就想和从前一样出口,但却见她这个儿子下了车都没有主动和她打个招呼,思及这几个月他的态度,还有一会儿要开口的事儿,她这才按耐下了情绪。

殊不知她这样的表现都看在了对面的两人眼里,白寂严只觉得疲于应付,懒得多看。

而骆昭却终于明白了白寂严从前是多期待有一份亲情,才能对对面那个亲生母亲拙劣的演技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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