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满月悬空,星光璀璨。

植菊院浴房内传出哗啦的水声,女子半坐浴桶内,纤长的手指捻起香肩上一片花瓣,捧起热水浇从锁骨处浇下,顿感身心舒畅,多年夙愿将成,怎能不欢喜呢?

烟雾缭绕,女子光洁细腻的背上搭上一双男人的手,男人伸出一根食指顺着女子脊背往下滑,缓慢而缠绵。

指腹有薄茧,激得柳茯身子发颤,胸腔中溢出喜悦,捏住他的手贴到脸侧,眼角眉稍染上媚色,娇嗔道:“溯寒,阿姐等了你好久,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男人不答,俯身下去,趁其不备反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掰过来,对上女子惊恐的眼嘲讽道:“茯苓,你真是长本事了,还想伺候别的男人?一个在教坊司呆过的烂货,真把自己当秦府大小姐了?”

听到“茯苓”,柳茯呆滞片刻,这是她在教坊司的花名。那些噩梦般的回忆潮水般涌来,在教坊司的一年是她花了整整十年也冲刷不净的耻辱,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将她拉下地狱的开始。

这个月明明已经来过一次,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温含玉那里才对,难道是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柳茯紧紧咬住唇眼泪才没有掉下来,下巴疼得要被捏碎一般,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正欲开口解释,外面响起小菊的呼喊声。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给大公子的酒被姓宋的女人拦下,大公子现在人已经回觅竹院了!”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到柳茯脸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点点鲜血。柳茯只觉耳中轰鸣,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响,想到小菊还在外面,拼尽全力嘶吼:“小菊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男人又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贱人,你找死!”

嗡嗡声转为男人粗暴的怒吼声,头皮剧痛,柳茯哀嚎一声,连连祈求他:“王爷,茯苓知道错了,您饶过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不要......”

“本王现在就要你伺候!”男人不留余力地捆住她挣扎的双手,急切地跳进浴桶中,在她耳边幽幽道,“温含玉失踪了,以后就由你补上他的缺。”

......

觅竹院。

宋亭晚端庄地坐在床边,双手交叠在膝上,眼睛干涩得厉害,索性闭目假寐。

暖黄的火苗闪烁一瞬,门边传来吱呀声。

秦溯寒脚步飘然,今夜心里欢喜便由着他们多灌了几杯,还好只是微熏,他还有重要的事未做。望着满室红绸心底泛起紧张,花轿前接过她手时,她淡漠到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

本就知道她是为了万灵丹才委曲求全,又何必深究她有没有动心呢?

只要留在他身边便好。

秦溯寒释然地摇摇头,朝里屋走去。穿过一道百鸟屏风,入目是装潢精致的婚床,还有床边坐着的女子。

女子与他对视一秒,迅速用扇子挡住脸。

秦溯寒按下不由自主翘起的唇角,坐到她身旁,伸手缓缓移开扇面。

宋亭晚的肤色本就比常人白上几分,今日浓烈的新娘妆衬得她肌肤似雪,眼尾抹上一笔胭脂,一双美目眨动时更显媚态,再往下是娇艳欲滴的红唇,口脂晕散到边缘。

秦溯寒心下一动,俯身想咬住,被她推开。

往日她从未拒绝过。

宋亭晚控制住不去看那张被婚服衬得愈发英俊的脸,手撑在他胸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柳姑娘送来壶酒,好歹是你阿姐的一番心意,喝了再亲......”说着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两杯酒。

“好,都听你的。”

秦溯寒接过一杯,捏起她的小巧的下巴要喂她,又被她推开。

宋亭晚苍白解释道:“男左女右,这杯该你喝才是。”

秦溯寒被宋亭晚的借口逗笑,面上不显,反倒装作生气的模样,想看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哄骗他。他与柳茯早已决断,往日情谊化作过往云烟,又怎么肯喝她的酒?

柳茯善妒,睚眦必报,自马车事故后,便常使些手段妄图害她,幸得砚书机警,暗地里化解了。对一个丫鬟尚且如此,何况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这酒若真是柳茯送来,必然有问题。加之方才她拒绝亲吻时的紧张与急切,心中已然猜到几分。

既然夫人想让他喝,依了她又何妨?

秦溯寒低头就着她的手整杯饮下,舌尖轻舔嘴角酒渍,眸中清明,下巴点点旁边那杯示意该她了。

宋亭晚怕剂量不够哄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直至酒壶见底,对方面上才逐渐浮现绯红,被酒浸过的唇染成艳红,看得她悄悄咽了下口水。

整整一壶酒只剩下最后一杯,秦溯寒有几分醉意,呼吸滚烫。这药竟如此见效,他有些招架不住,再喝一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对她做出什么,望着她天真清澈的眸子又忍不住想作恶。

呼出一口浊气,饮下最后一杯,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宋亭晚还未反应过便被浓烈的气息入侵,只觉舌尖辛辣,对方肆意又霸道,搅得她头晕眼花,身子渐渐软成一滩水,任他欺到床上。

团扇砸到绣花鞋上,大红床幔落下。

宋亭晚偏头躲开他,小小声道:“你答应过不强迫我......而且还没沐浴......”

还未等她说完,秦溯寒在她唇上亲一下,随后翻身而下,直冲浴房。宋亭晚瞥见他嫣红的眼尾,便不敢多问,只静静地等着。

净室里传来有节奏感的水花迸溅声,一刻钟后水声渐止,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秦溯寒迈步走出净室,额头上残留着细密的水珠,发尾也在滴水。虽已经自我疏解,转头望见宋亭晚坐在榻上等她,睁着双眼好生无辜的样子,压下的火有复燃的趋势。

“你没事吧,要不试试上次你给我吃的药?”水声太过惊心动魄,宋亭晚索性不装了。

秦溯寒恍然大悟,她引自己喝酒是为了万灵丹,而不是想和他......

原来如此,本该如此。

秦溯寒沉默着,许久才开口:“无事,睡吧。”

女子的外裳方才被他剥下,如今只着轻薄雪白抹胸,勾勒出饱满的曲线,有几缕发丝盘旋在锁骨处,秦溯寒觉得那抹白有些刺眼,衬得宋亭晚更加清冷如月。

秦溯寒撇开视线,脚步停在床边,顿了一会道:“今日你睡里面。”

按照惯例,是女子睡外面。

宋亭晚本习惯靠着墙睡,正求之不得,并未往深了想,“嗯”了一声便先一步跑上床。经过秦溯寒身边时,两人袖口不小心擦到,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手背,如一片羽毛飘落,尚未来得及感受便消逝了。

黑暗里秦溯寒眼中沉静如一片深潭,微微勾了勾唇角,更加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秦溯寒躺下后转过头去,见宋亭晚呆呆地盯着床顶,便挪动身体朝里面靠去。

既然睡不着,那便别睡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灼红了宋亭晚的耳侧。宋亭晚惊恐地瞪秦溯寒一眼,想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胸膛,手伸到一半被对方截住,秦溯寒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秦溯寒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眼里却慢慢窜起□□,在宋亭晚苍白的小脸上游走着。

宋亭晚一双眼瞪地浑圆,手脚并用地朝他身上砸去,说话间声音有些不稳:“你疯了,放开!”

秦溯寒夹住她乱踢的双腿,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束缚住两只纤细的手腕,将其举过头顶。

另一只手试探地从她雪白的颈侧划过,再是锁骨,接着是......

宋亭晚惊呼一声,勉力维持着冷静,声音却不受控得有些发虚:“你若是敢继续别怪我翻脸不留情!”

秦溯寒眼底的愠色愈发浓烈,眼尾染上了殷红,本就没有情,何谈留情?

身上越来越烫,呼吸也乱了,瞥见她眼中的恼意,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声音微哑:“酒是你让我喝的,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女子额前细碎的头发已被汗水濡湿,双颊因愤恼而浮现一片绯红,显得尤其楚楚可怜。

本来只是想惩罚她一下,却逐渐品尝出其中滋味,一时有些不想轻易放过她。

耳边湿热,宋亭晚将头偏到另一侧,刚想开口嘴便被堵住,秦溯寒的唇压下,在她的唇上辗转着。

这个吻明显比之前猛烈,甚至带着些失控。

察觉到秦溯寒的变化,宋亭晚心跳骤然落了一拍,脑中空白,指甲在掌心掐出深痕。宋亭晚紧紧咬住贝齿,不敢溢出任何不该有的声音,否则只会如了他的意,让他更加放肆。

秦溯寒停下动作,不加掩饰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带着点急切:“张嘴,我便不继续,你该知道怎么选。”

羞耻和愤怒充斥了大脑,什么冷静通通抛之脑后,宋亭晚此刻只想报复他。

原本和他在一起她也不觉得亏,因她迟早是要走的,不想他陷得太深。这人却非要来招惹她,那便怪不得她了。

“你莫要后悔便是!”

宋亭晚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两人呼吸交缠到一起,秦溯寒惊得微微张着口,被她趁虚而入,唇齿相接,热汗泠泠。

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从心口蔓延,血液流动得更快了些。秦溯寒勉力忍耐着,理智就快要被欲望压倒,想进一步,但已经答应了让她选,心下一横,在她唇上重重咬一口,便翻身下床朝净室奔去。

宋亭晚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一下便掩面笑起来,不敢笑得太过放肆,净室并不隔音,万一被秦溯寒听到她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理了理松散的抹胸,想起他离去前的表情,心里像乐开了花,腿不自觉在空中蹬了几下。

心里的不安消失后困意便随之而至,宋亭晚心满意足得拉上被子,一闭眼便昏昏睡去。

秦溯寒在回来的路上便想好了说辞,整理好心情正欲开口,瞧见床上女子呼吸平稳,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只觉一股郁气沉入胸中。

秦溯寒大步流星朝屋外去,撞开房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惊醒了隔间值班的新月,是跟着宋亭晚一齐嫁过来照顾她的。

新月揉揉眼睛走到里屋,只见夫人好好地躺在床上,房门大开,哪儿还有姑爷的人影。夜风徐徐吹进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刚迈出几步,眼前出现一片月白色衣角,一道高挑的男子身影投映在门边。

秦溯寒轻咳一声,关上房门,便朝书房方向去了。

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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