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来去匆匆沧城过客

“小厮,喂马”

“小厮,搬货”

“小厮,探路”

“小厮,倒酒”

这哪里是杂役,分明全职高手啊,给仨人累了个够呛,中午饭还不让吃好,看着他们碗里的鸡腿,再看看自己碗里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这不是欺负人嘛。别人的肉菜一大碗,他们仨倒也是一大碗,不过只有叶子却看不到半点荤腥,真是气人。仨人私下嘀咕,那盛饭的伙计,虽其貌不扬,但功夫一定不浅,那一勺肉菜,在确保不掉菜叶的情况下只把肉颠出去,这得是多少年才能练出来的啊。

《酒足饭饱》。

按理说镖局出行都是贵在神速,可这伙人过了晌午后不久,找了个阴凉休整了起来,将将停在沧城界外。

“小厮,捶肩捏腿!”

真.全职高手之一条龙服务呗?

草,一种植物。

“我去尼玛的!”雪松忍不了了,不服小哥上线,“我踏马替你活着得了呗?”其实,甭管多累多重的活,仨人也任劳任怨,因为吃的就是这口饭,拿的就是这份钱,都是应该的,即便刚刚吃饭没吃痛快,仨人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是新来的杂役嘛,正常。但是,现在就另当别论了,这显然不是杂役的活儿,这是把仨人当仆从了。

“小比崽子,你他蜡笔说什么,活腻了是吧!”镖师撸起袖子就奔着雪松来了,雪松本来没想打,顶多互相骂上几句嘴炮两下就得了,毕竟到靴城之前还得在这儿待着,人总要吃饭的嘛,可没成想对方竟然这么直接,果然,压根没把他仨当回事。

另外俩兄弟看着已经起身正舒活筋骨的雪松,没当回事。老四无双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他心里清楚得很,先不说这几年几人在山里练就的本领,就冲他当初第一次在五河县看见雪松为了口吃的拿命单挑一群人的时候,无双就知道雪松不是啥善茬,老五那种不要命的狰狞气势仿佛与生俱来的一样,只不过这几年在山上没惹过事也没挨过欺负,脾性收敛了,桃源庄里时而还能听到长辈夸雪松心地善良性格实诚呢,殊不知这家伙曾经可是妥妥的小野兽儿啊。这不,今日露相了。老三鸿明也跟没事儿人似的,从兜角拿出根仅剩的香蕉,剥开吃了起来。

总镖头悠哉悠哉地倚在杨树边儿上,没打算拦着,就好像多么不起眼的个小插曲,权当看戏了。但当总镖头的眼神从雪松身上移开,看向老三老四时,眉头微挑:“咦?”他察觉到这俩人异常地平静,按理说同伴就要被人揍了,再怎么着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可看这俩人丝毫没有要帮忙的迹象,反而坐在一旁,泰然自若不动如山,要知道这仨兄弟不过才十五六的年纪啊,不该有这样的心性啊,总镖头暗道不太对劲,挠着痒痒的手垂了下来。

按理说两人搏斗,不该着急出手,都是先试探几下,找准破绽再一招制敌。但显然镖师没把雪松放在眼里,就在两人踏入七步之内的范围时,说时迟那时快,镖师直接跃起,借下坠之势,凌空左正拳击向老五天灵盖。凌空出拳是武家大忌,虽然可以借势,但弊端就是下盘失去根基,犹如断梗浮萍。老五很聪明,向右一个错身闪避开来,同时作势格挡的左手成爪,牢牢钳住镖师左腕,右手抵住镖师左臂肘关节,身躯弓缩的同时马步一扎,身躯顿时矮了一些,右脚蹬地逆时针转动腰腹,巧妙地化解了这一拳的力道,并且将跃起的镖师以左旋的方向狠狠地拽了下来,雪松用得是太极中的揽雀尾,这一“揽”跟擒拿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摔个底朝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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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能做镖师的又怎会是简单角色,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右腿蹬在雪松扎着马步的左腿上,但右手没有选择切向雪松的脖颈,因为如果雪松一旦感觉到威胁及时松手,他会被直接甩出去,距离不够,经过一瞬间的判断,镖师第一时间抓牢雪松的左肩,一个膝顶直奔雪松下颚,雪松不得不放弃正擎着镖师左腕的左手,腾出来抵在镖师左大腿根儿处,化解了攻势,但此时蹬在雪松腿上的镖师正处于上位,趁此优势,抓在雪松左肩上的手松开,直接一个肘击砸下,雪松松开抵在镖师肘间的右手,托住镖师正砸下来的左肘,镖师见左手腾了出来,一个手刀劈向雪松右脖颈动脉,但此时雪松那托着镖师左肘的右手提前占据了中位,雪松怒吼一声“八极拳顶心肘!”,左腿蹬地发力的同时右手弓缩化肘直接顶向镖师胸膛,雪松之所以没有顶向镖师的心窝是因为他觉得还没闹到伤人性命的地步,一旁的总镖头也看出雪松手下留情了,雪松肘击的同时,抵在镖师左大腿根儿处的左手发力推向镖师的腰腹,于是当镖师的手刀还没劈到雪松右脖颈时,人就已经被击飞出去,那镖师顿时气血翻涌,嘴角溢出血来,但身为镖师,如果就这么被击倒在地,也太丢人了,那镖师可是个在乎面子的人,只见他身躯后仰,腰腹发力,使出了一招鹞子翻身,双掌击向地面完成后空翻从而稳住身形,只不过他这个脸丢定了,只见老三鸿明把吃剩的香蕉皮又快又准地扔在了镖师手底下,可怜的镖师手一打滑,摔了个狗吃屎,因为他脸落地的地方有一坨新鲜出炉的马粪,老三还起身面露歉意的说到:“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就随手一扔,对不起哈,没摔死你吧?”

气得镖师脸红脖子粗,起身就要接着打,这波恼羞成怒了啊。

老四无双见状起哄道:“哎吆,快看,哈哈急了急了急了!”

总镖头坐不住了,敢忙上前拦住镖师,连忙给了镖师个台阶下,说到:“哎,消消气,我知道你上次和人比武旧伤未愈,加上这次大意了才吃了暗亏,你大人大户的,何必跟这几个小杂役较劲儿,算了算了!你们仨,赶紧盯梢去,有什么问题提前放哨。”

哥仨见有机会缓和,连忙点头应道,接着溜了。

深夜,万籁寂静后,镖队奔沧城行进,进城之后,镖队绕城而行,仨兄弟望着沧城内那万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夜景,深深感慨了起来,几人这些年没下过山,记得当初北上去桃源庄的时候,城市远没有现在这般繁华。

说起沧城,不得不提一下,古时起,就流传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称作“镖不喊沧”,沧城作为武术之乡,高手云集,任何镖队经过沧城,都要扯下镖旗,趟子手不得喊镖,无论镖局多么有名头,都得卧着。

凌晨,镖队从沧城西南角的一个小道潜进去,带人接了货,连夜返回靴城,这次搬货的活儿没让哥仨接手,是由总镖头亲自接头,虽然没插上手,但哥仨看出来了,那些都是刀棍之类的,甚至还掺进去了几杆气枪,仨人装作不知道,一路上轮流作岗哨。

临行,仨人还意犹未尽的看着沧城内,真想进城潇洒几天,可奈何来去匆匆,只是云烟过客。

临近正午,艳阳高照,镖队绕开任丘而行,奔北而去,一路上掩旗快马加鞭,尽可能规避城镇,抄小道而行。临近黄昏,镖队行至白洋淀西南角小白河,人困马乏之际,沼泽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四球儿无双精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看向另外俩人,同时,老三老五也察觉到了,静,不该有的静,按理说这里水土丰沛,就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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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打渔,也该有鱼虫鸟兽之类的,但这里如同死寂一般,水泽中的芦苇叶本应随西风摇曳,可那植被却没有向东倒的迹象,湖中也没有丝毫波澜,老三使了个眼色,只见三道人影悄然退去,隐没于芦苇荡之中,距离足够安全后,三人紧随镖队,毕竟靴城近在眼前,三人没有必要再继续吃这口窝囊饭,镖队中无一人察觉三人的离去。

这时,总镖头心里也起了提防,仿佛察觉到了异样,于是插上镖旗,示意趟子手喊镖。趟子手会意,一声富有磁性且悠长的“合——吾——”在湖泽中回响。

在镖队前躯将将出了芦苇群,一阵风刮来,卷起了落叶,尘土飞扬。车队就像条蛇,所谓打蛇斩七寸的道理谁都懂,使其首尾不得兼顾,只见一伙土匪杀了出来,敢劫镖队,自然是有着充分的准备的,不一会,就“没事儿”了。仨兄弟并没有援手相助,按鸿明的话来说,世间有因果,可能是镖行倒霉,但也不排除他们得罪了人结下仇,毕竟这是江湖,一个镖行的立足短不了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底子,反正,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的命,该他们的就得受着,哥仨又不是圣人,少操心就行。

强盗退去,仨人就摸了上去,搜刮点“残羹剩饭”,反正人都凉透了,不拿白不拿。

“卧槽,诈尸了!”四球儿失魂的惊叫吓了另哥俩一激灵,“咦?还没死透啊”

总镖头:“你礼貌吗?”

鸿明雪松跟了上来,见总镖头吊着一口气,似是有话要说,但他又迟迟张不开口,反而“哇”的一声吐出口血。

无双:“你是不是想说你还可以抢救一下?”

总镖头:“.......”

雪松挖着鼻孔道:“算了,治好了也是浪费汤药,已经彻底废了。”

鸿明见总镖头掏出个类似令牌的东西,望着仨人,鸿明示意兄弟俩安静一下。

“你们既然拿了我们这些死去兄弟的财物,替我办件事儿,咱们互不欠因果。”总镖头用尽全部的精力说到,“你们要是答应,我再送你们份礼物。”

鸿明没急着答应:“你先说说看。”

总镖头:“我没力气了,你凑近点。”

鸿明耳边贴近总镖头的唇齿,总镖头告诉鸿明要去的地点,嘱咐他第二天清晨会有人去接应,并转告那个接应的人,告诉他镖行的兄弟们都尽力了,一定替他们报仇。

说完,总镖头拼尽全力,用满是鲜血的手在土上画了一个斧头的标志,脑袋一歪,咽气了,至此,世间再无三合镖局怀来分行...

无双打着瞌睡道:“一路走好嘞您”

总镖头:“...”

仨人看着地上的图案,无奈道:“喂,大哥,麻烦您说中文好不好啊...”

可惜不会再有人回应他们了。

顺带一提,总镖头走得很安详,面带笑容的那种。

鸿明把总镖头给的令牌掖在裤兜里,傍晚十分,仨人往靴城奔袭而去。

......

半夜,仨人经过几天苦逼般的辗转,终于来到了靴城!梦开始的地方!

没见过世面的仨土狗望着眼前的大厦,灵魂被深深的震撼了,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与激动,周围不少行人朝哥儿仨递来嫌弃嘲笑的目光。

燕赵大酒店,河北第一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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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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