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唬人,我大头可不是吓大的”。
那两名男子被众衙役抓获,看到一旁的贾四郎连连求饶,就破口大骂:“贾四郎,你出卖老子,你不得好死”。
说话的男子自称大头,身边跟着一个更年轻的男子,他嘴里还咬着一口炊饼。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完全嚼碎咽下。
捕头潘风最见不到这种张牙舞爪之人,他上去就给了大头两个大耳瓜子。
“痛快,打的痛快,继续来呀”,挨了几下,大头却叫的更欢了。
“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潘风捕头向左右衙役递个眼色,让他们好好照顾照顾这猖狂之人。
“哎呦……”,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给我搜”。
潘风让其他人也没闲着,不要放过小院中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收获不大不小,在一处柴垛下找到两个包袱,只是包袱小了点。
“不对啊,怎么才这么一点?”。
潘风觉得有些蹊跷,根据失主所报,城中几家富商家中丢失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快说,其他东西都藏哪儿了”,潘风喝道,不说就打你。
被一顿拳打脚踢后,大头口气软了些,但依旧什么不说。这番阵势,倒是把贾四郎吓个半死,嘴里不停的求饶。
潘风揪住贾四郎的耳朵,使劲拧道:“好你个驾四郎,上次在大堂上挺会说的嘛,这次怎么怂了?”。
贾四郎使劲垫着脚,他哭诉道:“上次是没有证据,而这次人赃俱获,小的只请各位官人饶过……我的耳朵……”。
“统统押回县衙,再饿他一晚再说”。
觉得照顾的差不多了,潘风捕头便命人将这三人押回了县衙……
次日一大早,欧阳修再次升堂,那三人很快被带了上来。
“咦?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欧阳修首先看到了一个挂彩的大头。
大头嘴角一扬,将脸迈了过去:“哼……”。
一旁的年轻男子望了望左右的衙役,急忙解释道:“是,……是走路不小心跌倒,随意摔了一身的伤”。
欧阳修望了望堂下的潘风,再看看堂下的三人,铁青着脸。
“啪”,惊堂木一声响。
贾四郎一阵哆嗦,整个人直接瘫软了。事到如今,再也不敢隐瞒:他与大头是在一次赌钱时认识的,大头经常请他吃酒,也给些碎银子。
后来,大头说要贾四郎在晚上打更时替他把风,他行窃的时,贾四郎继续打更报时,让大家以为一切正常。
说到这里,贾四郎望了望大头,不由的向堂前挪了挪。
而后,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只好用一些迷药,让张老汉在打完三更至四更期间睡一会儿,而后我便独自上街打更。谁知那晚迷药放的少了些,张老汉醒来太快,无意中发现有人行窃,这才大喊起来……”。
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不过总算是说清了。
堂上的欧阳修听了一遍,眉头依旧紧皱。可是,窃贼如何行窃?所窃之物去了何处?谁是背后主使?
这些疑问,贾四郎或许真不知晓,因为这是有分工的。
“大头,贾四郎所说,是否属实?”。
欧阳修问他,你以为你不开口,本县就拿你没办法了?
大头摸摸身上的伤,依旧低下头,就是一言不发。
“你呢,要与他一样吗?”,欧阳修再问问大头旁边的那名年轻男子。
那男子也是一身的伤,他看看大头,最终也没有开口。
欧阳修缓缓起身,没有再说话,看样子今日就审到这里了。
“知县相公,小的有一事相求”。
这时,大头却突然开口,惊住了左右的衙役。
“我们吃饭,要喝酒,都饿了三天三夜了”,大头这么一说,嘴唇间皆是血口子
“牢城里可没有酒喝,要喝的话自己掏银子,让人去外边买”,欧阳修淡淡说了一句,将贾四郎与这二人,分开关押。
堂下三人一听蒙了,这就审完了?还真让他们自己买酒喝?
潘风见衙役们一阵私语,他便连咳两声,这三人很快被带了下去。
堂上的戏暂时结束,牢中的戏才刚刚开始。
根据欧阳修的嘱咐:大头与那年轻男子被关到一起,不得与其他任何人接触,他们可以掏钱买外边的酒喝。
“大头,你这厮看着不怎地,谱还不小,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要让兄弟们去给你跑腿买酒”。
潘风虽说刚做捕头不久,但他在这县衙做了多年的衙役,这些门门道道那是一清二楚。
“小的不敢……,不会让各位官人白跑,要给钱的”。
折腾了这么几天,大头终于是撑不住了,他开始服软。
这时,一名衙役上前,小爷们的腿可金贵着呢,从牢里到街上这么远的路,你能给多少钱啊?
大头使劲咽口唾沫,喉结在不停的耸动着,他使劲向下点点头,示意他的腰中有东西。
“都在这里了,只求能让我二人好酒好菜吃一顿,死也不做饿死鬼”,大头望着身边的年轻男子,特意说了这么一句。
“可以呀,这小子够沉得住气,没想到腰带里真有货”。
那名衙役接住这块银子,立刻乐了,看在钱的份上,小爷就给你跑一趟。
末了,另外一名衙役却特意强调,,这可是这一次的跑腿费,下次另算。
“说吧,要吃城中那家的酒,那家的菜?”。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办事还得专业点,因为还有下一次。
“酒菜都要谷楼的”。
大头慢慢的张嘴,谷楼是新开的酒楼,还没来得及去尝尝。
几名衙役嘻嘻一笑,你这厮倒是会挑嘴,谁不知道他家的酒菜好?
潘风点点头,那名衙役立刻走了出去……
谷楼中,陈小刀正将一只鸟笼挂了出来,这是他平日十分喜爱的鹦鹉鸟。为此他在酒楼二楼弄了一个小屏风,后面就是专门用来挂鸟笼的。
“小刀兄弟,正忙着呢”。
衙役们每次来谷楼都十分客气,他们知道陆铮与欧阳修常有来往,同时,陆铮偶尔也会送他们一些酒。
几人随意说笑起来,陈小刀不由的感慨,连牢里的人都惦记着我家的宋家酿,怎能令人不感动?
“我家衙内说了,饭盒一会儿必须要取回来,那饭盒上刻着我们谷楼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