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卓铭无事大笑去暗中之人再定计

一炷香的功夫后,追出去的管仲和衙役们就回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将那个刺客抓回来。

为首的衙役拱手行了一礼,用略带歉意的表情,愧疚的汇报道:“夏大人我们和管大人追了一路…不过那刺客十分狡猾…当我们追到贵友民巷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此时夏雨却是十分庆幸他们没抓到那个刺客,但是他在表面上还是得表现出一副极端愤怒的样子,他冲着四个低着头认错的衙役们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朝廷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在这看大门的吗?你们四个人一会儿都去领十廷杖。”说罢夏雨又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坐回了自己的太师椅上,随后他用余光瞥了下赵斌。他希望至少这四十廷杖能让赵斌稍微消消气。

四十廷杖自然是不能让赵斌消了气的,可是他现在又能怎么办?

“抱歉,赵大人,这是个高手,我没有抓到他,甚至在他消失的现场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管仲附在赵斌耳旁欠声说道。

白颂死了,杀他的凶手又跑了,作为有郑国第一神探之称的管仲也没能抓住他,甚至连痕迹都没发现,可想而知此人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现在的赵斌只能气的干瞪眼,把怒火憋在心里。

“没事管大人,这不怪你,他肯定是有备而来。”赵斌怒目盯着卓铭在对面翘着二郎腿的卓铭,低声说道。

“夏大人,既然这白颂已经死了,这案子我看一时半会也审不下去了,那草民就先告辞了。”说罢白颂和蒋掌柜对着夏雨拱了拱手。

夏雨心烦的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

“且慢!”赵斌突然插了一句。

“哦,赵大人有何指教?”卓铭笑问道。

“我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早晚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赵斌坐在椅子上,右手摁着茶几怒目看着卓铭说道。

“哦,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代价。对了,赵大人我用一句您的诗借花献佛送给您‘商人重利轻别离。’咱们商人最讲究的就是利。所以啊赵大人,重义不是商人所为,这点卓燕还有死去的吴掌柜没有教您吗?”

“他们与你不同,不是见利忘义之徒。”赵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卓铭说道。

卓铭装模做样的思忖了一下,又接着挑衅道:“呵呵呵,赵大人果然是牙尖嘴利,我就不自讨没趣了。不过这次的事故您损失惨重,煤矿的掌柜包括您的曹总工还有几十名矿工都死了,冀北煤矿要想恢复元气需要些时日,而我们卓府有不少这方面的人才。不如这样我出人,再出三万两,您把卓燕赶走,再分一半股份给我,咱们一起经营怎么样?”

“我看你这是今天出门没吃药,得了妄想症。这件事不会就此作罢的,望你好自为之。”赵斌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沉稳的说道。

“没吃药?妄想症?赵大人,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吃药。不过我看您气色确实是不太好,不如这样,我给卓燕写封信让他像当年伺候我一样好好伺候您,给您解解闷?哈哈哈哈哈……”说罢卓铭背着手大声笑着走出了门去。

赵斌眼睛瞪的滚圆,怒视着卓铭走出去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掌将右手边的茶几摁碎成了好几块。

看到这一幕,夏雨坐到了赵斌的旁边,凑到赵斌耳边劝慰道:“赵大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像卓铭这种人早晚会造报应,但是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这明显是有大人物在背后保他。现在白颂也死了,刺杀他的刺客估计也很难被抓住。赵大人这件事,您还是忍一忍吧。”夏雨心里也对卓铭这种嚣张的做法很是气愤,可是既然已经分析出是太子在保他,夏雨即使想继续追查下去,也得顾忌太子的感受。而且他也非常欣赏赵斌,他不想看到赵斌与太子或者说未来皇帝产生什么冲突,从而白白葬送了前程。

“夏大人,您的心意我了解。”赵斌仰起头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这背后必然是有背景十分深厚的势力在保护他,可是夏大人请您想想,若要是您突然少了几十名弟兄,其中还有一位是您一上任就一直跟随您的好兄弟,您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夏雨沉默了,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要是当年随他一起出生入死,征战疆场的弟兄有朝一日被人谋害了,他的确也不能袖手旁观。但是出于理性,此时他还是得劝一劝赵斌。“赵大人,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像你一样,满腔热血。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我想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凭借一腔热血解决的,做官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本官以过来人的身份再劝你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赵斌看着夏雨笑了笑,他知道夏雨在这件事上有自己的顾虑,能做的事十分有限,因此他也并没有怨恨的意思。“夏大人,您的心意在下领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连累到您的。”

赵斌这是没听进去,夏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只有写信请卞青檀、鲁工还有杨毅来劝他了。’

……

……

赵斌和管仲从总督衙门出来后,就直接往大将军府走。在路过一间茶楼时,管仲直接将赵斌请进了茶楼,并找了个清净的雅间坐下。随后管仲给赵斌到了一杯茶,道“赵大人,今天这刺客想必您也大概能够判断出是谁派出来的吧。”

“嗯。”赵斌喝了一口茶。

“不如这样,我将此事告知信王,请他出面。想必夏总督碍着面子无论如何也会继续追查此事的。”

赵斌抬眼看了管仲一眼,笑了笑放下茶杯说道:“管大人,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件小事怎敢劳您和信王大人费心,我自有分寸。”

赵斌在心中想到‘自己和南野佳郁的遭袭案以及煤矿被袭案幕后的真凶肯定是卓铭。但太子绝对没有这个动机和意愿来干这种事,毕竟太子目前对于杨家还是要拉拢的。所以自己只要掌握好度,只把矛头对向卓铭,不去伤害太子,到时候再送份大礼给太子,太子必然不会深究的。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请信王出马了,那么这件事性质就变了,以后自己和太子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如果以后太子继位,那么自己也只能造反了。虽然自己为了给曹金和几十个弟兄报仇,已做好了舍得一身剐,把天子拉下马的思想准备。但是这种事能不干就最好不干,毕竟目前自己要对付的目标只是卓铭。’

“可是赵大人…”

管仲本想再劝,赵斌却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他。“管大人,谢谢你,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管仲见赵斌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作罢,他陪着赵斌闲聊了一些他在西北的事情后,就一起跟着他回大将军府了。

……

……

与此同时在燕京城一处普通的民宅内,新罗军情司驻郑国情报局的千户安再敏,正在与一位身着灰色衣服蒙着面的男人交谈。

“这次多亏了您,幽魂大人,这是一千两还请您笑纳。”说罢安再敏奉上了一千两银票。

“免了,这次先记下吧。下次我方有事儿请你们帮助时,再还吧。”幽魂把放着银票的托盘推回去后,脸色一变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以后贵我双方的合作应该更坦诚一些。”

安再敏直起身子装作不知的样子,说道:“哦,不知道幽魂大人所谓何事啊?”

“呵呵,安大人不必在这里装糊涂了。当日贵我双方可是说好了,我们提供情报,你们只是负责绑架赵斌,逼他交出全套蒸汽机资料。怎么到了最后变成了要杀掉赵斌了?”幽魂质问道。

“您说这件事啊!”安再敏冲着幽魂笑了笑,欠声说道:“这件事我们确实有失误的地方,我方的人本已混入金刀门的队伍当中,怎奈还没出手便被赵斌杀了,按照最初的计划应当是金刀门的与赵斌交战正酣之时,他再突然出手,杀掉金刀门的人绑架赵斌。”

“那袭击赵斌的另一伙人和袭击大将军府的那一伙又是怎么回事?”幽魂追问道。

“此事确实不是我方做的,我们也不知道那伙人是哪来的。”安再敏赶忙否认道。其实他也很意外为什么还有另外一伙人对赵斌下手,而且在对赵斌下手的同时竟然胆大包天的去袭击了大将军府。

“真是如此吗?”幽魂用摄人心魄的眼神盯着安再敏。

“确实如此!”安再敏拼命的点着头。

“罢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不过我还有件事要通知贵方一下。”幽魂把头扭向一边背着手说道。

“幽魂大人请讲。”安再敏对着幽魂拱了拱手。

“赵斌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我方不会再向贵方透露赵斌的情报。另外也请贵方悉知,我方以后将会全力保护赵斌,还请贵方自重。”幽魂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向朴大人转达此事。”

“告辞!”说罢幽魂从民宅的大门走出去,静悄悄的离开了。

等幽魂走远后,一名女子从民宅中堂后门走了进来对着安再敏行了一礼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要放弃吗?”

“放弃?除了放弃还能怎么办?”安再敏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我们为了此事准备了近乎两年,如果此时放弃了,我们混入金刀门的弟兄和白总旗不都白死了?”女子不甘心的说道。

“这又能怎样?你我现在还有力量去杀赵斌吗?我相信自此事件后,赵斌一定会加强自己身边的护卫力量,而且锦衣卫也会明里暗里派人保护他,想要再出手暗杀,难了!”安再敏惋惜道。

听了安再敏的话,女子也是一时沉默不语。

两人沉默了一阵,安再敏又开口自言自语道:“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白总旗竟然要招认,作为我军情司的忠诚的总旗竟然就这么背叛了。”安再敏心里很是无奈,因为被抽调来郑国潜伏的人,在他看来都是绝对忠诚的,即使被捕受尽折磨也不会泄露秘密的。

女子思忖了一下后尝试解释道:“或许白总旗这么做是为了他的老婆孩子。”

“老婆孩子?这不太可能吧,当时我批准他娶妻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拥有一个更好的掩护身份,怎么他还当真了?作为总旗,他应该能分清什么是工作,什么是生活。”安再敏不解的追问道。

“大人,我在郑国这些年深有体会,这里与咱们新罗不一样。这里的百姓过的更豁达,更有人情味,在家庭里夫妻双方也常常是相敬如宾,丈夫更重视家庭,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是百般呵护。或许白总旗也是被这种文化氛围所感染了吧。”女子一边思忖一边解释道。

“哦,这么说有朝一日你也会为了卓铭做同样的事,是吗?崔七姬?”安再敏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女子问道。

崔七姬赶忙摇着头否认道:“不不不!大人,属下绝对不会背叛新罗!从您给属下下达了取代卓燕的任务之后,属下就已经断绝了对情爱的念想。属下对于卓铭这种忘恩负义抛弃原配的人渣,绝对没有任何爱意,属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果真如此吗?”安再敏继续试探道。

“千真万确,自属下加入军情司的那一刻起,属下就已经将性命交给了陛下,属下随时可以为了陛下去死。还请安千户明鉴。”说罢崔七姬跪下给安再敏行了一个大礼。

安再敏仔细思考了一番,在他看来崔七姬说的似乎是真的,卓铭除了能够继承卓家庞大的家产以外,似乎是渣的一塌糊涂,真有女子嫁给他也不过是贪图他的家产罢了,又怎会真心的爱上他。“看你如此诚恳,就暂且相信你,起来吧。”安再敏带着一丝怜悯说道。

“谢千总大人。”崔七姬起身后问道:“大人,此次任务失败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毕竟曹金还是被我们杀死了。接下来你继续潜伏在卓铭身边,争取挑起卓铭和赵斌之间更大的矛盾。只要他俩闹起来了,冀州道北部便不会安生,这样一来他们的生产也会受到影响,届时我们再趁乱寻找机会将赵斌杀掉。”

“属下遵命。”崔七姬思忖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不过属下还有一点担心,刚才幽魂说他们以后要全力保护赵斌,他会不会出卖我们?”

“不会,如果他要出卖咱们的话,今天就不会帮忙去杀掉白总旗了。”

崔七姬眉头微皱追问道:“可是,他刚才似乎对咱们刺杀赵斌的行为很不满意。”

“放心吧咱们跟他们在大局层面还是合作的关系,基于这点他不会和咱们撕破脸的。”安再敏宽慰道。

“是,属下明白了。”崔七姬对安再敏行了一礼。

“好了,你赶紧走吧。时间长了卓铭或许会起疑心。”安再敏吩咐道。

“大人放心,今日我已告知卓铭要在外面采买些东西,他跟蠢猪一样,绝对不会起疑心的。”崔七姬回答道。

安再敏点头肯定道:“嗯,这就好,正好外面有些泡菜,一会你写完折子,就把它带走吧。”

“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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