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称老维的ai一番话下来，正琢磨这要不要再吃一根能量棒的唐耀傻眼了。
“？”情况他是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也觉得没毛病，但总觉得有些太突然了。
“你就真放心我这么个，大概算是失忆的家伙来当指挥官？”
老维也没回避这个问题“当然不，”他停顿了几秒，“实际上在泛银行系文明命运共同体，也就是csfgc内部，像我这种具备混沌计算能力的程序与你们人类一样，都是公民。
而按照离乡协议，条件允许的话每艘殖民船都必须由一位人类船长来掌权，我们这些知性ai负责辅佐和监管船长。”
人工智能公民权，还有这名字，这个gsfgc的来头定然不小。
唐耀皱起了眉头，扒东西的动作也没停下。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我的副手，也会阻止我下达的一些离谱的命令是吧？”
“辅佐与监管，这是正我的职责，长官。”
他叹息一声随后起身“好吧，那我的这位赛博大副，你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呢？或者说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失忆舰长去干？”
不管怎么说，一个ai起码比他熟悉这船的情况，何况对方也乐于合作。
不过这次老维没有立刻回复。
直到他把剩下六根能量棒塞回包里，将应急包清点好背起来，对方才有了新动静。
“指挥官，请看。”与话音一并出现的是被投射到眼中的画面。虽然看不懂数据，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其中最显眼的东西：
画面上显示的是艘扁平飞船的三视图，不出意外就是脚下这艘蒲公英12号了，看轮廓的话，这玩意差不多就块中间嵌了个薄点的圆盘的，上头圆润下头又平又方，长宽比大概七比二的砖。
嗯，照着比例尺算了下，打底两公里长，估计能超光速的砖。
一边感叹着工业造物的可怖，以及这船放某些世界观里其实还蛮小的事实，一边用手指试着缩放这副全息画面，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件事——自己但凡决定一条道走到黑，那早就能摸到舰桥来了，克隆室离舰桥总共才百来米的路。
但也有可能更早饿死，当时自己可不知道该走那条路。
接着唐耀便意识到了更要命的事实。
除了最开始那几个房间，舰桥和老维提到的几个地方，屏幕上所有舱室都是灰的，给舱室分区的标识框则更直接的写着几个大字''以失联/损毁''。
唐耀感到自己脊背在发凉。
老维适时开口了“您看清楚大至状况了吗？”
“这船废了？”他话里有些发抖。
“我不能确定，但起码，您还能呼吸，我还能运行，灯还能亮着，目前也没有出现气密性警报，不是吗？”ai可能从来没有恐惧这一感情吧。
“也就是说，维生相关舱室，电力舱室，计算阵列和周围的房间起码还在，是吧？”
“没错。”
唐耀深吸一口气，再吐出胸中浊气。这让他冷静下来了，反正慌也没用。
“原因？”
“抱歉，我不知道，指挥官。我尝试恢复了一部分数据库的供电，但我暂时无法读取它们，尤其是报错日志，它们似乎处于某种锁定状态，这和我刚刚联络的几个舱室的状况类似。”
“好吧，那我能做什么？我们必须搞清状况，不能坐吃山空。”他无意识的跺着脚。
“我建议您先睡上一觉为好，您的精神状况不远算好，我清楚人类独自面对黑暗时的精神损耗有多大。
期间我会尝试去解除舱室和数据库的锁定状态，一旦有突发状况或者重要发现我会马上通知您的。”
“可。。。”
老维打断了他的发言“您就算再摸黑上一个月也不会加快我破译程序的进度，我们ai才是真正的程序好手。好好休息，请不要把自己的精神拖垮了，指挥官。”
船长室离舰桥很近，总共不到十米远。这个带着办公室和会客厅套房大概两百来平米，纯生活区的面积很充裕，设施应有俱全，装修风格和休息室一致，朴素，干净，亮堂，毫不做作。
但问题也就在这儿。
这里太干净了，完全看不见上一位船长留下的痕迹。
唐耀在床边放下包，坐在卧室那张双人床上，松软且富有弹性，躺下想必十分舒适。
不论是桌椅，还是墙壁，亦或是柜子都是干干净净的，整个舱室没有一点人生活过的痕迹。
外面的会议室就算了，但这过去应当有人长期居住的地方，却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要么是这里跟本没人用过。这不合理，老维说了，这船人员齐备的长期航行过。
那就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打扫过这里。是谁？为什么？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
老维也许知道，但现在它一个数据库也调用不了，估计状态没比自己刚醒那会好多少。
这又是一个疑点。
唐耀仰面躺在床上，脑中充斥着思索。
“我们可能沉睡太久了”老维随口提及的话语浮现在脑中。
但再此之前，半个月来精神上缓慢积累的疲惫，在有了最起码的安全感后迅速淹没了他的意识。
“指挥官，指挥官，醒醒，我有新的发现。”
唐耀的第十六天，从久违的被叫醒开始。
虽然既不是记忆中家人的声音，也不是什么甜蜜美少女，但这干练的大叔音也着实另人安心。
“嗯…出啥事了，老维？”躺着伸了个懒腰，虽然身体很想接着躺着，但凭着理性他还是坐了起来。
残余的疲倦如潮水褪去，快的令他感到一丝惊愕。
“首先，我恢复了临近舱段的运转，它们基本都还是完好的，但里面终端的数据库都放空了，那些舱室断电太久了。其次，各个设备也有不同程度的物理老化，包括我的主机在内，我估计船上其它地方不会好太多。最后，请看。”
这次他看清了画面是怎么来的。
一个不起眼的探头散发出微光，注视过去，这艘板砖船的3d外部视图以及一堆看不懂的数据便出现在眼前。
“那啥，老维你能解释下不，我看不明白这玩意。”他略显尴尬的挠了挠下巴。
“我建议您有条件的话就尽快尝试解决失忆的问题，这将对我们的工作有极大的帮助。”
他也想啊，如果自己这是魂穿的，唐耀也是满心无奈。
开始快速变化的画面打断了他的走神，整个船壳都变成了渐变红色，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图表和符号。
嗯，kpa/t的线状图，数据还差不多拉出来一条横线，这让他有了个猜测。
“这压力，我们是给泡在或者压在什么东西下面了？”而且老维这么快就重新控制船壳了？
“对，我恢复了外部传感器，而结合光谱和地震波数据来看，我们很有可能被至少200米厚的岩层包裹了”
“这。。。”他皱起了眉头“这对船有威胁吗？”
“没有”回答的很干脆“但为了搞清楚外界情况，您可能有必要亲自去挖个洞出来。”
“啊？”刚舒展开的眉头变成了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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