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论功行赏笼人心

“感恩那是必须的!”甘宁闻刘琦之言,憨然笑道:“末将刚才还在和华神医说呢,愿意认其为义父,好日日服侍、养老送终,只是神医坚持不肯,只能作罢,但我早已发誓,此生必不忘神医再造之恩。”

一旁华佗无奈解释道:“家中不肖子虽不成材,但也算后继有人,祭祀不断,不敢委屈了将军。”

众人拿甘宁一顿说笑之后,又说及被鲍隆相害之事,刘琦想到华佗之前曾提及其所得并非正宗的五岭越箭毒,遂出言相问,华佗自是细细解释,这才明白其中之所以然:

原来桂阳郡再往南便是荆州与交州搭界的南蛮五岭,其绵延千里、山高林密,皆为苍莽茂密的原始森林,且道路崎岖南行,唯一能穿行的驿道位于桂阳郡东南部的林邑县。那里北瞻衡岳之秀,南峙五岭之冲,也正是桂阳双壁陈应、鲍隆老家所在。

南蛮五岭瘴毒横行、虫兽繁多,除了本地土着越人外,外族难以在山间存活,而华佗所说的箭毒便是五岭越不传之秘,乃是以矛头蝮毒混合毒箭木汁等多种毒物而成,涂在箭头上后,中者浑身发黑,须臾间血肉皆烂,当场毙命,无药可救。

只不过这些毒物都极为珍稀,且对年头要求严格,故产量稀少,其配方更是轻易不外传。反观甘宁所中之毒,虽然有些许相似之处,但比那真正的五岭越箭毒轻了何止十倍,曾闻在林邑常有汉人猎户对其进行仿制,想来鲍隆所用之箭毒便是此类劣质仿品。

刘琦听罢,这才得解疑惑,想及荆南地近蛮夷,诸多不明,遂令人将鲍隆等一干荆南降将带来问话。期间神医华佗主动提出要去给伤兵治伤,刘琦自无不许,请县令刘泌亲自安排,并征召城中医师给他打下手。

华佗方走,义子刘封又引魏和、魏延来与刘琦相见,并尽述此番父子二人所立功劳:从夺渡口、除钱凤,再到死守县城,皆是真刀实枪、血汗之功。

大黑麋魏和之名刘琦早已得张仲景告知,这番亲见自是连声嘉许,夸赞其不畏强权、为民请命,实乃古之侠士风范,遂当场拜为步军都尉,整合本地义勇及荆南降卒,靖安罗县周边诸地,并许诺免本地一年税赋。魏和见刘琦宽厚仁爱,爱惜百姓,亦欢喜不已,心中暗叹未曾跟错人,当下便揖拜领命。

相比魏和,更让刘琦惊喜的则是其子魏延魏文长。

魏延虽然背负了反骨仔的千年骂名,但善养士卒、勇武过人,独守汉中十余年而未让曹魏得寸进,无论是领军能力还是个人武勇那都是经过了考验的,比之五虎上将分毫不差。至于所谓的桀骜孤高之说,刘琦则是嗤之以鼻,从未放在心上。

闻得魏延已得黄忠赏识加入飞鹰骑,刘琦赞许之余,心中欣然自不必说,回想史上黄忠、魏延似乎也颇为融洽,暗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感魏氏父子血战之功,更为收拢魏延之心,刘琦遂命人取来金银厚赠,魏和辞不肯受,直到刘琦以抚恤手下战死弟兄、接济穷困山民的由头相劝,大黑麋这才勉强收下,并再三拜谢。

武将皆爱兵甲,所以刘琦又派人去搜罗上等兵刃、甲胄,以为国杀敌之名义相赠,魏和也不是矫情之人,遂大方收下,然魏延虽接过甲胄,对所赠百炼钢刀却拜辞不受,问其原因,方知所配乌金长刀为家传之物,不忍舍弃。

众人闻言,皆感好奇,为何此家传宝刀不在其父之手,而被魏延持有,刘琦遂开口询问,父子二人相视一笑,方道来其中曲折:

原来此刀成于数百年前,乃魏家祖上取异种陨铁、请当时着名的铸冶师六安陶安公打造,其吹毛断发、锋利无比自不比说,更妙的是有吸收光线和声音的特效,出没之际刀势无影无形,故而名灭星刀。此刀在魏家已传十余代,按祖上传下规矩,当由家族中武艺最高者持有,用以守护家族安宁,正月父子二人按例比武较技,老父亲手脚不及儿子矫健,输了半招,故而这刀便归了魏延。

魏延对此刀爱惜至极,日夜常携身侧,故而不肯受刘琦所赠,并向刘琦揖拜请罪。

刘琦听罢,自是不会怪罪,只是劝其在黄忠帐下好生做事、奋勇杀敌,莫要辱没了这灭星刀的威名,魏延连声相应,谨记在心。

正说话间,众荆南降将已被带至,迤逦押入院来。放眼看去,号称荆南第一将的邢道荣,桂阳双壁陈应、鲍隆,以及长沙三虎中的王郭皆在其中,一个个都双手绑缚,只着单衣,神情憔悴,面有伤痕,显然按彼时做派,江陵兵卒们未给这些敌将什么好待遇。

相比之下,三虎之一的王含因在隽邑时献城有功,被刘琦留在帐下听用,给了个都统职务,此时也听召而来,腰配兵刃,甲胄皆全,看到曾经的同袍们如此凄惨,眼神里竟生出了几分优越感。

王含见了刘琦,急急上前揖拜,并笑谓道:“好叫少将军得知,方才这一路上,末将已苦口婆心劝过他们了,个个都愿戴罪立功,为少将军讨逆呢!”

“哦?”刘琦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扫向众降将,但见邢道荣、陈应、鲍隆皆跪拜在地,口称降伏,唯有那王郭未出半言、伫立不动。

“二弟!还不快跪下!事到如今,你还犟什么犟!”王含看在眼里,急忙连声催喝。

却见王郭不慌不忙,冲刘琦一拱手,朗声谓道:“罪臣胸中有一不情之请,少将军若不能答应,纵使赴死,亦不能降!”

“大胆!”刘琦尚未回答,一旁甘宁早已怒目圆瞪、厉声喝道:“败军之将,怎敢这般狂妄!”

四周江陵军将见状,亦面色忿然,纷纷出言叱责,而王郭面不改色,以目视刘琦。

却见刘琦毫无恼怒神色,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待院内安静下来后,这才笑谓道:“我听闻三虎之中,属你王郭武艺最低,可但凡遇上事,拿主意的总得是你,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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