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是种什么体验呢？
倪筱妮想，现今她算真正懂了。
细密的睫毛轻颤动两下，淡声开口：“若这样能让你舒服点，就好。”
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脸颊，遮去脸上一大半的表情。
在倪筱妮身上，Eric看到了易碎感。
正如这一幕，引出被他驱逐到心底的保护欲。
Eric骤然松开抓住倪筱妮手腕的手，弯弯腰，撩去她额旁柔软的发丝，声音很轻：“是你挑起了一切。”
倪筱妮抬眼，黑白分明的水眸里是蓄着眼泪，只不过眼神含有笑意。
表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说，“如果伤害还不够，那就杀了我吧，谢谢你。”
Eric一怔。
两人陷入如死水般的静默。
好半晌，Eric敛去眼中情绪，说：“你有如此觉悟，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语气平淡，极难听出是不是在讽刺她。
倪筱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凝着眼前男人，话里坚定。
“你的恨，你的怨，我甘愿承受。”
右腿的阵痛再度来袭，由于淋了雨，纱布和肉粘连一起，小小动作都撕扯Eric的心。
思起倪筱妮当时开车决绝撞断他的腿时，依然要走！
顷刻，恨意宛如一颗毒苗，渗入心腹，疯狂汲取养分，越长越高，即成参天大树，已根深蒂固…
黑眸里折射一缕森然，自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嗤。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呵，那我希望你永生永世活在对我的愧疚里，希望你一辈子自责不能安好。”
“我明白，都是我的错…”
倪筱妮回的很干脆，但声音变得很小声。
“你会知错？”Eric加重薄凉口吻，透着嘲讽，“是卖惨想我放过吧。”
倪筱妮忍住鼻酸，可酸胀的感觉就好似开了闸样，冲击着泪腺，好几次都忍不住的眼泪，逼得只能咬紧嘴唇才克制住。
这时候她再在他面前流泪，岂不是做实了自己那般的窝囊，更累积罪责。
她轻轻摇头，“这一切皆如命，命中注定我欠你的。”
Eric眉头紧皱了皱，不明女人说这话的意思。
督了一眼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面无表情，“你高超的演技，恶心到我了。”
她唇角微嘲，“我就是会演戏，我还能演的更好呢。”眼神中一片木然，“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仿佛她越把自己说的不堪，才越爽快些。
“所以你即使像个bitch一样，都无所谓咯。”不带丝毫感情和温度的话从Eric嘴里吐出。
倪筱妮的心一疼。
她是从何时可以变得那么不知廉耻？
活该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她主动拉过Eric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难道说，你不想吗？”
“倪筱妮，既然你想。”
不等她回答，他一把拽起她，大手在肆意发挥。
明晓得倪筱妮是故意的，还是令他失控。
她的面前，他总是显得自作多情！
Eric笑意越来越冷，“我给你。”
望着他眼里泛起丝丝的寒意，倪筱妮放下手，往后退步，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直到被逼到门边上，又困于他身子和门之间。
最终，他一手?取住她下颚，狠狠撕开她的黑裙。
“你现在知道怕我了？”Eric使劲掐了她一下，嗓音里带着戏谑。
“我…，我没有。”
见倪筱妮如同受惊的小鹿，声音打着颤。
Eric 很是满意她的表情，语气里更次次夹着咄咄逼人的气焰。
“倪筱妮，若你怕了，反而我会失去乐趣，保持好这种顽强的状态哦。”
他大方施舍，仿佛就是天神，主宰着她的现在，还要去感恩他给她赎罪的机会。
但倪筱妮无力改变，是自己害他断了腿…
她紧咬着牙关，艰难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本以为他会继续，可未见动静。
原来，他丢她在浴室里，而已残破的裙子，给不了一点庇护。
心冷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