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杜若立即就后悔了。
怎么能将这位爷和猪比呢？虽然杜若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想表达滴血认亲这种方式根本不靠谱，但是她打的这个比方难免会让这位爷多想。
“和猪都能成亲戚？”司马燚深色莫测地盯着她问。
杜若冷汗津津，生怕这位爷忽然翻脸，“我是说水里面加点料之后，人和动物的血都照样能相融，所以滴血认亲的法子根本不靠谱。”
可没想到的是司马燚非但没发火，反而笑了，“爷不知你竟有此等本事？那你好好给爷演示一番瞧瞧，爷也很想值得你自己怎么和猪认亲？”
司马燚说着，作势就要招呼门外的人准备东西。杜若没想到他来真的，心道这是做什么孽！真要大张旗鼓地表演一番人畜认亲，那还不丢死个人？以后还怎么在睿阳王府待下去？
她连忙跳起来捂住了司马燚的嘴，阻止他朝外面的人发号施令，“诶，我就说说而已，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杜若死死地捂着司马燚的嘴不肯松手，司马燚也不挣扎，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无波无澜，偏生让人瞧着有些瘆得慌。
看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杜若壮着胆子说，“你别这样看着我，除非你答应别再让人来搞什么和猪认亲，否则你别想让我松手！”
司马燚依旧盯着她不出声，但那眼神却看得杜若心里直发毛，她忍不住又说，“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同不同意？同意我就松手！”
司马燚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眨了眨眼睛。杜若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她这样死死捂着他的嘴，他根本就没法开口啊，只能眨眨眼睛表明一下他的态度。
“你眨眼睛是什么意思？”杜若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说好了就不能反悔，等下你要是等我松了手你又叫人进来，那你就是猪的亲戚。”
杜若小心翼翼地松了手，司马燚倒是没有继续喊人进来，可他却十分迅速地一把将她箍在胸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用手紧紧捂住她的嘴，贴着她的耳廓道，“杜若，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现在你倒是开口说句话给爷听听？”
杜若唔唔地挣扎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继续一边唔唔一边跺脚。
“跺脚是什么意思？”司马燚故意说，“是表达对爷的不满？还是朝爷致歉？你不说话，爷就当做你是对爷不满了。”
司马燚自说自话，完全不给杜若开口的机会，“你这家伙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难怪你师弟都看不过眼，要替爷说句公道话。”
“你说你这么没心没肺，又不讲道理，犯了错还不肯承认，爷要怎么罚你？”司马燚停了停，忽然想起了什么，“爷记得有个人在宫里答应过，等回府里了之后任爷摆布，绝不反抗……”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吊着杜若，杜若听他这么一说，倏尔眼睛睁得老大，可偏偏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爷看你今儿既吃饱了又睡足了，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他在她耳边轻呵一口气，微凉的气息让杜若全身寒毛竖起。
她拼命地眨着眼睛，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愿，可司马燚却故意视若无睹，“既然你不做声，爷就当你是默认了。”
司马燚没有给杜若任何辩驳的机会，理所当然地将昨晚她欠下的债连本带利地一次性全部要了回来。
等杜若能开口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咒骂司马燚。
也不知道这位爷哪里来的那么好的精力，昨夜一宿未眠，今早又接着在宫里头忙活，出宫回府之后，也不知歇没歇息，又接着跟博骛出去办事。这才回来，又接着折腾她大半宿！
感觉自己吃饱睡足了的杜若都经不起这般折腾，司马燚那破落的身子，这样一宿接着一宿不知疲惫地熬着，也不怕带发了寒毒？
杜若在心里足足骂了那位爷将近八百遍之后，才渐渐缓过劲来。而此时那位不知疲惫的爷也终于睡去，呼吸变得绵长。
沉睡之后的司马燚周身的气息显得不那么冷冽，眉眼间锋利的敛去，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不少。
不得不承认，这位爷的五官生得极好，稍稍把周身的锋芒收敛一些，便有些颠倒众生的媚相，让人情不自禁地会被他这副皮囊所吸引，一时间挪不开眼睛。
不过此时杜若也就有睁开眼皮看看他的力气，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顾及其他。大约司马燚也晓得杜若被他折腾得够呛，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才会如此放心大胆地熟睡。
杜若定定地看了司马燚许久，看着看着恍惚间生出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似的。
她在想，会不会自己丢掉的记忆里，也有一个人跟司马燚长着同一张脸，就跟司马赫与影帝相像一样，只是自己不小心把那个人给忘了。
越这么想，越有一种蠢蠢欲动的东西仿佛在撞动着记忆的闸门。杜若的心里一阵猛跳，忽然头跟要裂开了似地剧烈疼痛起来。
她赶忙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整个人在剧烈的疼痛中渐渐再度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过来时，她整个人跟个小猫一样埋头窝在司马燚的怀里，身上已经换上了柔软丝滑的寝衣。
临渊阁中如今除了杜若，连半个母耗子都寻不见。司马燚这人又素来小气，想来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假手于人。
虽然自己全身上下没哪儿是这位爷没瞧见过的，可不知为何素来厚脸皮的杜若此时的面皮却变薄了，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倒也不光是因着昨夜两人的翻云覆雨，更多的是因为她迷糊睡去之后所做的那些梦。
荒唐的梦境之中她与司马燚比现实更加疯狂，而且她自己更是表现得令人叹为观止。杜若想都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
越想她越觉得难为情，都说梦有心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杜若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个如此欲求不满的，被人折腾到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后，竟然还会做那样的梦。
此刻睡醒之后，她难为情地捂脸，绯红的耳根却将她彻底出卖。娇羞姿态令司马燚心痒，忍不住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哑声道，“怎么？又不是头一回了，还不好意思了？”
杜若哪里敢将自己的这些心思袒露给司马燚，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像极了一匹养足了精神的狼。此时若再撩拨一下，怕是他得将自己生吞活剥。
杜若可不敢冒险，她装乖卖巧地低声嘟囔一句，“这跟第几回有关系吗？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被你占尽了便宜还不许人家不好意思了？”
司马燚唇角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爷又没说不许，也就是觉得新鲜。难得你还有当真不好意思的时候，看样子还不是装的。爷还以为，你这脸皮刀枪不入，厚到没边了呢！看来并非如此呢！”
“你脸皮才刀枪不入呢！”杜若忍不住争辩，“还有你这样不要命的折腾，就不怕把寒毒带发了？”
司马燚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不是有你么？你这全身上下都是宝，爷都不知要如何把你好好护起来才是？你说爷要不要效仿古人那样，造个笼子把你护起来，省得旁人发觉你这宝贝，打你的主意？”
杜若一听这话，差点吐血。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话，“司马燚，你这不是在夸我吧？人家说猪才浑身上下都是宝，你还想造个笼子？你真当我是猪呢？”
“诶哟哟小野猫，你这就不对了。你怎能如此想呢？古人金屋藏娇藏的是美人，笼子里关的也是金贵的雀鸟儿啊！”司马燚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小脑瓜子成日都想些什么呢？爷何时将你比做猪了？”
杜若不悦地哼哼，开始翻旧账，“还不承认？你昨晚上还准备让我跟猪认亲呢！”
司马燚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一出，不由笑了，“杜若，那可是你自己说有本事让猪和人滴血认亲啊！爷确实好奇，不然今儿你继续给爷表演一番？”
杜若裹着被子转身背朝着司马燚，磨了磨牙，“你想得美！我才不会把那方法告诉你！省得你这种黑心的家伙拿去害人。”
司马燚此时心情好，故而无论杜若说什么他都一点儿也不生气，“随你便，你高兴就好。”
可杜若却不见得有多高兴，她继续背对着司马燚，头也不回地说，“你真想让我高兴，就别故意折腾我，好好把玉佩拿出来。你说过那玉佩是你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我如今人都是你的了，你却不肯把玉佩给我，你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马燚从身后将她环住，轻声道，“这你也怪不得爷啊，谁让你总不肯答应嫁给爷的？你若肯嫁，爷保管把玉佩双手奉上。你一直犹豫不决拖拖拉拉，爷自然要给你增加难度，如此才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