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真是受够了

北原皇宫,清雅居。

曹婕妤来回踱步,急得是团团直转,见大宫女兰雅急匆匆地奔入,连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兰雅摇头,“娘娘先别着急,大公主和小公主在一起,亦欢也跟着的,可能一时贪玩藏哪儿了。亦欢是清雅居的老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回来,蓉儿那孩子玩性再大,也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啊!”曹婕妤焦急地皱着眉,在屋内急得直跺脚,“对了,凌烟阁!兰雅,你说她们会不会去了凌烟阁?”

“娘娘是知道的,那儿旁人进不去,小公主也是知道轻重的,更何况还有亦欢在呢!大公主虽说有些特别,可她若与小公主和亦欢在一起,应该不会往凌烟阁跑。”兰雅指了指外头,“奴婢方才还见过大公主那狗儿在院里头溜达呢!”

“对了,小白,让人跟着小白去找找,那狗儿鼻子灵,又是大公主亲自养大的,说不定能寻着大公主在哪儿。”曹婕妤催促着,“快去快去,不要再继续耽搁了。”

“是,娘娘。”兰雅急匆匆地领命,还未踏出门,却又被曹婕妤唤住。

“等等!人没找到之前,先不要声张。”曹婕妤叮嘱着,“若……若真找不到,本宫再去求陛下。”

“是,娘娘。”兰雅又问,“那若是皇后问起呢?”

“咱们清雅居素来不打眼,皇后在凤仪宫中,又怎会问起咱们的事?”曹婕妤很是焦灼,“若真问起——哎,本宫也不知如何是好,等真问起再说吧!”

凤仪宫。

皇后捏起一枚凤簪对镜瞧瞧,递给大宫女梁辛,“就这个吧。”

“是。”梁辛接过凤簪替皇后簪上,“娘娘近日气色不错,这头发和皮肤都显得特别有光泽。”

“那是自然,陛下就是娘娘永葆青春的灵丹妙药啊!”柳依依笑着从门外进来,口无遮拦地说着,“要是能让雍华宫禁足一辈子,姨母怕是还得年轻十岁。”

“胡说些什么!”皇后不悦地训斥,“这种话是可以乱说的吗?你是想去张嬷嬷那儿再学学规矩?”

柳依依上前抱着皇后的胳膊,“姨母别生气,依依自然是晓得有些话不能乱说。这儿关起门来都是咱们自己人,我才会说实话实说,在外头我又怎会不晓得轻重说这样的话?那不是给姨母添麻烦么?”

“你这丫头!这样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说。”皇后点了点柳依依的脑门,“在这四面宫墙之内,如不谨言慎行,随时随地都会有祸事上身。”

“依依记住了,姨母放心吧。”柳依依点点头,忽然想起刚在来凤仪宫的路上遇到的那些清雅居的人,便对皇后说起此事,“对了,姨母,刚在来的路上见曹婕妤身边的人急急忙忙在找什么,清雅居是出什么事了吗?”

“清雅居丢了东西?”皇后未曾听闻此事,转头去看梁辛,“让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究竟是丢了东西,还是丢了什么其他的。”

“是,娘娘。”梁辛低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凤仪宫派出的人就打听清楚了,清雅居不是丢了东西,而是在找司马芙与司马蓉两位公主。

“据说大公主与小公主是巳时出的清雅居的门,好像是小公主非拉着久不出门的大公主去御花园走走。”梁辛回禀着,“可二位公主过了午时却没回去用膳,曹婕妤这才急着派人去寻,却寻遍御花园不见踪影。如今到了这个时辰,二位公主仍旧下落不明,曹婕妤胆子小不敢让陛下知晓,这不都快急死了。娘娘,您看咱们要不要……”

“胆小?”皇后冷笑,忽地拍了一下桌面,将柳依依刚给满上得茶盏震得水花四溢,“出了这么大事还敢藏着掖着,本宫看曹婕妤的胆子大得很啊!”

“两个公主不见了?”柳依依倒是觉得新奇。“难道没有下人跟着吗?”

“有。”梁辛点头,“听说有个宫女跟着出去的,不过那宫女也没有回来。”

“御花园虽大,可三个大活人又不是三根绣花针,哪里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呢?”柳依依实在不解。

梁辛看了看皇后,“那个曹婕妤虽说平日里老老实实,一副无害的模样,可到底替陛下养着两个公主,平日又与雍和宫那位亲近。如今雍和宫那位被禁足无法插手此事,娘娘何不趁此时机向那曹婕妤伸伸橄榄枝?若咱们替曹婕妤寻回了公主,曹婕妤得了娘娘如此大的恩惠,想来日后也不好再继续偏着雍和宫那位。”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看柳依依,“依依,你以为如何?”

“依依觉得梁姑姑所言甚是有理。”柳依依低头回答,“在这宫里头,能少一个潜在的对手,姨母就多一分胜券在握。”

柳依依又道,“姨母乃后宫之主,这宫里的事儿,本就该由姨母来管。曹婕妤把二位公主给弄丢了,姨母过问此事,本就顺理成章。曹婕妤瞒报公主失踪之事,姨母上去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恩威并施。她若是聪明的,就该主动向姨母投诚。若是在此时装傻充愣,怕是姨母日后就得多加提防了。”

“看来,这些日子你在宫里头没有白待。”皇后赞许地点点头,“既是如此,那摆驾清雅居。”

皇后的鸾驾从凤仪宫中出来之时,刚好与司马赫和司马燚一行人碰上。

一行人依礼见过皇后,让鸾驾先行。

皇后在鸾驾之上居高临下地问梁辛,“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四皇子五皇子竟相约进了宫?雍和宫不是尚在禁足之中么?”

梁辛仔细算了算,“雍和宫确实还在禁足,今日是最后一日,明儿期满才能解禁。难道这二位殿下是打算今晚上就守在雍和宫大门口,待子时解禁之际,便入雍和宫探望万昭仪?”

“这一对兄弟还真是孝心感人啊,不知内情之人怕是以为这二人是一母同胞吧!”皇后心有不甘地低眉,幽幽一叹,“若是当年陛下能将五皇子放到本宫宫里头养,想来如今五皇子与咱们三皇子也会是这番景象吧。”

“我倒觉得幸好陛下没将五殿下托给姨母。”柳依依也不光是安慰皇后,而是实话实说地分析,“五殿下的性子冷脾气臭,若不是遇着与世无争的四殿下让着他,哪里会有什么兄友弟恭的场面?而表哥那脾气,又素来瞧不得冷脸的,当年陛下若真把五殿下给姨母养,怕是表哥和五殿下早晚都得打起来。”

“都说后母难为,姨母素来最疼表哥,哪里能如同万昭仪那般狠下心肠,动不动就拿自己的亲儿子开刀?不说别的,就说咱们这些年知道的,四殿下为五殿下挨了多少万昭仪的板子?姨母怎会忍心让表哥受那样的委屈?”

听柳依依说完,皇后忽然心里头舒服了不少。她虽身居凤位,但却终是为人母的,确实无法如同万昭仪那般,对自己的儿子狠下心肠。

这些年,万昭仪待五皇子司马燚确实没得说,远远比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司马赫更加好。但凡有事,好的绝对给司马燚,坏的绝对让自己儿子扛。万昭仪从小就给四皇子司马赫定过一个规矩,那便是不许跟司马燚抢任何东西。而司马燚要的东西,司马赫必须无条件双手奉上。

也是因此,四皇子打小给人的印象就是与世无争,温润如玉。对什么人都好,对什么东西都不争。

在如此的环境之中,司马赫看似无害,却是越长越优秀。虽然在任何人眼里都与世无争,但在皇后眼里却是不同。毕竟这皇储之位未定,皇帝一直在冷眼观察着自己的这些儿子。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皇子都可能成为自己儿子的威胁,成为他登顶帝位的阻碍。

而身为人母的皇后,如今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有能力之时,尽力为自己的儿子扫清障碍,铺平道路。

万昭仪这些年盛宠不衰,手中又握着两个皇子,若说她无野心,怕是朝中上下都要笑掉大牙。皇后对这样强劲的对手不得不防,这些年后宫的磨砺早让她明白,凡事若不先下手为强,让人占了先机,被动就只能吃亏和挨打。

雍和宫外,杜若扒拉下斗篷的帽子,冲那兄弟二人问,“雍和宫要子时方才解禁,咱们当真就在这儿吹半宿冷风?”

“不如本王在这儿等着,五弟你先带若若回去,等明早再来?”司马赫同司马燚商量着。

“四哥,我说你们这未免也太愚孝了!”杜若委实不理解,“若想第一时间见着娘娘,也大可子时解禁之时再来呀!”

裹着厚毛大氅司马燚一把抓住杜若的手腕,“既然四哥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晚些时候再来。”

一听司马燚说要走,杜若忽然又改了主意,“四哥不走我也不走,要走你走。”

司马燚面无表情地将抓着杜若的手腕收紧,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想再见见爷在宫里头养着的小情人?”

杜若眼睫一颤,不悦地别过脸去,“谁要见你的小情人!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司马燚忽地勾起唇角,强行拖着杜若就走。司马赫见杜若吃痛地皱眉,连忙拦住了司马燚,“五弟,你弄疼若若了。”

“她疼与四哥何干?”司马燚莫名奇妙地反问,“还是,四哥也觉得心疼了?”

司马赫面色一变,“五弟你开什么玩笑?”

“没什么,四哥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司马燚忽然毫无温度地笑开,“我与她之间的事,望四哥少插手。”

言毕,司马燚看着杜若,冷喝一声,“再问你一声,走不走?”

“我不走,偏不走!”杜若故意跑到了司马赫身后躲着,“你让我进宫我就得进宫,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你当我是你什么人?我真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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