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志明如约来到苏晴然的办公室咨询关于知识产权保护的相关法律问题，从四点到五点四十，差不多近两个小时，孙志明支付了两千块咨询费。
“孙总监，我一个小时咨询费600元，您付多了。”
“已经物超所值，感谢苏律师的耐心解答，豁然开朗。”
苏晴然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该不该讲，孙志明倒是善解人意地示意她有话直说。
“我只是有个小小的疑惑，孙总监所在的公司家大业大，应该有专门的法务部门或者是常年合作的法律顾问的，来咨询我这个半吊子，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啊。”
孙志明将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笑着说到：“我之前看到过相关的新闻报道，苏律师还参加过很多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年会，研讨会这些，您绝对是这个领域的专家，而且就今天的咨询来看，果然名不虚传。”
苏晴然听完都不敢接话，挑了挑眉，有些尴尬地一笑，这夸人夸得太言过其实了，去参会可跟专家的水平距离差距太大了，而且这种小众的新闻，也只能去专门搜索她的名字才可能出来那么零星几条，不然她这个极为普通的律师，还没有有名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这个送给你，苏律师。”
孙志明弯腰拎起放在椅子旁的手提袋，拿出了一个不大的永生花水晶球摆件，放在桌上，向苏晴然的方向轻轻推过来。
苏晴然疑惑地看着孙志明，等着他的回答。
“今天是儿童节，祝苏律师儿童节快乐！”
说到最后五个字时，孙志明声音低沉了一些，微微一笑。
苏晴然将水晶球往外推了过去，笑着摇头说到：“孙总监，从我年满十四周岁成为青少年后我就再也不过儿童节了。”
苏晴然说完，将身体往椅背靠着，好整以暇地微笑着看着孙志明，一副老成在在，故意显露出隐约有些嫌弃幼稚和不解风情的样子。
孙志明表面上倒也没有异样，甚至还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说到：“那就请苏晴然吃个便饭吧。你们六点下班，正好现在快到六点了。”
“不好意思孙总监，我今天有约了，改天我请孙总监。”
苏晴然笑着说到，成年人的谎言之一，“有约”和“改天”，说着顺口又自然。真的是想也不用想地直接拒绝了孙志明，孙志明给她的感觉并不好，他一直是一股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样子，能够感觉得出他一路走来比较顺遂，可能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习惯了别人的同意和迁就的感觉，这种优越感，甚至让她有种感觉，他请她吃饭那是看得起她，她不要不识好歹。
孙志明正想说话，苏晴然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苏晴然拿起手机，向孙志明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孙总监，我接个电话。”
说着同时，还特别自然地将屏幕给孙志明看了一眼，“白月光”的来电。
“我今天到的上海，你快下班了吧？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还真的想睡觉的时候有枕头啊，苏晴然将椅子微微转向了落地窗，笑着说到：“正在等你电话呢，地点订好了吗？”
苏晴然并不知道云月明今天回来，云月明是刚到就给苏晴然打电话了，听到这话，云月明却秒懂，轻声问到：“旁边有人？”
“嗯，我刚刚接待完咨询，准备下班了，对了，你也认识的，负责技术顾问的孙总监。”
孙志明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苏晴然一眼，苏晴然也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那跟苏晴然通话的大概率是云氏集团的人了，那更大概率是宋临，毕竟他也是听到过一些关于两人的八卦。
“他邀请你今晚吃饭？”
云月明在电话那头低低一笑，语气中竟然难得一见的有些揶揄的味道。
“那要不一起？”
苏晴然突然很想皮一下，不等云月明说话，对孙志明说到：“云总说，要不孙总监晚上一起吃饭吧，孙总监意下如何？”
云月明在电话那头一愣，屏息着没说话，希望孙志明识相一些，孙志明在这头也是一愣，谁？云总，云月明？
“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约。”
孙志明还是识相的，云月明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说到：“我就在你们律所楼下，你直接下来吧。”
“好。”
苏晴然挂了电话，快速收拾好手提包，对孙志明说到：“孙总监，我送您，正好我们一起下去。”
孙志明也起身提起身旁的公文包，苏晴然突然转身对他一笑，“对了孙总监，别忘了这个，好意心领了。”
说着，苏晴然拿起了永生花水晶球递还给孙志明，孙志明低头看着，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微笑接过。
云月明就站在写字楼的大厅门口外面，一身藏青色的双排扣西装，里面是干净的白衬衫，领口敞开了两粒扣子，就这样长身玉立的样子站在门口，本来又是下班高峰期，从写字楼里出来的人都能一眼看见这样一位鹤立鸡群的人物。
从大厅里出来，苏晴然自然也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气质卓绝的科学家，也顾不上旁边的孙志明，朝云月明一路小跑过去。
云月明看见苏晴然，眼睛一亮，朝她挥了挥手。
孙志明把这一幕落在眼里，内心惊诧不已，他的八卦版本里面可从来没有云月明。
“你回来啦。”
苏晴然灿然笑道，她发现，只要看见他，心情就已经很好了。
“嗯”，云月明垂眸笑着看向苏晴然。
孙志明走近，轻轻咳了一下清嗓子，跟云月明打招呼。
“孙总监一起去吃饭啊。”
云月明笑着对孙志明说到，语气和煦，孙志明连忙摆手，说他先走了。
苏晴然看他走远，也跟着云月明去开车，“我就不开车了，坐云总的车去。”
坐上副驾驶，苏晴然转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礼物袋，对正在系安全带的云月明说到：“云总，我的儿童节礼物呢？”
“就在后面，回家前记得拿，现在先去吃饭。”
“好。”
果然是，苏晴然心满意足地系上安全带。
一路上苏晴然小嘴叭叭就说个不停，吃饭的时候也可以无缝连接继续说，云月明喝了口凉水，问到：“这个孙志明是什么情况？”
“很明显啊，这一看就是想追我啊，不过他节奏也来得太陡了一些，就上周五云氏集团开会的时候才见第一次面。”
云月明笑了笑没有接话，苏晴然以为他不信，傲娇地补充道：“我的市场可是一直都很不错的哦。”
云月明笑意更甚，点头说到：“这我信，男女通吃。”
苏晴然差点呛到，男女通吃？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哟，看样子云总知道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呢。”
没想到打趣的一句话，云月明居然点了点头，说到：“上次你去公司帮了我们法务部的一个员工尹雪，不仅给她解围，还带着她一起把问题解决了。”
“嗯，这很正常啊。”
苏晴然有点纳闷，“小尹人特别好，每次去云总公司她都给我带果茶和零食，每次味道还都不带重样的。”
“我碰见过一两次她跟宋临打听你的事情，但是她看宋临的眼神吧，怎么说呢？不算特别友好，感觉就像是情敌。”
苏晴然抬眼看了看云月明，嘴角一笑，要论看情敌的眼神，这眼刀子可飞错人了啊。
“所以啊，苏律师的魅力果然大。”
云月明好似感叹地叹了口气，苏晴然给逗乐了，说到：“那云总可有被折服？”
云月明抬眸看了苏晴然一眼，有些宠溺地一笑，苏晴然有些晃神，轻声说到：“不说就是默认了。”
然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之前倒是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不过现在经你这么一说，上次我说要请小尹吃饭，小尹推荐了一家离我家很近的烤肉店，味道确实是好吃，但是等我们吃完都好晚了，然后我就让小尹在我家住的，然后第二天开车一起去的云氏集团。”
从听到在苏晴然家留宿的那段开始，云月明的表情就有点异样，奇奇怪怪的感觉。
苏晴然看着云月明啧啧了两声，说到：“不过云总，你真的很八卦，而且就你容易碰见这些那些的。”
上上次在餐厅看见她跟宋临一起吃饭也是，上次在地下停车场看见高启璘送她鞋子也是。
“可别冤枉我，我可不是故意想知道这些事情的，奈何我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天赋，甚是困扰啊。”
天呐，云月明也有那么“凡尔赛”的一面吗？今天真的是开了眼界，苏晴然点点头，举杯，“敬大佬一杯！”
“哈哈哈！”
云月明端着水杯跟苏晴然碰杯，笑着喝下一大口凉水。
“可惜她不是我的理想型，我喜欢帅帅的女生。”
放下杯子，苏晴然的表情正经了许多，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说到：“不过，现在知道小尹的心思了的话，但是我又回应不了她，那也就只能不去招惹，慢慢疏远她了，不给任何希望才是最大的尊重。”
苏晴然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云月明，这句话同样也是对云月明说的，他明明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但是从来没有很确切地回应过，但又总是给她希望，却在每次正当她想进一步的时候，云月明又总是退一步，她现在真的不确定云月明对她到底有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无法回应的话，就不要招惹了，疏远和拒绝才是最大的尊重。
云月明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