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枪如龙，人如虎
清晨，顾离伸了个懒腰，看着依旧飘着的雪花骂了句娘。
天天下这破雪，洗个裤衩都不方便。
走进季府小院后，见季玄武和上官虞两人都在….季玄武正在指点儿媳武道。
枪仙亲自传授武道经验？
顾离立马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准备偷一下师。
两人见到他也没在意，甚至季玄武还将手中长枪递给了顾离。
这是要教我枪法作为补偿？……顾离心中猜测。
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更何况还是这天大的便宜。
顾离立即忍不住耍了个枪花。
一旁的上官虞秀眉微蹙：“你练了这么多年枪，连握枪姿势都不会？”
季玄武和顾离心中同时咯噔一下，正不知该怎么解释，季知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这小子学武天天偷奸耍滑….没出息。”
他心中‘呵呵’……还好有我‘机智秋’在，不然这两个呆瓜肯定露馅。。
但这话季知秋也只敢在心里说….他不怕顾离，但怕自家老爹痛下杀手。
季玄武顿时接着话骂道：“腰站直，身如枪都不懂？手臂要稳，教你多少次了，是不是又想挨抽……”
呵呵，现在是个人都能抽我了……顾离默默回忆来到京城之后…挨了几顿揍。
太多次…记不清了……
但他还是依言照做，季玄武见此，从边上武器架又取出一杆长枪：“你们三个都看好了。”
“爹，我是读书人。”季知秋懒洋洋回道，但步子却没动。
季玄武走到场中：“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法有刺、扎、撩、拨、拦、拿、绞、挑、压、劈、崩、舞花等……”
随着他的话，手中长枪如龙，虽然没有动用一丝真气，但小院中的风雪，却全随着他的枪势盘旋。
仅凭一杆普通铁枪就能搅动满院风雪，三人都是心中震惊。
上官虞本就是天罡境高手，此刻更是看的如痴如醉。
季玄武一套枪法耍完，良久三人才回过神来，就连不知看过多少次的季知秋，心中都是赞叹。
枪如龙，人如虎，百战无敌季玄武！
“枪法虽与剑法不同，但天下武学皆可触类旁通，虞儿，你如今是天罡境，这龙吟枪法今天我教给你，但切记…..可看不可练。”
季玄武淡淡道，不经意的扫了顾离一眼。
顾离嘿嘿笑了两声，拿着长枪开始在那瞎比划。
……
回公主府的路上，
顾离见上官虞还在那思索龙吟枪法，忍不住借机问出心里疑惑：“你说我爹那么厉害，怎么不一枪把这满城风雪给捅散了？”
这话不是他在说笑。
二十年前，大渊和大凌爆发国战。
季玄武带兵支援其他路大军，路上却遭遇暴风雨天气，见行军困难，而军情又十分严峻，他直接一枪搅散满空风雨，硬接天地雷霆一击。
这一枪的风采，惊艳天下！
而季玄武虽在‘一教二王三宗四魔五仙’中，只是五仙之一。
但这排名，只是天下前十五的高手说起来顺口而已…..真正在江湖武榜中，枪仙的实力是排在第三。
听到顾离的问题，上官虞心中暗叹。
天下第三高手的两个儿子，一个不喜武道，一个是废柴，这等绝世枪法居然后继无人。
可悲！可叹！可惜！
此时她淡淡道：“这场雪虽然异常，但司天监传来消息，这只是正常天象，人力再强…又岂可乱改天意。”
那你前几日还问我这雪是否和妖有关……顾离心里无语，实在是猜不透这女人的心思。
一想到还要和这心思难测的女人，同处三个月，他心里一阵苦闷，干脆撩起帘子准备看看风景，缓缓心情。
但顾离眼神忽然一凝，死死盯着不远处街角的一处房檐。
其上坐着一只浑身漆黑，无一丝杂色的野猫….说是野猫应该不对，因为在猫脖子上系着一个金色铃铛。
黑猫碧绿的眼瞳此时也看向顾离，一人一猫就这么对视着，直到马车渐渐远去，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晦气。”顾离顿时骂骂咧咧。
不知为什么，他刚刚一见到那只黑猫，心里就莫名感觉有些…瘆得慌。
听到顾离的碎碎念，上官虞头疼的揉揉眉心：“本宫近几日有事要办，你就待在府中好好习武，别随意外出。”
嗯？还有这好事？
顾离一脸‘不舍’：“殿下，咱俩新婚燕尔，你就要出门，我舍不得你。”
上官虞脸皮抽了抽。
小丫鬟喜鹊却‘噗嗤’笑出声：“驸马爷，你现在越来越像是一个新过门的小媳妇了。”
这倒霉孩子，会不会聊天……顾离不满的瞪了这丫头一眼。
听季知秋那狐狸介绍，这名为喜鹊的小丫鬟，今年十四。
她十岁那年，本来就要被好赌的父亲给卖入勾栏，却幸运的碰上出宫游玩的上官虞，见其可怜，便将她买了回来。
两人名义上虽是主仆，实则上官虞却待她如同亲妹妹般宠爱。
反正就是我得罪不起的红人……顾离叹口气。
而且随着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小丫头别的不说，名字倒真是起的极妙：
一张小嘴整天扒拉着说个不停，偶尔说出的话，更是和刀子一样扎人心。
见到顾离的眼神，小丫头立马埋下了小脑袋。
上官虞顿时不善的看了过去：“本宫何时说要离府？只是白天出门有事。”
顾离大失所望，忙借机问道：“那我能不能每天回去陪陪我娘？”
听到这话，上官虞有些怀疑……这草包以前整日都喜欢出去鬼混，该不会是在找借口外出？
“每天晚上都必须回来，还有，要是让本宫知道你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本宫….就打断你三条腿。”
三条？这娘们真不是一般的虎……顾离只感觉自家兄弟一惊，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反正只要能出府，不耽误我办正事就行….
明天顾离准备先进宫一趟。
——
帝渊城作为帝都，人口百万，分为东南西北个四城区。
皇宫则位于正东方。
大清早的，顾离就坐着公主府马车进了宫。
这身份还真是便利，要是搁我自己，别说进宫，估计刚靠近皇城，就会被当成刺客给乱箭射死。
顾离下了马车，心里还在感慨。
接着他随便扯了个小太监问路，七拐八拐，才终于找到了他此次进宫的目的地。
‘文渊阁’，皇室藏书之地，在这里，收集了无数的秘卷孤本。
顾离这次进京，除了治病和找一个人，最后的一件事，就是来这里寻一样东西。
希望那份卷宗在这里能够找到……
看着眼前巨大的塔楼，顾离平缓了一下波动的心绪，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楼，顾离鼻尖就传来淡淡的墨香，让他忍不住轻轻耸了耸鼻子。
转目看去，就见在进门不远处有一小桌台，一个邋遢的老头此时正在那研究桌上的棋局。
这等重地，居然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看守？
顾离心里疑惑，抬步走了过去：“老头….先生，在下季寒冬，来这找几本书看。”
无人搭理。
顾离也不在意，转身向楼中深处走去。
……反正这里的书籍都是按类分序放好，最多也只是多花点时间，应该就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季家的草包居然来这看书，莫非是这雪已经停了，所以今儿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认识季寒冬，那我不可多言……顾离装作没有听到这苍老的声音。
“咳咳。”老头咳了两声，终于抬起了头，见眼前的小子连身都不转，气骂道：“连尊老都不会，还看个屁的书，给老夫滚回来。”
顾离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回老者身前。
老头斜眼打量着顾离，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要我帮你找书，就要按老夫的两个规矩办事。”
这老头莫非有病？
顾离眼里升起同情：“不用麻烦先生，我自己会找。”
老头看到顾离的眼神，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这里的书籍数不胜数，你要找的东西，没个十天半月时间可寻不到。”
这是遇到前辈高人了？
顾离心中一震，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您知道我要找什么？”
“你要找的东西，反正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必有血光之灾，可对？”老头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身上血气衰败，明显是行将就木，应该不是武夫，眼神浑浊，也不像是儒家修士……顾离心思急转，试图猜出老者身份。
老者见他眼神闪烁，没好气道：“快些，还找不找东西？”
这是出门没看黄历，真遇到高人了！
顾离有些心慌，但面上稳如老狗：“先生请讲。”
“规矩你也知道，要么下出一手让老夫认可的棋，要么……”说到这，老头忽然伸出右手，手指搓了搓。
“……”
要钱肯定是没有，这天下除了顾离自愿给的，就没人能从他手中扣走一文钱。
至于下棋…顾离倒是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不知棋下的如何，才能算是让先生满意？”
风和蒲公英·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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