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季寒冬连赢三局了。”周围赌客议论纷纷。
顾离直接道：“这局我银子全压了，冯大少别怂，说了今晚我玩多大，你就跟多大。”
输了两万五千两银子，不值什么，但不能输了面子……冯中衡面无表情继续赌。
赌钱想赢就靠两个关键∶一是技巧，二是心里博弈，加在一起就是所谓赌术。
当然还有一种人∶运气逆天的过分，出门捡钱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随便掉个悬崖，就能捡到绝世秘籍。
这种人，顾离从未没遇到过，要是真万一遇到了……他肯定直接香火供起来，一天三炷香，少一炷那就是不尊敬‘祖宗’。
此时和冯中衡对赌，比技巧顾离也是老手，比心理博弈….顾离完全就是碾压。
……
逗傻子也逗的差不多了……顾离看着眼前的十万五千两银子，知道这已经到了冯中衡的心里极限。
果然冯中衡铁青着脸：“季寒冬，今晚算你走了狗屎运，下次再玩。”
“别啊，最后赌一把大的，咱们两个每人凑二十万两，就赌一把大的。”顾离脸上露出明显的鄙视，心里却乐呵呵∶
我这欠自家徒弟还有十五万两银子，你跑了，我上哪弄这钱去？
冯中衡摇着折扇，看向桌上的筹码：“季寒冬，你也不怕被撑死？”
“那要不这样，我输了给你二十万两，你输了不要银子，你跪着把那折扇吃了就行。”顾离无所谓的掏着耳朵。
要是冯中衡不答应，他就算来硬的，也要逼着这小子答应……今晚不交够足够的利息，这小畜生别想出这门。
众人听到顾离的话都是一惊，但马上就来劲了。
谁都不会看热闹嫌事大，纷纷明着暗着怂恿冯中衡答应。
这小子的确是向来嚣张，但今晚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冯中衡心里沉思。
而且冯中衡一向看不起季寒冬和唐虎臣这些人，在他心中，自认自己应该是和季知秋等人一个圈子。
可惜在一众京城大佬眼中….皇室子弟除外。
年轻一辈李慕言，宋雅词，季知秋这三人绝对拔尖，其余的……不提也罢。
越是聪明人，越是心高气傲。
冯中衡越是和那三人攀比，就越是看不起季寒冬等一群纨绔。
今晚会在这废物身上栽个跟头？呵呵，不可能的事……冯中衡恢复了心态。
他打开折扇：“行啊，既然寒冬有兴趣，那哥哥怎么能扫兴，咱俩就在这赌场借钱再玩一把。”
“不过，既然是你提出赌局，那赌什么就由我来规定….这是规矩。”
居然答应了？……顾离有些诧异，亏自己还在琢磨到底该怎么下套。
不过想到季知秋对这人的评价，他心里也就了然。
冯中衡这人，有些小聪明，但心性太高，只要把他踩下一次，心态就崩了，以后再碰到就是耍猴玩，特别是看着他淡定自若，但在心里却不停的瞎算计……贼有意思。
季知秋对冯中衡的评价很是到位。
顾离总结了一下：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是挺有意思……顾离也不废话，直接向管事招了招手，借了九万五，刚好凑够二十万两银子。
而以季寒冬和冯中衡的身份，只要他们敢开口，赌场就敢借，毕竟……能开这种赌场，谁背后没有个大佬不是？
有点胆子，不过季寒冬你也配和本少爷斗？……冯中衡直接将借来的二十万两银子，给推到赌桌中间：
“这些赌具都没意思，咱们既然都有二十万两银子，那就分上下两场，分别是文斗和武斗，要是一胜一负，最后一场就纯粹比运气。”
…这是自信吃定我了？
武斗好理解，有小白在，我肯定稳胜。
文斗？比诗词歌赋我….稳输！……顾离心中忽然有点自知之明。
但，他依然丝毫不慌……只要站稳了东南大吉之位，就无人能凭运气胜我！
第三场我百分百会赢……顾离自信的点了点头：“行，都让你来决定，我随意，不过事先说好，我不喜欢打架，武斗这边我另外出人。”
你一个肉身境小垃圾，本少爷抽你都嫌丢人……冯中衡同意道：“只要是此时在这楼里的，武斗你想找谁就找谁。”
两人彼此相视着笑了起来。
一个纨绔废物也配和我扳手腕……冯中衡对于这两场比试，都有着绝对自信。
文斗老子就让你一场，武斗小白绝对没问题……顾离开始想着四十万两银子该怎么花了。
至于第三场比运气，他都懒得思考，反正……神书在手，天下我有！
此时的千金赌楼顶层很是热闹。
四十万两银子的赌局，这在千金赌坊也算是中等层次。
而对赌的两人身份还都不低，最关键的是，这次赌的方式很有意思。
顾离见已经围了不少人，心里甚是满意……宰一头羊有什么意思？宰一群肥羊才能撑死！
“你们这赌场怎么回事，还不开盘？”
听到顾离的话，管事这才反应过来……像这种对赌，赌场可以坐庄让其他人买两人输赢。
很快不少人纷纷下注，顾离大咧咧道∶“四十万两，买本少爷自己赢。”
要是顾离买对方赢，这就是诈赌了，但买自己赢就没事。
不过下注四十万两….您就这么自信稳赢？
还有您这种行为，是不是想空手套白狼？
赌场管事迟疑道∶“季少爷，要不您玩小一些？”
“千金赌坊是赔不起银子，还是怕本少爷赖账？”顾离不满道。
自作孽不可活，人作死拦不住……管事也是服气了，懒得再劝。
顾离算了一下赔率，有些不满意，但也懒得再计较了∶“冯大少，你不下注？”
“寒冬啊，哥哥劝你一句….‘人不可太贪’。”冯中衡摇了摇头，心中暗笑∶
赌场借十万两，再加上下注四十万两，这草包这次不死，肯定也要被上官虞扒层皮……
冯中衡摇着扇子∶“先来文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咱们就用抽签来决定，都由赌场来安排。”
看这小畜生神情，对于这些东西应该都很擅长，唉，走个过场吧……顾离有些提不起精神，干脆让冯中衡抽签拉倒。
反观冯中衡自信满满，当抽完签后更是眼神一亮，马上就笑了起来。
旁观的赌客一见两人神情，心中了然……季寒冬文不成武不就，是出了名的草包。
这时，冯中衡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了寒冬，抽到了为兄自己最擅长的，这是赌场负责的签，为兄可不是作弊欺负人。”
千金赌坊，千金一诺。
这赌楼能做到帝渊城最大，除了背后的人手眼通天，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极好。
这事就算是顾离，也没怀疑有什么猫腻。。
但他看到管事接过签条后，没过多久，就让人拿了一个棋盘过来后……他呆了。
这是？……顾离急忙看了看自己所站的位置….东南方位！
淡定！顾离你千万要淡定，以后书在人在，书亡人亡！……顾离忽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自从来到京城后，他就感觉自己一直霉运不断，但得了这本神书之后，他感觉自己简直是鸿运当头！！
回去就把您给供起来……顾离拍了拍胸口，走到棋盘前，嚣张的用双手往后锊了锊头发，顿时有些不爽。
他经常在季寒冬和顾离两个身份之间转换，最不满的就是这些大少爷们，都喜欢带发冠。
他平日最喜欢的就是墨发往脑后一拢，再找根布带随意束着。
顾离见到对面冯中衡摇着折扇的自信模样，乐道：“冯大少，难道你没听说过我娘的棋艺？”
…季夫人的棋艺很高，这事我自然听说过。
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像季知秋是只老狐狸，但你季寒冬不依旧是个草包？
冯中衡此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懒得在口舌之上挤兑这草包，谦逊的示意顾离猜先。
猜先？我要不是想低调些，今天就给你让个十子……顾离直接坐下，随手抓了几个棋子，最终他执黑棋。
这神书，真是他娘的不得了……
我这好久没找孟老头下棋，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后天去看看他，顺便骗….是赢两本修士功法来……顾离一边下着棋，一边想着孟老头的事。
非黑非白，三层意思∶
一是孟老头说自己和‘太子案’无关；
二是暗示佛宗和这案子有关；
最后就是指的京城灰色势力。
而京城的三教九流，则都是被一人所统治……罗火源，这人又是千金赌坊的老板。
顾离今晚来这赌场，明着是赚钱还给唐虎臣，实际上，就是来找这位罗老大，至于冯中衡……意外收获。
就是不知道‘另一个猜测’能不能得到验证……顾离随意看了眼棋局，落下一子。
他做事从来都是一明一暗两个目的，这也是季知秋对他最为头疼的地方。
而顾离对季知秋最忌惮的，就是这狐狸心思太深，根本摸不清他想法。
不久后，顾离停下落子，微微扬起下巴：“冯大少还要继续？”
不可能！我下棋居然会输给这草包？！……冯中衡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显然对于棋艺输给季寒冬这事，他有些接受不了。
周围的赌客顿时一阵唏嘘声。
对于季寒冬棋艺很高这事，除了有些人会有些异样心思，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在心疼自己的银子。
不过，赌局才进行一半而已，胜负还未知。
冯中衡铁青着脸，指了指一直跟在身旁的一个大汉：“武斗是我这随从出场。”
眼露精光，太阳穴鼓起，气息雄浑绵长，这人在天罡境里也是个好手，不过面对小白……我对他表示深深同情。
“小白，过来。”顾离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这是他和上官虞学的，而且他发现用这动作看人…..贼爽！
片刻后，
“……”
“小白，出来干活了。”
无人回应。
冯中衡阴沉笑了两声：“桀桀…季寒冬，该不会你的人因为害怕临阵退缩了？”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只能是这楼里的人帮你出战，要是他出楼了，那可就只能你自己上了。”
虽然顾离还可以找其他人帮忙决斗，但谁会当这个傻子？
打输了得罪季寒冬，打赢了得罪冯中衡。
两面不讨好的事，没有人会和个傻子一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