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两位突发案件救急小组成员紧赶慢赶,终于在结婚仪式开始前十分钟回到了休息室。

此时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小林夕让工作人员开放屋顶教堂,都不用招呼,女孩子们就飞快地跑了过来。

与常见的满是纯白大理石浮雕的教堂不同,这个屋顶教堂所用的建筑材料大部分是原木和玻璃,看上去更现代化,也接近日本人的居住环境。

夏日下午三点,阳光正处于明亮却不刺眼,温暖又不炙热的时刻。教堂有两面是由三米高、大块漂亮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围成的,因此哪怕冷气开得很足,依旧会有暖呼呼的光线洒落室内,令人分外舒适。

其实不论外观还是内部,教堂整体风格并不豪华,甚至由于宾客不多,算是十分小型的教堂了。

就是十几排座椅分布在长长的中间通道两侧,最前方一个稍稍凸起的舞台,有音乐伴奏、主持和宣誓的地方。

可一走进去,只要具有共情能力的人都会被那种既纯洁美好有肃穆庄严的感觉给震撼到。所有人在踏进去的一瞬都会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低声说话,唯恐打扰了那种宁静安详的氛围。

小提琴手就位,一首首罗曼蒂克曲子在舒缓的琴声中逐渐演奏,《圣母颂》《梦中的婚礼》《爱的协奏曲》……

园子脑袋靠在小兰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我突然好想哭哦……”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小兰猛烈点头表示同意,她俩本身情感就比较充沛,当即就被这个小教堂的布置给触动到了,眼眸湿润泪汪汪的。

宾客悉数落座,三点一到,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是新郎入场,双开大门被两个侍应生从两侧朝内打开,伊达航走在前头,两个伴郎紧随其后。

三个一身黑西装的男人迈着仿佛要去缉拿逃犯的大步伐,踩着中间通道直奔宣誓台。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们脸上,松田阵平俊脸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因为主角不是他,所以还算气定神闲,熟悉他的人仔细看能瞧出几分淡淡的笑意来。

而伊达航和高木涉这对Wataru兄弟则因为紧张过度,整张脸都是僵硬的,想扯出一抹笑来都很困难,后者甚至还全程同手同脚。

新郎官剃了胡子穿上西装,原本还算硬挺端正,可三人出场的气势太强,又附带日本警察特有的“凶神恶煞”气场,显得不像新郎伴郎,更像是仪式举行到一半闯进来抢亲的。

江户川柯南趁机从边上的缝隙溜回毛利兰几人的座位,刚坐下就听见园子在小声吐槽:“好像是去打架的。”

小侦探心累:你知道这点还把我留在他们休息室?!

天知道他独自面对两个对“江户川柯南”过人聪慧起疑的警官时又多么紧张,要不是有高木警官能说说话转移注意力,他都感觉自己羊入虎口。

女性来宾对三人组的入场评价和园子差不多,不过在男性来宾那儿获得了一致好评,都觉得太酷了、好有气魄、十分有安全感。

可见男女感受的差异。

不过转念一想,

这些男性来宾绝大部分都是警官,

估计是经历了不少令人头痛的婚礼案件,所以才会在三人如保镖般出现时给予赞许——

看起来实在太强了,像是能直接把在场来宾都抓去局子,绝对没人敢来捣乱!

若是小林夕在场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无声呐喊:不要立FLAG啊啊啊!

新娘入场相对来说就比较正常。

娜塔莉挽着父亲,在两位伴娘的陪同下,面前拢着轻薄的头纱,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入教堂。

小林夕站在她身后,尽管看不到此刻娜塔莉是什么神情,但从周围宾客望向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大家都很幸福、感动,沉浸在这一瞬的温柔当中。

屋顶教堂坐得满满当当,可听不到一点嘈杂的窃窃私语,耳边只有小提琴的伴奏声,掠过许多熟悉的面孔,缓缓走向面前那个迎接他们的人。

小林夕看到小兰园子还不忘举起录像机拍摄,边拍边冲她竖起大拇指。

看到了原作中与娜塔莉在同一间英语口语教室、误以为娜塔莉被高木涉抛弃自杀而绑架后者,最后服毒自杀的笛本隆策。由于伊达航避开了原作的命运,这位如娜塔莉父亲般的年长老师也没有生出误会做什么傻事,把脸包在手帕里无声落泪。

看到教堂某处来了个眼熟的人影。因为在这种场合乔装太严实很奇怪,安室透只戴了副太阳镜略微遮住面部,又用针织帽盖住显眼的浅金发色。

他在高朋满座的教堂里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鼓掌,可了解内情的人都心知肚明,知道同期的好友一定能看到他。

与其相反的是化名为金元的诸伏景光,因为收到了小林夕的正式请柬,他是作为能入场用餐的宾客前来的,就是普通的正装打扮。

为了不让江户川柯南联想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又要显得在同一商业街做生意商户的亲近,两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不过保持着社交距离。

即便有这样那样不能明说的苦衷,甚至是在小林夕不知晓诸伏景光马甲的情况下阴差阳错送出邀请,但他们再次聚到一起了。

娜塔莉父亲郑重地将女儿的手交给伊达航,这位紧张到绷紧表情的高大警官瞥见金发同期,又接过妻子的手,终于露出了仿佛要哭一般的笑。

那不是多么帅气英俊的笑,可小林夕觉得那非常动人浪漫。

明明他们在彩排时走过不知多少遍了,胸腔就是无端有股酸涩之意在流淌,让她真切明白自己已经彻底不能仅以“名柯角色”这么一个标签去定义他们。

那些受人羡慕的友情、亲情、爱情,不知不觉她已然参与其中,为他们命运的改变而喜悦,为他们终成眷属而感动。

本来小林夕还能勉强控制住情绪,可刚站到宣誓台两侧边缘一抬头,就和小兰园子婆娑的泪眼对上了。

这个时候她最看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好朋友,所以一对上就眼泪阀门就忍不住了,饱含热泪,视线

模糊。

小林夕还记得自己是伴娘,总不能哭得比新娘还厉害引来注目,因此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却一直坚持着没有流下去。

就因为在那儿和几滴眼泪作斗争,导致她完全没听清楚最后宣誓词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了伊达航的哽咽和娜塔莉温柔低泣的声音。

后面还有环节需要她负责,小林夕赶紧眨巴几下眼睛把泪水收回去,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前方两人时,悄悄地打开了一旁融入原木色系墙壁的小门。

一群孩子鱼贯而出,静悄悄站上舞台排列好队形,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才四五岁。

来宾和新郎新娘中基督徒很少,小林夕和他们经过商议,没有请牧师和圣歌队,只是在宣誓和交换戒指的环节,拜托了小林家资助福利院的孩子们进行童声合音。

没有歌词也没有非常专业的技巧,清脆无暇的童音在小提琴的伴奏下旋律悠扬,用一种世界共通的简单语言令在场的人二度泪崩。

交换戒指之后就是新人与亲朋好友自由合影留念的环节,会场的洗手间都快挤爆了,全是哭花了妆在紧急补妆的女性。

松田阵平被警局的上司同事拉住照了几张相,环视教堂,没看到小林夕。

散步般在整层会场的庭院、宴客厅、休息室都绕了一圈也找不到人影,像是故意藏起来了一样。

他拧眉回忆了下对方在交换戒指环节最后阶段的站位,如果想趁人不备溜走,估计跑不到哪里,大概率就在教堂附近。

返回教堂,松田阵平双臂环叠,挑眉看着几乎隐入墙壁的侧面小门,打开后是一条通往宴会厅的鹅卵石小径,一侧是幽静的绿意小池,一侧是外面喧闹的大道广场。

行至小径尽头,除了宴会厅的侧面外,边上还有一个半隐形的小门,似乎并不常开,虽然上头挂的木牌还算新,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可把手却蹭得有些干净透亮。

松田阵平果断按下把手推开门,和脸上挂了两条泪痕的小林夕面面相觑,两人眼神都有些惊讶。

一个觉得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撞到了对方不想让人看到的样子;一个震惊于自己都藏得那么隐蔽,卷毛警官是怎么找过来的。

刚巧外面大道有人结伴路过,怕被人瞧见,小林夕赶紧把松田阵平拽进来关上门。

房间很小,还堆了不少杂物,能落脚的地方就这么一点,站了两个人后几乎没有空余,甚至需要他们背对背贴着才行。

狭小的空间内,一时没人说话。

比起诧异,松田阵平更倾向于无措。

他从未见过小林夕流泪,硬要深究的话,之前在结婚诈骗犯堀川真一郎面前演戏勉强算一次。

但即便是那次,也没今天这样妆都哭花的样子。

还是小林夕先开的口,声音有点哑,但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松田警官你有带纸巾吗?”

松田阵平上下摸索一番,把塞在伴郎外套胸口口袋里的手帕递

过去。

小林夕接过擦了两下,发现眼泪已经干了,聊胜于无。

实际上她是有点尴尬的。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怎么在人前哭过,要哭也是躲起来偷偷哭。不希望表现出窘迫感性的模样,不习惯别人因为自己的红眼圈追问原因或细声安慰。

所以当仪式结束,憋不住的眼泪即将滴落时,她完全是本能反应般逃出大庭广众,钻进了房间。

如果是演戏她完全没心理负担,可真情实意反而感到别扭不好意思。

其实也是一种挺扭曲的心理,而且她掉完那几滴眼泪后就调整好了,只是在琢磨怎么才能不碰着熟人回休息室收拾。

结果正等待时机呢,松田阵平先闯了进来。

虽然她没开灯,但也不清楚对方开门那瞬间有没有看清自己的哭猫脸……好丢人啊!

小林夕试探地问:“那个,松田警官,我现在脸上的妆……怎么样了?”

“唔,要听实话么?”

“当然!”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一塌糊涂。”

“……”小林夕仰天,发出一声长长、带着喜剧色彩的绝望呜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反正丑不拉几的样子都被看完了,“一定很丑!”

“其实还行。”松田阵平没有觉得哪里丑,还挺可爱的。

小林夕不信,沉默着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手肘怼了一下贴在身后的结实后背,“你是不是在笑?你在笑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松田阵平想象着她的表情,大手虚扣住下半张脸,笑到眉梢耸动,肩膀微微颤抖,“……没有啊。”

“明明就有!”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报复性把花掉的妆都蹭手帕上)

松田:(拿到一张印着完整妆容的手帕)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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