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韦戈来了

宛城中,有人当街大呼小叫,口口声声让金旋过去给他施礼请安。苗木土行几乎跳起来,两人挥舞刀枪,就要奔过去抓人。

金旋高呼一声:“岳丈大人,您来得好快。金旋金元机给您请安。”

来人正是韦戈,他从一辆厢车里探出头,怀里抱着金祎,老脸上写满了得意。

金旋抢步向前,深施一礼,韦戈摆了摆手:“罢了,元机,你不在武陵等着我,为何抛下军政大事,跑到宛城迎接我,青桐呢?”

韦青桐已跳下厢车,跑到韦戈面前,一把抱过金祎:“爹,让我看看小外甥。”

金祎先是一惊,随后咯咯笑了起来。金祎的笑声将金旋、韦青桐、田晴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韦戈笑骂一声:“我就知道是为了你儿子,他有我照顾,能吃能睡,安然无恙。倒是我一路走来,累个半死。”

韦戈挣扎着起身下车,两个年轻人快走走过来,搀扶韦戈下车。韦戈伸手引见:“元机,这个小子叫韦晃、那个小子叫韦康,非要随我一起南下,你看看他们可堪造就?”

金旋上下打量韦晃、韦康,只见两人年龄不到二十岁,体格健壮,英气勃勃。

“两位老弟真是少年英才,若是愿意,留在武陵郡便是。”

韦戈摆了摆手:“他们是来主持我族贩盐之事的,能不能留在你的武陵,随他们自己心意。元机,你还没有说,跑到宛城干什么来了?”

路上不方便讲话,韦青桐、田晴两个绝色佳人下车,已引起不少百姓围观。金旋不想张扬,便让田彤引路,来到田家在宛城的居所。

众人刚刚坐定,门外有人禀报,说是南阳长史求见。此时的南阳太守,名义上还是袁术。

江东猛虎孙坚曾怒斩南阳太守张咨,刘表为了不让孙坚做大,便举荐袁术为南阳太守。

哪知袁术到任后,势力渐强,开始和刘表龌龊不断。刘表虚以委蛇,不撕破脸,与袁术周旋。

待到孙坚死于黄祖之手,刘表迅速出兵切断袁术粮道,封锁南阳经济。

少了荆襄的钱粮支撑,袁术无法在南阳站稳脚跟,又担心西凉军南下,两面受敌,便向兖州豫州方向发展。

几经辗转,袁术最终在淮南站稳脚跟,刘表则任由南阳太守之位空缺,立张咨族弟张晗为南阳长史,掌管南阳政务。

张晗庸庸碌碌之辈,南阳郡已重回刘表之手。

金旋刚刚进城,张晗便来拜访,韦戈更加得意。他眼望着韦晃、韦康,拍着金旋的肩膀,哈哈大笑:“小子,在荆襄混得不错,到了南阳郡也这么有排场。”

金旋心中起疑,自己与张晗并无交情,他为何如此降尊纡贵,前来拜访?

莫非真是因为自己混得开、人缘好?金旋起身迎出门,张晗快走几步,向前施礼:“金太守大驾光临,张晗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金旋拱手还礼:“张长史不必客套,金旋初抵贵境,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

张晗脸上涌起一丝尴尬,苦着脸拱手:“金太守,实不相瞒,我来拜见大人,是受了景升公之命。他老人家下令,请太守在宛城用一顿饭,即刻出发。”

金旋心中暗暗警醒,莫非刘表看破了自己对宛城的觊觎之心?韦青桐脸上涌起一股怒色,便要当面呵斥。

韦戈挥了挥手:“此事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家人相聚,安排一顿家宴,就不挽留长史大人了。”

张晗如蒙大赦,连忙拱手告辞,临行之时,命人呈上礼单。

张家在南阳经营多年,有的是钱粮,这次虽是奉刘表之命,慢待金旋,又哪敢惹这位荆襄新贵?

张晗一出手,便是粮食万斤,黄金千两,送了豪礼,兀自道歉不已。金旋将张晗送出门外,轻笑一声:“张晗兄,你我一见如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一旁的田晴心中暗笑,若是张晗再多送一些礼物,怕是两人一见面便成莫逆。

张晗伸手拉住金旋的手:“贤弟能体谅我的苦衷,实在感激不尽。只要我在长史任上,田家在宛城的生意,便绝无问题。”

金旋连连道谢,趁势将手抽了回来。张晗本领不大,却心细如丝,随行仆人竟然送来一桌上好的酒席。

美酒美食当面,不吃白不吃。金旋再次致谢,两人拱手而别。

上了厢车,张晗抹了一把冷汗:“金元机虎虎生风,真是名不虚传。”

一旁的心腹人开口相劝:“大人,金元机再强,不过武陵太守罢了,与我南阳郡一南一北,相距深远,何必如此看重?”

张晗摇了摇头:“金元机扬威武陵,绝非寻常。你想想他身边的亲兵,我张氏一族经营数百年,可曾有那样的虎狼之士?”

心腹人还要再劝,张晗摆了摆手:“传令,从明日开始,南阳府衙一应所需,全部从宛城第一坊市采买,不得有误。”

宛城田家大宅内,韦戈哈哈大笑:“小子,真有你的,张晗就是怕你怀恨在心,便送粮送钱,看来你现在霸道得很。”

金旋举杯敬酒:“哪有的事,岳丈大人。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与人相交,从来都是不笑不说话,怎么会以势压人。”

韦戈撇了撇嘴:“少跟我打马虎眼,说吧,来宛城到底干什么来了?要怎么安排我和金祎?”

金旋将酒一饮而尽:“我是奉命去许昌献传国玉玺,至于您,当然要到临沅去,颐养天年。”

韦戈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这次来,一是把金祎送过来,二是给你查漏补缺,我要巡查武陵郡,了解民间疾苦,惩治贪官污吏。”

韦青桐心中暗笑,自己的爹习武爱练,一生没有出仕,做梦都想去做青天大老爷,这下好了,武陵郡成了他的圆梦之地。

金旋知道韦戈心地善良,老于世故,他巡查武陵郡,不会惹出乱子,当即应允:“岳丈大人,您年事已高,武陵郡又山高林密,道路崎岖,怎好劳烦?”

韦戈哈哈大笑:“我可一点都不老,我自幼习武,就是现在下场比武,也能让你三招。”

金旋连连点头:“岂止三招,您一出手,我只有望风而逃。”

众人莞尔一笑,看着这对翁婿胡扯。金旋将韦戈当做自己的亲人,与他说话,轻松写意,如饮甘泉。

韦戈点手唤过韦晃、韦康:“元机,让这两个小子随我转转,他们年轻气盛,对你颇不服气。”

韦晃、韦康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韦青桐脸上涌起怒气:“小晃、小康,你们对姐夫不服气?”

韦晃急忙施礼:“不敢不敢,我对姐夫闻名久矣,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韦康连声附和,脸上却颇有几分期待之意。

金旋笑了起来:“苗木、土行,你们与小晃、小康年岁相当,不妨多亲多近。”

苗木、土行当即敬酒,四个年轻人喝得晕晕乎乎,告辞出门。来到庭院中,四人拉开架势,便是一番争斗。

“砰砰”几声响,韦晃、韦康已倒在地上。苗木冷笑一声:“金大人神功盖世,我和土行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两个废物,还敢不服气?”

韦晃、韦康,面红耳赤,跳起来再战,连败三次,颓然而止。

厅堂内,韦戈轻笑一声:“贤婿,我猜你早晚席卷天下,韦氏一族在凉州一带,颇具实力。这两个小子你笼络住,他日兵锋西指,便是最大的助力。”

金旋心中感慨,岳丈大人看似糊涂,心中却极为精明。田晴举杯敬酒:“韦伯伯,我是田晴,与青桐妹子是最知心的姐妹。”

韦戈哈哈大笑:“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晴夫人,青桐性子太直,手段太硬,你还要多照顾她。”

田晴连呼不敢,再次敬酒。一家人喜气洋洋,不知不觉酒便多喝了几杯。

天至定更,金旋命人将韦戈、韦晃、韦康送回房休息,自己则带领苗木、土行连夜出城,在城外一座庄园里歇息。

南阳府衙内,张晗听说金旋酒醉之后,依然出城就寝,连声叹息:“金元机年纪轻轻,却心思细密,胜而不骄,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城外庄园里,金旋与韦青桐相拥而眠,金祎躺在两人旁边,睡得正香。

韦青桐轻叹一声:“可惜姐姐早逝,要是她在该有多好。”

金旋想起韦青藤那个苦命的女子,眼中一阵酸涩:“青桐,珍惜眼前人吧,我们过得好,就是对青藤最好的思念。”

两人紧紧相拥,在这异乡的寒夜里,用身体给对方温暖。

次日天明,韦戈收拾停当,离开宛城。金旋将韦戈一行人送上大路,派人随行保护。

韦戈神秘兮兮掏出一个锦囊:“贤婿,此去许昌,犹如闯龙潭入虎穴,不可轻慢。我当年交过几个朋友,你到了许昌,打开锦囊,一看便知。”

金旋感激不尽:“岳丈大人,你到了临沅,别忙着巡查武陵郡,先好好歇歇,然后再沿水路巡查,有事就找元福说。”

韦戈豪迈的挥了挥手:“那可不行,武陵地域广大,民生凋敝,我早到一日,便让他们早一天脱离苦海。”

众人莞尔一笑,金太守这位岳丈大人,真是老有所为。

互道珍重,挥手而别,金旋向北,韦戈向南,一家人各奔前路。

宛城距离许昌,不过百里之遥。金旋打马飞奔,日暮时分,已赶到襄城。众人在襄城馆驿歇马,商量着到许昌后的安排。

许昌城内,献帝与董承轻声说话:“董爱卿,听说金旋金元机要到许昌来了,此人骁勇无敌,能不能借他之手,击杀曹贼?”

董承轻轻点头:“金旋可用为援手,他来许昌献传国玉玺,怕是要与曹操起争斗,我们不妨顺水推舟。”

丞相府中,曹操正在与文武议论军机,到了最后,一名年轻文士起身施礼:“丞相,武陵太守金元机已到襄城,他到许昌献传国玉玺,怕是来者不善。”

曹操哈哈大笑:“奉孝,一个小小的金旋罢了,何必忧虑?他既然出了深山,来到许昌,我便让他来得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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