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006

苏元安离开栖云榭,当即唤来了青骊卫统领。

“将人手分散在京城各处,寻找一位前些日子去过九嶷山且会舞枪的女子。一旦找到,速速通知我。”

统领毕恭毕敬地称“是”,转身消失在原地。

苏元安目光遥望着远山,胸膛中跳动着的那颗心脏忽然分外期待了起来。

那女子身手不凡,又带着一行武功高强人士,如若能够招至麾下,定是一支强劲的新生力量,必将为他的大业提供不可估量之贡献!

他不禁又想起那日她虽带着帷帽,但依旧风姿绰约,身形飘然若仙,烈火一般的红发带恣意飞舞在空中,真真是副难以叫人忘却的画面。

只可惜,当时的自己体力不支陷入昏迷,等醒来后身边之人已然换成了闵琼泠。

他找了很久,也没找能找到那道恍若九天玄外而来的身影。

本以为这辈子再无缘相见,没想到她如今又现身京城。

苏元安突然抬手抵着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天命吧,谁知道呢?

那个老道士说的没错,武定侯府果真是得天相助。

……

端阳宴这日很快来临。

一大早,绪如裳带着茯苓和扬灵二人,在武定侯府马车侍卫长队地护持下浩浩荡荡地前往永安湖畔。

永安湖作为京城最大的景湖,延续范围非常宽广,且沿岸楼阁亭台丰富,常年来有许许多多的大小民间宫廷活动在此处举办。

马车上,茯苓道:“夫人,往年来端阳宴大都轮不到我们出席,除去还未出阁那时参加过几次端阳宴外,这是您头一次代表着武定侯府过来。”

绪如裳点了点头。

茯苓继续:“端阳宴一般从巳时持续到戌时,有京中一些有头有脸的前辈后辈出席,至今为止还很少有过皇室贵族参与,但也并非不曾有过。”

不管怎么说,绪如裳常年身居江南,对京中的规矩并非知晓地透彻,她自然是希望光是贵族成员来的越少越好,以免触犯了忌讳。

扬灵放下马车窗棂帘子,疑惑道:“有过?皇上还是皇子?”

茯苓:“奴婢也只是听府里下人闲说的,两年前十六皇子归京,因着实在无事可干曾出席了当年的端阳宴。”

扬灵不禁觉得有几分意思,又问:“这十六皇子可有什么不凡的经历,竟还离过京?”

茯苓:“有的,听说他从小游手好闲,纨绔厌学,萧贵妃一气之下将他送去了江南之南的不夜山,一待便是十四年,十四年后才归京。”

扬灵听到“江南”二字,像是找到了故乡之友,惊呼:“十六皇子也是江南长大之人呢!想必归京后大有改变吧?”

茯苓抿着唇,思索半晌后摇摇头,“非也,十六皇子变得更加纨绔……京城之人皆说,十六皇子除了一副好皮囊,几乎一无是处。”

扬灵忍不住笑了,“原是只能看的,这么说我都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好皮囊呢!

绪如裳坐在一旁静心凝神,浓黑的长睫轻轻颤了颤。

不一会儿,她睁开眼,朱唇轻启:“面纱。”

她这么一说,茯苓和扬灵二人皆是浑然一震!

面……面纱!?

她们忽然想起今早腾出手来搬礼盒物品时,最后误遗忘在桌子上的金蚕丝面纱——

“夫人恕罪,奴婢这就上店铺去为您买一个回来!”

说完,二人叫停了马车,正巧遇上京城一家颇有名气的首饰店,便急匆匆地下去筛选去了。

绪如裳看着马车帘上被钩住的流苏,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上前欲要将起放下,可车帘却不知被从何处袭来的一卷劲风吹起,她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那屡流苏,垂耳之际的发丝随风缠绕,一袭亮眼的红衣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视线当中。

听着耳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绪如裳下意识抬眸朝那边望去,便迎面撞上那张扬恣意的笑颜。那人鲜红的唇瓣微微上翘,光影细碎婆娑在他衣衫上跳动着,像是飘渺虚幻的神影,丰神迥异。

银鞍白马,玉冠高发,在风中别样的嚣张,年少轻狂这个词于他就格外贴切。

这样的骄傲过于耀眼。绪如裳掀起钩住的流苏,放下了车帘,隔绝开车外一场此起彼伏的喧闹声。

……

绪如裳一行人抵达之时,永安湖已经人满为患。

不得不承认京城的繁华令人眼花缭乱,玉珍珠、金鱼首及彩绸丝带琳琅满目,举目之处皆是一片欢声笑语。

“这是绪……夫人?”

几人还未来得及落座,就被一道语气不确定的男声拦住了去路。

此时绪如裳已然戴上了面纱,闻声看了过去。

入眼是一张眉眼风流藏笑的脸,倒是颇有几分姿色,让绪如裳不自觉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张扬恣意的笑,便不禁感觉有些色彩暗淡,徒生一股此番无法对比之感,有些无趣。

她收回目光,端庄地行了一礼,“武定侯世子正室。”

男子一听,甩开手中提着几个鬼画符的折扇扇了扇,笑意不明,“果真如此,在下京兆尹之子贺长风,早有听闻绪夫人曾有惊世之才,多年来向往不已,不知今日可否有机会赏脸见识一番?”

绪如裳笑容突然变得淡淡的。

京兆尹之子爱慕明章郡主一事在京城人尽皆知,然而明章郡主却和武定侯世子苏元安走的极近,他此番找来究竟是仰慕还是找茬,答案不言而喻。

赏文弄墨是假,恐怕含沙射影才是真。

苏元安今日没能亲自前来,他一定很失望吧?

绪如裳同他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但他若是乐意找武定侯府的麻烦,她倒是乐见其成。

于是说,“多谢贺公子青睐,但我已嫁入侯府多年,如今诗书礼乐恐让公子失望,恕不能陪。”

贺长风本就是耐着性子和她好声好气说话,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顿时来了脾气。

在京中谁人见了不给他三分面子?

不过是一个下嫁到武将府里的女子,哪里来的底气也敢如此不识好歹?

他冷笑:“好啊,都说武定侯世子战无不胜,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想必多少也传承到了衣钵,既然你不肯展示诗书礼乐,那今日我们就比划比划,见识苏世子的风姿如何!”

绪如裳简直觉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