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看着至死都圆瞪着双目的焦沛，心里更加痛苦。
他颤抖着双手，将焦沛的双眼，合上了。
子晋已经死了。
当初，就是这个混蛋，利用他心爱女人的姓性命威胁他在俗世之中，寻找九杀冥道拳谱的。
这个奴役了他二十年的混蛋，终于死了！
可是，跟随了他多年的焦沛，也死了。
尊上眼泪不断的往下涌，心中满是悲痛。
“焦沛，对不起，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的，我知道的……”
悲痛之中的尊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一口血涌出，而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陈舟一闪身，便来到了尊上身边，将他扶住了。
此时，陈舟脸色十分复杂。
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小子，你……猜到了吧？”尊上看着陈舟那犹豫不定的神色，就知道，陈舟心里，其实已经清楚了。
陈舟嘴巴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尊上已经晕死了过去。
他将手放在了尊上面具之上，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将尊上的面具摘下来。
就在此时，黑皮等人，也赶到了。
“黑皮，带他回去！”
陈舟将尊上交给了黑皮，交代道:“轻点，他……受伤很重！”
“是，老大！”
黑皮大概检查了一下尊上的身体状况。
他明白，尊上虽然还活着，但是离死也不远了。
就算带回去救治，也只是能延长几个小时的寿命而已。
不过，既然陈舟让他们带着尊上回去，那他们就不会说什么。
回来之后，黑皮等人将尊上安顿好，走出了房间。
看见陈舟脸上的凝重，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尊上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也不太清楚。
但是他们此时十分清楚的一点是，这个尊上的身份，一定和陈舟有着，某种联系。
而且这种联系，还让陈舟十分为难，十分痛苦。
跟随了陈舟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气压如此之低的陈舟呢。
“你们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陈舟朝着黑皮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黑皮，那尊上和老大……”
“应该有什么关系吧？你们没看到老大的脸色吗？从来没有那么差过！”
“唉，这事儿换在谁的身上，都会很难受的。”
黑皮皱眉看了一眼房间，坚定道:“反正我不管那么多，只要老大说的，我就听。他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我没异议！”
其他人也都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和黑皮是一样的决定。
随即，黑皮一众人，离开了。
房间里面，陈舟来到了床前。
床上躺着的尊上，已经揭掉了面具。
可是面具下的那张脸，陈舟却是不认识的。
“师傅，你还多做了一层准备吗？”
陈舟脸色很是复杂，到现在，心情都无法平复。
缓缓睁开眼睛的尊上，虚弱的笑了笑，而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扯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臭小子……”
看见尊上的真实面容，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陈舟心头还是猛地一震。
“你现在以什么身份面对我？是尊上，还是……丑老怪？”
“丑老怪！”
丑老怪看着陈舟，流露出慈祥的笑容来。
这笑容，跟陈舟十六年前在快冻死的街头，看到他时一模一样。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
陈舟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尽量平和的询问道:“骗了我这么多年，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此刻，陈舟脑海里，满是丑老怪对自己的悉心教导，满是对自己的百般呵护……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成了尊上？
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自己追查了那么多年的混沌世界，自己追查了那么多年的尊上，到头来，是将自己养大，将自己教育成人，给了自己一身本事的师傅？
那个所谓重伤了自己师傅，害的自己师傅失踪的人，根本就是假的！
“理由？能有什么理由啊？有时候，人活着，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丑老怪有些虚弱的看着陈舟，眼神里面，满是慈爱。
或许是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此时的丑老怪，反而放下了不少负担。
“臭小子，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当年救你，嗐，其实我当年根本就不是救你。”
说到这里，丑老怪看了陈舟一眼，自嘲道:“当初，我只是想利用你，逼迫陈天宇将九杀冥道拳谱交出来而已。当时想的是，只要拿到九杀冥道拳谱，就杀了你。可是后来，突然觉得，对一个孩子下手，有点残忍，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留了你一命！”
陈舟没有言语，只是金握着拳头，看着丑老怪。
对于丑老怪这些话，他是半点不会相信的。
“你又在骗我！”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骗我？骗我就那么好玩儿吗？”
当年，他被丑老怪带走之后没多久，丑老怪就知道，那一页九杀冥道拳谱，是在他身上的。
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九杀冥道拳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杀他？
不但没有杀他，还教导他参悟九杀冥道拳谱，并将那猩红血气交给了自己，还让自己得到了传承！
丑老怪要真的想要他的命，随时都可以啊，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呢？
“臭小子，你傻不傻啊？像我这种人，能是好人吗？你也看到了，我杀的人，少吗？”
丑老怪苦笑一声，嘴角溢出了血，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屠人满门，残害无辜，我做得一点儿都不少。这些事情加起来，足够我死上个千千万万回了。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相信！”
丑老怪叹了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一般。
“我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越了底线，死不足惜的。
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我只是遗憾，高估了自己，导致自己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没能将她救出来啊！”
不就死吗？
有什么的？
如果不是为了将心爱的女人救出来，丑老怪早就不在乎生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