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一珞瞪了一眼,吓得立刻把心里的小九九收起来,他一个小小的千户,不想要命了才去揣测帝王的心思!
急忙说道:“下官亲自把人送回去!”
司一珞护送曜帝的车架回宫,苗聪拍了拍脑袋,推着两眼发直的七喜说道:“你真走运,这么些年来,还是头一个从诏狱里活着出来的人。”
其他人要么是被砍头,要么是承受不住酷刑病死了。
七喜茫然地回头看他一眼,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其他表情,但是空洞的眼睛里流了两行泪。
他终于出来了啊……狱中那种绝望让他到现在还浑身战栗,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曜帝离开王府之后沈明姝才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时,早就看不见曜帝的车驾了。
书房之中,周裕撑着起身坐在书桌后面,翻看着桌子上那本书,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沈明姝闯进来,瞧见周裕好端端坐在书桌之后,有点心虚,经过这么多天的冷静,她心里早就后悔了跟他那样说话,等了几天没等到周裕派人去跟她和好,她心里就怵了。
“殿下,妾身当日不是故意跟殿下放狠话的……”
“妾身这几天为了此事寝食难安,殿下一天不理妾身,妾身就一天睡不好觉……”
周裕冷冷看她一眼,语带嘲弄。
“王妃怕不是听说父皇来了,这才过来跟本王认错吧,本王躺在病床上这几天,王妃一口水都没有服侍过,难道这就是为妻的本分?王妃在闺阁之中学的就是捧高踩低曲意逢迎吗?”
周裕的话不留情面,砸得沈明姝接连往后退,不敢置信他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殿下,难道我们曾经那些甜蜜的回忆都是假的吗?殿下身边有了新人,就不喜欢妾身了吗?”
周裕只看到了她的不懂事,和她不堪为王府主母的本质,他这番话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却被她扯到男女情爱上。
看来是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终究是本王高攀了……”
他自嘲一笑,若不是沈茉冉跟她的对比太强烈,让他在那一瞬间被冲动冲散了理智,他也不会产生报复沈茉冉的想法,更不会算计她。
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他这一次是栽到女人身上了……
看着沈明姝的眼神似要吃人,妻贤旺三代,妻不贤,家里鸡飞狗跳没有安宁之日还是轻的,若是有了子嗣,子嗣教养千万不能交给这样的主母!
沈明姝被他的态度吓到了,仓皇逃回自己的院子,一下午都心神不宁。
直到晚上沈案兴派了裴姨娘上门,听到娘家来人了,沈明姝喜极而泣,也不管裴姨娘的身份低微,将她奉为座上宾,一阵诉苦。
裴姨娘从前没少受沈氏的打压,若不是沈案兴让她来一趟,她又岂会在意沈明姝在夫家的死活……
听着她跟周裕之间的那些破事儿,她连劝都不想劝,把沈案兴的原话搬出来。
“二小姐,皇上今天从裕王府出来,就派人去相府斥责老爷教女无方。”
沈明姝的哭诉戛然而止。
裴姨娘接着说道,“二小姐不会以为皇上是为了大小姐而斥责老爷的吧……老爷说了,让您在王府里安分一点,否则相府只当没有生养过您,让您自生自灭。”
这竟然是自己父亲说的话吗?
沈明姝呆愣当地,久久回不过神。
裴姨娘勾勾唇角,劝道,“二小姐,您是老爷的女儿,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吗?相府不会无条件支持您耍小性子,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价值,您若是实现不了自己该有的价值,相爷真的会放弃您。”
“我只是个姨娘,左右不了相爷的决定,二小姐,您好自为之,我先告辞了。”
前脚刚走出去,屋子里后脚响起了一阵碎瓷声,裴姨娘脚步只顿了一下,便大步离开了。
每个人都要成长,没有沈氏撑腰的沈明姝早就该认清现状了,没有人会惯着她。
沈明姝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夜,饶是阿莲也不敢进去劝她,生怕池鱼遭了殃。
第二天早上,休息了一晚上的七喜敲开书房的门。
“殿下。”
周裕惊喜道:“父皇把你放回来了?”
七喜心怀忐忑十分心虚,关于周裕做的那些事情他几乎全部都交代了,昨天回府,他都没敢过来请罪。
“殿下,都是属下不好,连累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他交代的那些事情如果呈报给皇上,他是铁定活不了,他家主子只怕也要被贬为庶人,罚去守皇陵……
但是周裕目前只是禁足,而且皇上还把他放出来了,七喜有些不理解的同时又在庆幸,庆幸自己跟主子都捡回了一条命。
“辛苦你了……”
周裕以为他扛下了诏狱的刑罚,没有把他做的事情供出来。
主仆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各说各的,末了两人才发现问题。
周裕问道:“你全都交代了吗?包括鬼老的行踪和我们之前算计周宸落水的事情?”
七喜茫然应道:“属下实在是抗不过刑罚,这些……属下都交代了!包括您为什么算计湛王妃,属下,也交代了……”
周裕心里一惊,父子一场,他了解曜帝,若是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就是不被处死,也绝不可能还被关在王府里禁足!
而且昨天曜帝专门来府上看他,还……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冷静下来,主仆俩坐在一起分析,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是司一珞没有往上报?
周裕他心里一喜,司一珞若是对他的提议不动心,又怎么会帮他隐瞒真相?
难道说她……
真是老天助他!
另一边,忙了一天的司一珞傍晚早早散值回府。
张进跟周渊几个人刚拿到上任文书,张进的那群狐朋狗友也都被分配了不大不小的官职,大家约定好明天出发去上任,以后天南海北再见就难了,便把喝酒的地方定在了她府上。
原定在入夏前的阅兵比试一直往后推迟,项骁耐不住性子耗在军营,趁着休沐跑回来给他们送行。
她回府时,这群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府上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她回房间换了一身常服,没搭理他们,转身去了秋华院。
魏赫言今天难得早回来了一次,瞧见司一珞,忍着脾气说道:“你这帮狐朋狗友真能闹腾,竟然有人敢爬秋华院的墙,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们的腿打折了。”
他的脾气确实变好了许多啊,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要杀人。
司一珞放下身段哄道:“今天晚上,我们不如躲个清净。”
此言正合魏赫言的心意,委身在司一珞的地盘上,他够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