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这风月舫啥时改成诗社了，坐着的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屁！这群够娘养得，还不是想在秦仙儿面前装模作样，希望讨个好印象。”商照财低声骂道，殊不觉，自己也是其中一位。
闻言，李章释然。秦仙儿曾经虽远在兖州，但琴仙子之名，在这京城繁华之地也广为流传。世人常把她和贵人居的小凤仙比较，合称二人为‘琴曲二仙’。‘琴曲’自然是指她们在曲艺方面造诣精湛，而‘仙’却是说她们有天仙之貌，倾城之姿。
“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王妈妈，请把小琳给我叫来，他们二位的，就免了。”李章仰头朝一旁的王妈妈道。
商照财见李章还要找姑娘作陪，有些不解，肥手拍在李章肩膀上道：“我们三人中就数你最机灵，怎么今儿变得这般糊涂？”
“商兄，俺只是小老百姓，秦仙儿哪能看上我。再说，今晚这指不定坐着那位王爷家的公子，侯爷家的少爷。若为这事，得罪王侯贵族，那可不妙。既然注定吃不着这仙子，那还不如抱个凡人小妞来的实在。”李章侧着身子压低声音道。
经李章这么一点拨，商照财立刻明白过来。在京城这地面上，正四品以下的都不算官老爷，而正四品以上，像商照财的老头，正二品，虽然排的上号，但真要和那些王公侯爷比起来，那就是奴才和主子的差距。
商照财虽然读书不多，但红颜祸水的道理还是明白的。秦仙儿艳名远播，今日说不定真招来一两位大人物家的公子爷。为争一个女人，平白无故得罪这些人，不值得。若找自己麻烦，也就自认倒霉，若捅到那些主子们的耳里，把他老爹的位子给罢了，那祸害就大了。
“白正经这么久。王妈妈，把小怀玉叫来，少爷要好好乐呵乐呵。”商照财知道秦仙儿轮不到自己，立刻卸下伪装，露出应有本色。
“既然二位开口了，我也不好再装什么君子，劳烦王妈妈把小香玉一并喊来。”孙耀也跟着道。
“孙兄此话差矣，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这般才是真正的君子本色。”李章笑道。
听了这话，孙商二人大乐，齐齐点头称是。
今晚，风月舫从新开张，舫中的姑娘个个精心打扮，本想迎个开门红，讨个吉利。可谁料到，秦仙儿的出现，抢去所有客人的目光，让她们无客可接。风月舫几个头牌姑娘已经找王妈妈闹过，王妈妈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可秦仙儿偏偏是大老板请来的，自己也管不了她。
商照财来时，和其他的客人一样，没点姑娘作陪，王妈妈本不报什么希望。但李章的几句话立刻改变了商孙二人的想法，王妈妈打心眼里感激他，虽然人少了点，但毕竟有人牵了头。至于能不能起到抛砖迎玉的效果，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喊姑娘们过来。”老鸨招呼一声，感激的看了一眼李章，便喜滋滋的离开了。
……
还没一会功夫，三位打扮妖娆的姑娘，带着一阵香风，坐到李章三人身旁。
“李公子，好久没见面，有没有想着奴家？”小琳丰*臀柳腰，半倚在李章怀里，那肌肤丝丝的温热和细滑，透过薄纱传递到李章身上，那感觉颇为销魂。
“想，做梦都想。”李章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伸出手，在小琳的蜂腰翘臀之间徘徊。
“李公子好坏，一见面就欺负奴家。”小琳媚眼如丝，娇嗔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李章端起酒杯，自饮半杯，剩下半杯送到小琳嘴边。小琳痴痴一笑，便将剩下的半杯酒饮尽。
二楼有人点来姑娘调笑，立刻引来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有人一脸鄙视，似乎对这种风花雪月的场面厌恶至极；有人则懊恼不已，自以为这是种反其道而行，出奇制胜的绝招；还有人纯属精*虫上脑，有些把持不住。
“庸俗！”李章兴趣刚起，突然有人讽刺道。
停下手上的动作，循声望去，只见旁边一桌，有位浓眉大汉，正寒着脸看着自己这边。和他同桌的还有三人，其中两位和浓眉大汉差不多，身材健硕，浑身散发出一股威武之气。剩下的，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那模样较之孙耀也要俊俏三分。
“你爹不对你娘庸俗点，可能就没有你。”李章抿了一口小酒，看也没看那壮汉一眼。
‘哗’的一声，浓眉壮汉站起来，怒道：“哪里来的穷酸书生，说话这般无礼。”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难道你要我和你这莽汉讲道理不成？”李章侧过身子，看着壮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这书生，看我怎么教训你。”壮汉怒极道。
“武刚，坐下！”壮汉刚欲动手，坐在一旁自饮的年轻公子突然低喝道，不过，他并未理会李章。
见壮汉怒目坐下去，李章转回目光，朝商照财使了个眼色，这货好歹也是上流社会的少爷，见过的公子哥多。这年轻公子显然是三个壮汉的主子，而且气度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商照财摇了摇头，示意不认识。李章也不在意，问问完全是好奇心作祟。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客人们看着李章三人抱着小妞花天酒地，有些人再也忍不住，各自从王妈妈那点来相熟的姑娘作陪。一时，冷清的二楼，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嬉笑娇*吟不绝于耳。
抱着姑娘，悠着小酒，在听着商照财吐着吐沫星子胡吹，这感觉让李章说不出的舒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突然，扯着嗓子的商照财消停了下来，接着整个风月舫也安静起来。
瞧商照财那猪哥样，李章知道，今晚的正主来了。
顺着商照财瞪大眼珠子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白衣女子，走上舞台，她的身后还跟两位抱着古琴的丫鬟。
女子到底有多美，李章却是不知，因为她的脸上遮着一块白色丝纱。不过，即使这样，也足以令人怦然心动。乌黑的秀发，皙白的前额；弯弯的秀眉，婀娜的身姿，这些无一不预示着倾世的容颜；特别是那双眼睛，黑黑的瞳孔里，似乎印着一弯秋水，灵动婉转，让人迷醉其中。
“小女子秦仙儿，初到京城繁华之地，今后还请诸位大人、公子多多照顾。”秦仙儿盈盈施礼道。
一句话，惊醒痴迷容颜的客人，可那妩媚的声音又再次让人沉醉其中。不过，此刻的风月舫却有两人不为所迷。一个是李章，另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