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辜枉死

长乐赌坊的掌柜微微一笑:“这便是秦太傅的大公子了,小人就怕大公子做好事不留名,特地带了证据。”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沓票据,恭恭敬敬地奉给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接过扫了几眼,笑吟吟地道:“秦太傅,你自己看吧。”

秦业接过票据一瞧,一双长满皱纹的手不住颤抖。

众人见状,就算不看票据上的内容,也知道长乐赌坊的掌柜没有撒谎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彬彬有礼一表人才的秦重,居然是这种人?

“你是杜康酒家的掌柜?”

“回公主的话,小人正是杜康酒家掌柜,前些日子,孙清在我那赊了一桌上好酒席,这是借据。”

这回安乐公主只是遥遥地看了一眼,就将它甩在秦业怀里。

秦业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乐公主眉眼一挑:“秦公子,你还有何话说?”

秦重委顿在地,看着众人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完了。

“但....但凭公主处置!”

安乐公主冷笑一声,“秦公子持身不正,强掳民妇,败坏本公主的名声,来人!将他打入天牢!”

“至于孙清,本就是孤的人,把他扔进水牢!”

孙清倒还好,没什么反应,可秦重一听要进天牢立马昏死过去。

太傅秦业更是脸色惨白,一个劲地望着自己的主子李崇俊。

太子李崇俊尴尬异常,此时此刻,他真的没办法出手捞自己的心腹。

秦业万念俱灰,“老臣教子不严,愧对圣人,即日起会辞去太傅一职。”

说完向众人拱了拱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主府。

太子妃又恨又怕,自己费尽心思布置一番,不仅没有伤到安乐公主分毫,还折了自己丈夫最大的助力!

张千浚恨恨地盯着如死狗一样被拖走的秦重,如果不是他心生歹念,芸娘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蓁蓁也暗暗松了口气,秦重伏法,芸娘应该可以和张千浚回家了吧。

“多谢公主替小民做主。”张千浚激动地磕了一个头。

安乐公主诡秘一笑。

“来人——将芸娘杖毙!”

“什么?!”

不独张千浚,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凭什么杖毙芸娘?”张千浚双目赤红。

“凭她一个低贱的村妇,居然敢破坏本公主的晚宴,只这一条,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安乐公主轻嗤一声。

武崇训皱了皱眉,小声说:“这过分了吧。”

“孤的事你少管!”

安乐公主不耐烦地摆摆手,厉声吩咐:“来人!将妖人芸娘,就地杖杀!”

“不!”张千浚嘶声裂肺地大吼。

公主府的羽林卫哪里会跟他客气,冲上去分开二人,芸娘双手死死地抓住丈夫的衣襟不放,一名羽林卫挥起大棒,起落两下,将芸娘双手手腕齐齐打断。

“唔!——”芸娘痛的表情扭曲。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草菅人命!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千浚被两个羽林卫死死地按在地上,双目猩红,如同发了狂的野兽。

“砰砰砰!”

一通乱杖毫不客气地打在芸娘娇小的身躯上,不一会儿,外衣就被鲜血浸透。

“芸娘!芸娘!你们这群畜生!你们放开她!求你们放开她!她是无辜的,你们打死我,打死我!把我妻子放了!”

张千浚的声音已经撕裂的不像人语。

不少贵妇见不得这血腥场面,都用团扇遮住了脸。

杨氏站在人群外,只觉捂着女儿的那支手上,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她低头一瞧,怀里的蓁蓁已是泪流满面。

杨氏低低地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救不了他们,谁也救不了他们,这是他们的命。”

芸娘终于悄无声息地倒在血泊里,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

羽林卫见人已死,便松开了张千浚。

“芸娘!”

张千浚扑过去,抱起惨不忍睹的妻子,芸娘浑身是血,午后精心修饰的新娘妆早已不成样子。

张千浚从怀里拿出了一柄精致的团扇,放在芸娘手中,这是黄昏时,芸娘在花车上用以遮面的,那时候,她无比的幸福,笑容一直洋溢在脸上,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可短短几个时辰,她就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屈辱的死在这里。

“我....无能啊!”

张千浚如同受伤的狮子,咆哮过后,泪如雨下。

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都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张千浚红着眼,环视诸人,一字一顿地道。

“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把我们的命看得连草芥都不如,总有一日,张千浚会向你们复仇,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放肆!”

武崇训怒喝一声,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生出一丝凉意,他不解地回头看身边的人,这些往日里骄傲自持的贵人们,脸上也都多了几分不自在。

安乐公主眸中冷如寒冰:“既然如此,孤就要斩草除根了!来人,将他杖杀!”

张千浚毫不退缩,怒目瞪着安乐公主,眼中跳跃的仇恨,几乎要将眼前的女子融化。

“还不快动手!”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