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4章

“你看看你,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竟然还要嘴硬,”桂卿毫不犹豫地日囊他道,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连你自己都承认了,男人二十来岁的时候是最猛的,我的哥唻,你现在都三十多了啊。”

“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他接着嘻嘡道,话还未出口呢,心中已然乐开了花,“当年迎风尿一丈,如今顺风洒湿鞋。当年生吃牛筋不用切,如今只吃豆腐和鸭血。”

“你先等会啊,别慌着捣蛋玩,”凤贤突然嚷嚷道,然后像个小弓虾一样迅速地从床上弹起来,并在屋里一前一后地迈起四方步来,搞得自己和当年的曹植似的,“也让我给这位茅坑诗人再续上一首更好的作品,你一会给写到墙上去。”

“你又不是曹植,要作七步诗,似乎用不着站起来吧?”桂卿懒洋洋地讥笑道,“况且你就是站起来,统共也没有多高呀。”

“谁家媳妇夜不眠,”凤贤并未理会桂卿的闲话,他一边来回踱着步一边慢慢地吟道,看来还真有两下子,“着急上火因软蚕。常忆往昔初伴郎,霸王威猛征战连!”

“怎么样,桂卿,恁哥我续得还可以吧?”他吟完后又问。

“你这个强人砍的,”桂卿不禁哑然失笑道,果真服了凤贤,这厮的才华确实是天生的,“果然吟(淫)得一手好诗(湿)啊!”

“恭喜你凭借此诗成功跻身青云县十大茅坑诗人的行列,回头我真给你写到茅房的墙上去,好不好?”桂卿嘲弄道。

“谬夸,谬夸也,愚兄岂敢当这茅坑诗人的雅号啊?”凤贤装模作样地摆手笑道,好像当年浑然不知天数的诸葛亮,“我不过是貂尾续狗罢了,贤弟莫要取笑,莫要取笑才是正理呀。”

纵情地说笑过一阵后,桂卿重又提起卢广平的事来,因为他正想要向凤贤问个明白呢,不然他会耐不住好奇的,鼓拧人的滋味不好受,另外就是,真人面前用不着再说假话了。

“你刚才说的那句‘怪人有怪癖,奇人有奇才’的话很对,”凤贤接过话头来缓缓开口道,看来要说的内容应该很多,“这话用在卢广平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给你说啊,”他稍显神秘地嘀咕道,其实屋里也没别人,他大可不必如此行事,“这家伙绝对是个旷世奇才。前一阵子他就干了一件轰动整个青云县的稀奇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噢,对了,”他接着又刺挠道,也不让桂卿喘息一下,“想来你这个一向耳目闭塞的家伙也不会听说的——”

“咦,什么稀奇事?”桂卿趁机逗趣道,“不妨说来听听。”

“也罢,待老夫给你从头道来吧,”凤贤咽了口唾沫道,同时又眯缝了一下那双无比滑稽的老鼠眼,“省得你老是个心事,疙疙瘩瘩的,总是不如适。话说这位不甘寂寞的卢广平老师啊,对,是驴老湿,这点没错,说实话这个人长得确实比较率性和随意,打小看着就比般大的人要显得成熟,别管走到哪里都有眼神不好的人喊他大爷,所以说一般人把他的年龄多猜个十来岁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按理说一个男人长得丑点是很正常的,你就比如我,对吧?”他接着调侃道,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丑,他只是摆个姿态而已,“但是呢,你只要有本事,有权有钱,其实长相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你再比如恁哥我吧,就属于这种类型,外貌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瑕疵根本掩饰不住哥头脑里那份激情澎湃、活力四射的才华,对吧,贤弟?”

桂卿直接笑趴下了,连连摇头。

“这个你大概不会否认吧?”凤贤盯着桂卿的眼说道,“当然了,我估计你也没法否认,因为这就是不容抹杀的事实。”

“那是啊,连猪八戒都说过‘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的话,更何况是才高八斗外加学富五车的你呀。”桂卿揶揄道。

“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凤贤不无得意地感叹道,在这个屋里他完全可以撒开欢地胡说,“我竟然与天蓬元帅心有戚戚焉。刚才你提到的那首厕所打油诗里也说了,男人四十一枝花,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男人年轻时丑点没事,等到三四十岁的时候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因为这个年龄主要就是看气质的时候了。但是对女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女人最美的时候是十几岁以及二十来岁的时候,一旦到了三十岁往后,特别是四十岁以后,那就是典型的豆腐渣了,对不对?”

“你说得没法再对了,”桂卿又及时地给对方的话来了一个火力更猛的加速度,好让对方继续膨胀下去,“要不人家就说了,二十岁的女人既没贼心也没贼胆,却经常被各种贼惦记着,三十岁的女人有贼心没贼胆,天天被孩子纠缠着,四十岁的女人没贼心有贼胆,经常被老公防备着,五十岁的女人有贼心也有贼胆了,回头一看贼却没影了。”

“哎呀,有点意思,”凤贤佩服到,“是这么个理!”

“那是当然的了,”桂卿继续毫无压力地炫夸道,虽然他引用的话也不是多么的精确,“连贾宝玉都说了,这女孩儿未出嫁时就是颗无价的宝珠;待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然还是颗珠子,但却没有了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桂卿,你不要喧宾夺主嘛!”凤贤笑着斥责道,看那架势他又要教训桂卿一下了,“好好地听恁哥我讲就是嘛。”

桂卿笑笑以示服从和尊重。

“嗯,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凤贤自言自语道,“噢,豆腐渣,对。卢老师人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一点都不耽误他猥琐和下流呀,对吧?所以说嘛,他要是用用功耍起阴风来还是很能迷惑和蒙蔽住一些无知小女生的眼睛的,特别是那些本来就是鱼眼睛的低档次的女人。这么给你说吧,他老婆和他是大学同学兼青云老乡,是一个比他还要丑上一倍的女人,不是我专门糟蹋她,她都丑到简直不堪入目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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