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三 王匡之死

特别篇三王匡之死

曹cāo)自投奔袁绍后,除了cāo)练兵马外,就没别的事可做了。他对于练兵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得,与其他诸侯一样,按照中里面记录的练兵方法进行。

不同之处在于,他当初任济南相时,看过赵二帮他训练郡兵,故而依照当时赵二的建议,废除了蹴鞠、手搏、剑道等无用项目,专精兵器与阵型训练。

有袁绍的宾客好奇,前来观望,看毕后没说什么,背后却对其他人嘲笑曹cāo)道:“曹孟德看兵书只看一半,兵书里记载的练兵项目,他只执行了一部分,真是好笑!”

曹cāo)事后听说了,也不屑于辩解,依旧闷头练兵。

看着其他宾客们整在那里欢歌宴饮,谈诗作赋,他也很少搀和进去。本来他作为一代文豪,诗文碾压他们几条街,但现在国难当头,他可没心思把精力花在这上头。

他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得到一块地盘,最好是离西边比较近的,这样自己就可以以此为根基,不必受任何人非议地整训军队,而后再度出兵,西向讨董,直到光复朝廷为止。

任峻看出了曹cāo)的心思,便安慰他道:“明公可宽心,耐心等待。我观那袁本初近期必有大动作,到那时明公就有机会了。至于现在,还是先把士卒cāo)练好吧!”

曹cāo)冷哼道:“哼,什么大动作,不就是想着另立新君么?反正我是不会支持他的!”

不过任峻说得也有道理,尽快cāo)练好士卒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于是他安下心来,谢绝宾客,专心沉浸在练兵之事中。不久后,袁绍忽然派人送来一个消息,说有个人想求见袁绍,袁绍不方便见他,想让曹cāo)来代劳一下,如果那人是有什么事,就由曹cāo)来处理。

曹cāo)虽然与袁绍关系颇近,但此时毕竟是投靠于他,寄人篱下。所以作为下级,曹cāo)就得去帮袁绍干活。这一点曹cāo)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这次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有蹊跷。

光闷头瞎猜是猜不出什么的,于是曹cāo)便决定先见见这个人。

来人着一宽松的丧服,脸上蒙着一块面巾,让人猜不出份。见面后也不说话,而是先递上一封信。

曹cāo)拿过来一看,上面写道:“自古以来,未有下土诸侯举兵向京师者。案曰:器犹忌之,况卓今处宫阙之内,以天子为藩屏,幼主在宫,如何可讨?仆与太傅马公、太仆赵岐、少府修俱受诏命。关东诸郡,虽实嫉卓,犹以衔奉王命,不敢玷辱。而足下独囚仆于狱,以衅鼓,此悖暴无道之甚者也。仆与董卓有何亲戚,义岂同恶?而足下张狼虎之口,吐长蛇之毒,恚卓迁怒,何甚酷哉!死者,人之所难,然耻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灵,当诉足下于皇天。夫婚姻者,祸福之机,今著矣。曩为一体,今为血仇,亡人子二人,则君之甥,没之后,慎勿令临仆尸骸也。”

曹cāo)讶然,忙问来人:“这是……”

那人这才开口,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此乃前执金吾临薨前写给此地王府君的信。”

前执金吾是指胡毋班。而王府君,就是河内郡的主人,太守王匡。

当初董卓派胡毋班等人劝降诸侯,被袁绍得知,便令王匡将这些使节处死,其中就包括胡毋班。不过胡毋班不是当时就被处死的,他先被王匡关押起来,而后才行的刑。

在这期间,胡毋班便写了一封信给他,信中内容大意是:

你们这些诸侯起兵杀奔京师是不对的,现在天子就在董卓手里,你们刀兵相向,他拿天子当人质,你们怎么办?这就是投鼠忌器的道理!我跟马公、赵祁、修他们前来传递诏书,虽然是董卓授意,但那毕竟是以天子的名义!你怎敢玷污天子的权威?你居然把我囚起来要杀我。可我跟董卓又不是亲戚,我跟你才是亲戚!我是你妹夫,我的两个儿子是你外甥!你要杀我便杀吧,只求你不要让他俩靠近我的尸体,好好待他们!

曹cāo)看对方穿丧服,不由问道:“你是季友的亲眷?”

女子解下了面巾,一张风韵犹存的成熟面庞展露在曹cāo)面前。她看起来似乎也就刚刚三十的年纪,眉弯毛散,低近眼,双目狭长,眼尾略弯,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鼻尖似钩,颧骨微高,嘴虽小而唇%肥厚。

如果有相士在场,定会指出此面相是邪之相,此女必定**强烈,索取无度,如果丈夫体不够强壮,很容易中途夭折。

不过曹cāo)可不懂相面,他只觉得好看。此女相貌比起之前曹cāo)兵败时,在赵二船上享受过的那些女子都美,而她的年龄亦正处于曹cāo)的涉猎范围内。

他就这样盯着她的脸,看得不由有些惊呆了,随即反应过来,暗骂自己无礼,人家还在守丧呢!

曹cāo)不由道歉,而女子摇了摇头,以示不介意,随即开口答道:“前执金吾即是妾之夫。”

知道了对方份后,曹cāo)更忍不住骂自己禽兽了,对方丈夫尸骨未寒,自己就惦记人家老婆……

呸!

曹cāo)不由安慰她道:“令夫之事,我也有耳闻,当时……唉,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如果我们当初能尽快击败董贼,也就没这事了。夫人还请……节哀!”

曹cāo)不知道为什么,说话开始有些不太流利了,总感觉心中好像有……一团火。

女子抬眼盯着曹cāo)的眼睛,看得曹cāo)愈发不自在。他视线转向别处:“那……对了,夫人如何称呼?”

“妾姓赵。”

“噢,赵夫人……”曹cāo)忽然反应过来,“夫人将此信给我,可是有何用意?”

赵夫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躬对曹cāo)行了一个大礼,曹cāo)赶忙上前扶起。此时天气转暖,人们穿得衣服普遍比较薄,他这一扶之下,很容易就透过那薄薄的绢纱的衣料,感受到下面的柔软轻盈。

曹cāo)不由面色一红,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像个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样。自己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家中妻妾、侍女亦非少数。

赵夫人似乎并不知道曹cāo)在想什么,开口道:“妾此来,特为来给亡夫求个公道。”

这话瞬间令曹cāo)冷静下来了。他想了想,这胡毋班当初是王匡杀的,而王匡又是受袁绍的指使。这位赵夫人原本是来找袁绍……

不对呀!你若是想求公道,找杀夫仇人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那袁本初还能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祭奠她丈夫?

袁绍就算同她,也是由自己全权处理,但若是处理的方法不合袁绍心意可不行。自己还有求于他呢!

那么他的意见是什么呢?

嗯……袁绍若是不想答应的话,大可一口回绝,没必要把难题交给自己……啧啧,袁绍是想杀王匡么?

利用完人家王匡,让他替自己背锅,之后再把他卖了。而让自己来接待赵夫人,显然也是打算让自己来替他干这件黑活儿,而他从头到尾不出面,不惹是非,不染因果。

哼!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然而自己还不能拒绝,毕竟寄人篱下。

嗯……还是去跟任峻商量下吧!

于是曹cāo)让赵夫人先回去安歇,自己随后再联络她。之后曹cāo)便找到了任峻。

任峻听了曹cāo)的叙述后,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忽然笑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曹cāo)不由脸一红,否认道:“说什么呢,莫要取笑!”

任峻脸色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而后正经替曹cāo)分析道:“明公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如今我们寄人篱下,不得不去干这种下作事。不过事当然不能白干。明公既然肯为他袁本初背锅,替他做了这事,那就有理由向他讨要好处了!”

“地盘?”

任峻点头:“是的。而且不光是袁绍那边,那胡毋班的家族资源亦是不少,明公亦可跟他们索要一些好处。”

胡毋班家提供的好处吗?

曹cāo)听到这,脑中又回想起了赵夫人,心里再度痒痒起来:“嗯,伯达所言有理!”

随即向任峻求教道:“既然要答应她出手对付王匡,那么咱们这边该如何行事?毕竟王匡正是此地的主人,在他地盘上向他动手,难度不小。”

任峻便建议道:“明公勿忧!胡毋班亲属那边肯定会倾力予以援助,他们为了报仇,必然早已做了相应准备,我们可以利用起来。至于咱们这边嘛……咱们的优势是有一支战力尚可的军队。而王匡那边因为之前讨董之时,几度损失%精锐,故而麾下部队质量严重下降。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曹cāo)站起来,开始思考,边想边说道:“精锐……嗯……那王匡是泰山人,之前他麾下的精锐亦来自于他从老家招募的泰山兵。他王匡要想重振军队,就需要再次前往泰山募兵。而泰山郡……据说现在已经落入赵二之手。”

曹cāo)忽然一拍手,想到了注意:“我可去拜见王匡,言明我与赵二有旧,可以书信一封过去,让赵州牧帮忙,协助他回泰山募兵!而等到他离开城池的保护,到时候就有机会了!”

任峻笑着称赞道:“明公英明!”

计议已定,曹cāo)便再度找到了赵夫人,向她说了自己的计划。而赵夫人亦表示自己夫家的家族愿意作为内应居中行事。到时候与曹cāo)的军队联手,里应外合,不愁他王匡不死!

商谈完具体的合作细节后,曹cāo)又忍不住观察起赵夫人来,她今天虽然仍旧穿着丧服,不过却是女装,而非上次的中袍服。

这剪裁得体的衣服,很好地衬托出了她的材,显得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再看脸……似乎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显得特别有女人的味道……

而觉得大仇有望得报的赵夫人,也不再伪装矜持,任由曹cāo)用色眯眯地目光盯着她。

曹cāo)看她不反对,更是惊喜异常,心说有门!

于是转而跟她谈起了常话题,聊起了诗词歌赋,聊着聊着,手便不经意地搭上去了。

而赵夫人也不拒绝,而是任由他。

曹cāo)大喜过望,既然对方不反对,那就是郎有、妾有意,**……岂不美哉!

正当曹cāo)秉承着“先摸手,再摸肘,顺着胳膊往上走”的路,准备继续下一步时,赵夫人却及时抽而出,借口回去安排事,向曹cāo)告辞。

曹cāo)本来还以为唐突了佳人,正懊悔呢,却又听赵夫人说:

“待事成后,妾……必有重谢!”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佻,眉眼间更是色流动,完全就是在暗示他:

只要你帮我把事办成,你就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了!

曹cāo)高兴地送别她,而后在当晚兴奋地与侍女连搞了三次……都矮了一截。

半个月后,王匡将自己的大部队留在城中,由亲信统领。而自己则只带亲随数百人离开了怀县。

袁绍与曹cāo)%他们自然在城门口欢送他离开,看着王匡被自己卖了还对自己说“谢谢啊!”,曹cāo)心中居然没有任何愧疚感。

这可不寻常,要说这曹cāo)以往虽然坏事也没少做,但事后心里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愧疚的。而这次,他心里,只有一团火。

酸枣县。

王匡带着他的人临时在这里安歇。心血来潮之下,他只带着几个仆人去了当初十八路诸侯会盟的地方。

此时的会盟处早已变得一片狼藉,到处是野草、乱石、废弃的台子、草屋、栅栏、垃圾。像极了现如今的十八诸侯。

毕竟这里本来就是郊外,当初为了驻扎关东联盟大军,故而周遭几十里都没有人居住。

一个没人住的地方,谁有心思过来收拾?

王匡走上一段废弃的台阶,心中感叹万分:

“当年十八路诸侯会盟于此,宣誓讨董,号称要齐心戮力,以致臣节。然而现今董卓仍然活得好好的。十八路诸侯却早已解散。真是汉室不幸啊!唉,可怜我王匡,为伐董贼,几次损兵折将,每次兵败后都会再次重新募兵,以备下次战斗。要说十八路诸侯中谁最心向朝廷,我王匡纵使不能排第一,也能排第二了吧!”

“可怜我那些死去的将士,我那些泰山同乡兄弟!他们支持我王匡,甘愿离开家乡陪我兴义兵、讨逆贼。而我又回报了他们什么呢?我只给他们的父母带回一块块灵位而已!我……匡愧对家乡父老啊!呜呜……”

王匡不由潸然泪下。

他又想到,自己愧对的,又何止老乡们呢?就连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也是愧疚至极的。

当年自己酒醉,差点毁了妹妹清白。本来想事后自杀谢罪,却被父亲所阻,父亲说我是家族中难得的人才,不仅要延续香火,还要为振兴家族而努力,不可愧对祖宗。这才作罢。妹妹看我没有受到惩罚,赌气离家出走了。后来听说她被一个叫赵仲的乡下财主占有了,我才愤怒地找上门,把他打死。本以为是救了妹妹,没想到错怪了好人!

为了补偿她,自己便开始想着给她找个好夫婿。听说胡毋班为人随和,之前一直与妻子感很好,最近妻子新薨,正是妹妹的良配!她嫁过去后一定会幸福的!

不过这事当然要问问她的意见,不能强迫。自己没脸去见她,于是便派了自己的仆人赵二狗去跟她说。

赵二狗这家伙虽然喜欢欺负下人,不为自己所喜。但他擅长拍马的,应该可以很好地传达我的意思吧!最关键的是他姓赵,妹妹对他不会太过抵触的。

所幸的是,妹妹答应了,而且听说她嫁过去后,过得幸福。

本来自己以为这就算补偿她了,没想到……那天杀的董贼,干嘛非要派胡毋班来劝降我!

偏偏盟主袁绍的人还不止一次暗示我杀了胡毋班。我既然在诸侯会盟时答应战时一切听从盟主命令,自然不会拒绝,可是……

那时我哭着抱着自己两个外甥,深感对不起他们啊!

唉!

“啊——”一声惨叫打断了王匡的思路。

王匡收起了哀叹,忽然发现周围多了不少人。仔细一看,这些人军容整齐,行动进退有度,居然是一支不弱的军队!

再看自己旁的仆人,皆已中箭倒地。

王匡强作镇定地问道:“你……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一个着丧服的人从军队背后绕了出来,解下了面纱。

“妹妹!”王匡不由惊叫道,居然是她要杀自己!

赵夫人冷冷地望着他,开口道:“王匡,你的死期已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匡便扫周围,发现自己确实逃无可逃,看来今天是真要死在这里了。可惜啊!

可惜大业未成,却要死在自己妹妹手里!

王匡叹息了一声,留下了他的遗言:“妹妹,我知道对不起你,既然你非要现在就杀我,那就动手吧!”

接到王匡死讯的袁绍,在故作惋惜了一番后,接管了河内。之后趁没有外人在时,拍了拍曹cāo)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孟德干得不错!”

曹cāo)则笑而不语。

转离开时,伸手入怀,摸了摸那块带着香气的绢布,上面写着:

“今夜,候君来。”

作者:“我对不起王匡啊,编造故事黑你。虽然后面心里有愧之下给你洗白了,还骂了赵二。然而……请原谅我!”

曹cāo)有一个妾为赵姬,后生子曹茂。但史书对她没有任何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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