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头上戴着之前见过的同款面具，不过给炸毁的差不多了，倒是再辨认不出面具上本来是什么图案。
没管卡片和碎裂的魔药瓶这些明显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戴维弯腰将尸体身上的那本小册子捡了起来。
拍了拍上面的灰烬，露出了其本来面目。
小册子的材质是一种他不认识的纸张，不过看样子并不坚固，在爆炸中只剩下半本的几张纸片，内容并不多。
上面写的是罕见的拉索尔文，戴维翻了一面，依稀辨认出来了上面的几个自己知道的单词。
“鼠尾草、木化石、硫磺……”
“这似乎是一张配方？”
虽然不知道小册子的前半部分被毁掉的是什么，但是这后半部分似乎还残留着一张不知道完整不完整的配方。
就是不知道是魔药学的配方，还是其他学科的。
周围响起了其他学徒们的脚步声，戴维便赶紧将小册子揣进怀里。
拉索尔文据说是远古精灵们使用的语言，用拉索尔文记录的东西，最起码肯定不是一般货色。
这玩意算是他的战利品，当然是不可能留下来给别人。
“怎么回事？”
“有人做实验又爆炸了吗？”
“在屋里做实验？疯了吧？”
走廊的另一边，传来了其他学徒的声音。
一个个学徒出现，发现了戴维和他脚下的尸体。
“哇，死人了！”
“怎么死这么惨……谁动的手？是这家伙？”
“快点上报给导师们，死人了那事可就不小了！”
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刚才爆炸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是三十二层，估计连三十层二十九层都听到了。
再加上这惨烈的现场，藏是肯定不可能藏的住的。
事实上，事情涉及到“灰桌”，戴维本来就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当然，这些人围观归围观，但是靠近是不可能的。
要是被戴维赖上了当成同伙，他们可没人说理去。
终于，几个身披灰袍的巫师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过来。
看见他们，周围其他的学徒纷纷闭嘴退避三舍，仿佛碰到了会招来什么不幸一般。
灰，在巫师们的认知中是个很严肃的颜色。
灰袍，在学院中便意味着执法巫师。
担任执法巫师的都是正式巫师，而且他们和那些愿意给学徒们上课的导师不同，性格冷僻，生人勿进。
学徒们触犯了学院的规则，最后往往都是由执法巫师们来处理。
他们的手段也十分简单——轻的就抓进监牢施以刑罚，重的直接当场击杀。
每年难免有一些学徒触犯的学院的规则，处理他们的执法巫师们可以说毫不留情。
案发现场只有戴维一人，他也没有什么抵抗的意思，伸手露出了手指上的戒指。
“我是伊苏导师的正式学徒，这些是之前学院剿灭的那个组织的残党，刚才他妄图袭击我，被我击杀了。”
他用最快的语速和最清晰的语言将刚才的事描述了一遍。
学院对于这个被戴维称为“灰桌”的组织应该是有所记录的，事情闹的这么大，相信这里两个执法巫师应该也听说过。
几位灰袍巫师对视一眼，望向戴维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说在狡辩，但是最起码就他是正式学徒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态度放缓了。
正式学徒，最起码背后肯定是有正式巫师的。
手段太过分的话，招惹上背后的正式巫师，就算是他们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随后的流程，就没那么简单了。
戴维再怎么说也是杀了人了，还是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关押室，一个不足两平米的小房间。
三面都是墙壁，唯有正前方是一道厚厚的金属门。
戴维被戴上了控制体内魔力释放的手铐，就这么坐在了关押室里冰凉的地上。
幸好他还没被当成是真正的犯人，没有被搜身，否则身上一大堆东西都要给搜出来了。
别的还好，那张小册子，戴维是已经将其认定为宝贝的，怎么可能轻易交出来？
没事干也无聊，戴维干脆拿出了那两本新购买的元素学书籍。
看书消耗的是精神力，他被限制的是魔力，这点倒是不冲突。
刚才杀人的事对他来说倒是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戴维最初还对自己很惊讶，但是一想到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地方，便释然了。
在生命并不值钱的地方，死亡，也就被人看得淡了。
连他，现在也是如此。
好在，学院这边处理的也并不慢。两个小时之后，他就被放了出来。
前来接他的是格伦，作为伊苏太太门下的“首席学徒”，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他来处理的。
“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剿灭了。”
带着戴维走出关押室，格伦一脸愤愤不平。
“那些家伙是真的不靠谱，具体的东西还全都保密了，这让我们其他人怎么放心？”
“确实。”
戴维也很认可这一点。
这件事从梅莉那里开始，他其实就算是半个当事人。
结果从学院这里一点额外的信息都没得到，还被余孽给找上了门。
确实是学院在保护学徒这一点上做的不够好。
不过也奇怪，正常来说，那些家伙主力都被剿灭了，那么剩下的这些人……怎么说都应该低调点吧？
竟然还这个时候来主动找他的麻烦。
难道他戴维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聊了几句，格伦便将话题转移到喝酒上。
“走，带你喝酒去！洗一洗晦气！”
“你应该也十六岁了吧？在阿尔尼亚那种地方，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怎么能不喝酒呢？走，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酒馆，今晚带你开开眼！”
“……喝酒就算了，马上就要考核了，我还得复习呢。”
戴维连声拒绝。
先不说他本来就不爱喝酒，再说，他也怕格伦喝醉了干出些什么吓人的事出来。
万一把自己吃了怎么办？
他一个三等学徒，可绝对不是一等学徒的格伦的对手……
告别了格伦，戴维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门都被炸毁了，走廊到现在都是乌黑一片，这里住是没法住了。
但是里面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就这么放着的。
戴维只能打算将其全部运到实验室去。
这些炼制器材，对于他现在的身份而言，也并不是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不过还是得找住处了……”
“那便等到考核结束，我晋升二等学徒的时候好了。”
“这几天，还是得先在实验室里借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