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束缚

“真的吗?”

朽木冬子像是不信一般,反问了一句。

“真的!我可以发誓!”

夜无月连忙点头,心里欲哭无泪的。

冬子这么没防备,真的很令他困扰的啊!

万一忍不住了,那该怎么办?

到时,冬子要是推开了他,不是会很尴尬?

不,大抵是不会推开的吧?

不过就这么屈从于欲望把她夺去,未免太过轻浮。

这一瞬,夜无月思绪万千,想了很多该想的,也有很多不该想的。

“我相信月。”

朽木冬子轻声回应后,挣开了他的手,没再去解开衣扣。

“呼……”

而夜无月也顿时松了口气,睁开了眼。

可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雪白的肌肤与精致、凹凸有致的锁骨。

故此,他立马又闭上眼,叫苦不迭道:“冬子,你把衣扣先系上啊!”

“月帮我系吧。”

“为什么啊?!”

“想让月系。”

朽木冬子轻声说着,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将头贴近。

“我,我不能拒绝吗?”

“月实在不想的话。”

“……好,好吧,难得冬子撒娇,就这一次啊!”

夜无月听着她轻柔的语气,沉默半晌后咬了咬牙,决定帮她系!

他睁开眼,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凑近到衣领前,将扣子一粒粒系好。

这一过程中,他都在尽量避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可惜,因为紧张和手抖,偶尔还是会碰到的。

还有因为在低头着,所以能清楚看见一条深沟,在其两旁是丰满挺立的胸。

‘这是什么惩罚play啊?!’

夜无月紧咬牙关地系好衣扣后,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要不是他定力好,再加上压枪有一套,不然就要丢人了!

“谢谢,月。”

朽木冬子见他系好,重新伏回他胸口上。

“下次别这样了,要有点防备啊!”

“对月不需要防备。”

“话,话是这么说……但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男人都是欲望生物。”

夜无月露出苦笑,稍稍感到头疼与无奈。

“欲望生物?月有什么欲望?”

朽木冬子依旧伏在他胸口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打进。

这令夜无月感觉痒痒的,脸色不禁红了几分。

“就,就是那个……”

“是说**吗?”

“你既然知道,那就该要有防备呀。”

“月想要的话,可以。”

夜无月闻言,无言地推开了她,起身深吸了口气。

“冬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撂下一句话,便提起一侧放着的礼品袋,匆匆拉开和室门离去。

“月……”

朽木冬子就这样看着他离去,没有阻拦,眼里有些迷惘。

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但仔细想了想,也没觉得哪里有错。

夜无月从和室离去后,一溜烟地就来到玄关处换鞋,离开朽木府。

‘还好我跑的快……’

他抬头看着夜幕繁星点点,长舒了口气。

好在刚刚成功跑掉了,不然再耽搁一会,说不定就真的推倒朽木冬子了!

不过放心之余,另一种忧虑不免又生了起来。

‘就这样跑掉,会不会让冬子误会啊?’

‘要是她觉得我是因为不开心跑掉的,那该怎么解释清楚呢?’

‘唉,真是麻烦啊……’

带着这样的心绪,夜无月乘上了回家的电车。

途中,他向冬子打去电话,向她说明刚刚的情况。

“那个……冬子,抱歉!刚刚突然就告别了”

“生气?没有啦,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你出手”

“为什么要怕?笨蛋,我当然是想更珍惜你啊……”

于是乎,从乘上电车,到一路走回家,他都在和朽木冬子保持通话。

甚至于回到家,又津津有味地聊了十几分钟后,方才挂断。

“真是个笨蛋呢……”

——

十月三号,新的一周,周一。

夜无月对着全身镜穿上熨的笔直、毫无一丝褶皱的冬季校服,束紧了领带。

随后,他提着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上学,迎接着美好的每一天。

来到教室,一眼就看到侧头眺望窗外的平泽由一。

“哟,早上好啊。”

夜无月走上去打了个招呼,接着道:“腿怎么样了?修养了三天,没事了吧?”

“托你的福,没事了。”

平泽由一头也没回地说道,依旧在眺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今天的天气,也算不上多好。没太阳也就算了,连朵云也没。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无聊……”

夜无月见状,笑了笑后将放好,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你平时都在看什么呢?”

“人和人不能相提并论,我看的是世界,你看的是眼前,懂不?”

“少吹嘘了,我们看的不都是一样的?”

“所以说人和人不能相提并论啊……”

一番拌嘴后,迎来了班会,日常也在一如既往地推动着。

到了午休,也是愉快地吃便当、惬意品茶、练习画画。

而等到了下午,开始办学习会,毕竟过几天就要进行月测了,现在得为两名‘吊车尾’进行临阵磨枪。

“冬子,我的画画技术有提升吗?”

夜无月一手摸着下巴,看着面前这幅没个鸟样的鸟,心里犯了嘀咕。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自己是越画越回去了,根本就没点长进!

这不,一旁微微蹙着眉头的朽木冬子,就很好证明了这点。

她切实感受到,夜无月的画技没有丝毫长进,每每落笔画出的线条,都像受了诅咒一般,以奇怪的方式歪斜着。

明明落笔很稳,手也没有一丝抖动,画出的线条却是歪的!

“月,你……”

朽木冬子迟疑着,不知怎么开口评价好,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说辞。

总不能直接说他没有丝毫绘画天赋吧?

但即便没有绘画天赋,练习这么久也应该能画出只鸟来的啊?

真是奇了个怪的。

“冬子,不必说了,我懂得。”

夜无月露出苦笑,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奈!

“月,你试着画点其他的看看吧?从其他的基础入手。”

“其他的?有什么初学者能画的吗?”

“比如花草树木什么的,或者人体写生。”

“我连只巴掌大的鸟都画不好,还能进行人体写生的吗?”

两人就这样讨论了好一会,最终决定画一些3d正方形、花、树、瓶瓶罐罐等等。

令人惊讶的是,夜无月画这些东西出奇的顺利,甚至可以说是美观!

比如3d正方形,能画的四面板正,立体无比,根根线条也是直的跟用尺子画的一般!

还有那些花草树木、宝特瓶,也能画的有模有样,不像是初学者那般。

但重新去画鸟时,又变得歪歪斜斜,一塌糊涂。

“真是奇怪了,我不会真被诅咒了吧?”

夜无月见状,心里不免犯了嘀咕,寻思这个世界不会还有神鬼妖魔吧?

那有就有吧,怎么还有诅咒人不能画鸟的妖魔鬼怪呢?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朽木冬子轻声安慰道:“月,别灰心。”

“不,我没灰心,不就是只鸟么?我一定会画出来的!”

“嗯,我相信月。”

“那让我们继续开始练习吧!”

如此,到了放学时间,夜无月第一次选择先送朽木冬子回去。

至于理由,朽木冬子没问,他也没主动说明。

“明天见,月。”

在朽木府前,两人抱了一会后告别,彼此转身背道而驰。

“樱,我不会真被诅咒了吧?这不能画鸟的事,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电车后排上,夜无月脸色有些疑惑,这一路想破脑袋,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今天先送朽木冬子回家,目的就是为了和久岛樱单独相处,询问她这件事。

“并没有异常,我没感觉出来。”

久岛樱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一番后,摇了摇头,表示一切正常。

“那怎么回事啊?明明画其他都没问题的!”

“心境问题吧。月君想画的鸟是叫「琉璃之鸟」吧?”

“嗯,是一只展翅欲飞,挣脱壳中束缚,得到自由的鸟。”

夜无月点点头,不知她突然问这个干嘛。

难不成问题是出在鸟身上了?是这「琉璃之鸟」不愿意让自己画出来?

“月君,你和冬子的心不自由,是画不出来的。”

久岛樱轻声解释着问题所在,伸出一根青葱玉指,点在夜无月的心口上。

在其胸膛之下,那颗跳动的心,像是被无形枷锁牢牢束缚住一般。

虽然是在鲜明、有力地跳动着,但却有了局限性,有了许多顾虑。

“我,我和冬子不自由?那是什么意思?”

夜无月愕然,不知其中含义,也不知冬子为何不自由。

他不自由那倒情有可原,毕竟是夹杂在两者中间,是一定要全身心去奉献,去顾虑的。

当然,这是他自我以为的不自由。

但在久岛樱看来,这层不自由是另一种意思。

“字面意思,这得月君和冬子自己去挣脱了。”

“那意思是,我的心境一朝得不到自由,一朝就画不出「琉璃之鸟」来?”

久岛樱点点头,轻声道:“嗯,首先月君得自由,才能去给予冬子自由。”

“我知道了……”

夜无月自语般的呢喃一声后,眼里有些恍惚。

他在思考着,冬子为何不自由,是被哪束缚住了?

家族?也不太像啊,毕竟奉子挺和善忠心的。

感情?明明最近的情感已经丰富起来了,脸色和语气都没以往那么淡漠,偶尔也会变得柔和。

难不成是还没真正笑过?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那自己就没辙了。

毕竟如今已是竭尽全力去给予冬子幸福了,一直都在为她考虑着,烦恼着。

在约会、单独相处时,她肯定也感到过开心的,但就是没能笑出来……

“月君别多想了,冬子的不自由和你本身有关。”

久岛樱看着他神色不停变幻着,时而忧虑,时而纳闷,时而自责。

夜无月愕然了一瞬后,试探性问道:“和我有关?能……再说一点吗?”

“她还不太了解你。”

“……”

夜无月沉默了,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月君,你在熠熠生辉的同时,身边的人总会感觉你在渐行渐远,”

“冬子对你的感觉,应该是在患得患失,毕竟你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怕你有朝一日会离去,”

“而原因,想必月君也明白,你也有在努力去让她感受到你不会离开,会一直陪着,”

“但话语有时是苍白无力的,没法去证明什么,行动有时候也是……”

久岛樱在缓缓说着,夜无月在静静听着、思考着。

“月君,去拿回那两枚戒指,找个时间给她如何?这样说不定能让她感受到羁绊的存在。”

最终,久岛樱给出一个提议,也算是给出一个抉择。

这两枚戒指无比重要,不光是材料的价值,更是意义上的珍贵!

“不,那两枚戒指我不会收回,这是我和你的。”

夜无月摇摇头,拒绝收回,也从没想过要将其收回,送给其他人。

这两枚对戒,只能是他和久岛樱的,绝不可能会有第三持有者!

“樱,冬子很重要,你也一样重要,”

“你是救赎我的人,冬子是我想救赎的人,你们都是我缺一不可的人,”

“还有,我爱久岛樱这份心意,一直是坚定不移,未曾少过一分一毫,只会与日俱增……”

夜无月一边说,一边握紧了久岛樱的手,拉她入怀相拥,感受她身上的清香,身体的柔软温热。

最近他是在将大部分心思倾向朽木冬子,但并不代表有在冷落久岛樱。

他们还是每天会互发短信,闲聊几句,在四下无人的课余时间,在隐蔽的校庭相拥相吻。

两人早已是密不可分,彼此之间心意相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他们并不需要无时无刻黏在一起,来表明心意。他们只需要互相默默陪伴,互相理解就已足矣。

毕竟他们已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有了许多弥足珍贵的回忆,切实地将幸福抓进心里了。

“笨蛋,我也爱你。”

久岛樱轻嗔一声,手捧起他的侧脸,仰头吻了上去。

对此,夜无月给予热烈回应,激进地和她缠绵,直到窒息。

“樱,就像那天在轻井泽说的一样,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

“我夜无月唯独对这件事很有自信,也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这一刻的夜无月,眼神很坚毅,声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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