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见一回少一回

银雀说着少年时的憾事,让乔岚回忆起了些幼年的记忆。

人生苦短,遗憾自是越少越好。

乔岚慈爱笑着,“等花灯会开了,我给你买一盏花灯就是了,莫要惦记了!”

银雀当即双目放光,欢喜看向乔岚,“老夫人,您待银雀真好!”

其他几个伺候在乔岚身边的丫鬟听罢,脸上带着些许醋意道:“婢子也没去过京城的花灯会,没买过花灯。”

还有酸溜溜的,“老夫人眼里只有银雀,看不到我们几个了……”

乔岚身边伺候的丫鬟各个容貌出众、气质过人,平日里的穿衣打扮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都是不差的。

乔岚是个乐于欣赏美好事物的人,平时对身边的貌美姑娘宽容得很,更有几分慈爱在其中,主仆间的氛围不似其他人家那般阶级森严。

见到一群小姑娘为她争风吃醋,乔岚怎能不开口劝上几句。

“买,都买!一人买上一盏,湘嬷嬷我也买!”

屋内的年轻丫鬟们听了后一个个心满意足,候在旁边的湘嬷嬷亦是眼角笑出了厚厚的皱纹。

府上的老太太想要去看花灯会,自是全家老小全出动。

往年的花灯会一般在正月初五开始,大街上的商铺和专门负责花灯会的官吏会在初五前陆续挂上花灯。可要是想多瞧些花灯,还得等上几日。

就这么拖到了正月初八,段家老小齐出动看花灯去了。

马车一到街上,家中的孩子就迫不及待下了马车,盯着街上的花样精美款式各异的花灯挪不动步子。

听得外头热闹的动静,乔岚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了马车。饶是看过城市明亮霓虹灯夜景的乔岚,望着这满眼的花灯,一盏盏一串串,挂与树梢屋檐,在寒风中微微闪动,大致明白了什么叫“更吹落、星如雨”,心中更是忍不住的赞叹。

京城大街上的雪日日都被人清扫过,连带着屋檐下冰锥都瞧了下来,只能屋顶存着少许的白雪,即便偶尔有寒风拂过,并不怎么冷。

为人父母的,总是不那么容易放心,王氏与尚氏等人跟着从马车里追了出来,让丫鬟给家里的孩子套上了披风,还往手中塞了暖炉,确定浑身上下没有遗漏后才让孩子们自己去玩,当然这仆妇小厮都是要跟在身边的。

拾捣好了孩子后,几个儿媳才把注意力分到乔岚这边,走到乔岚身边问安,似要陪着她逛花灯会。

乔岚扫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大街,街上并肩行走的青年男女及夫妻不少,这大过节的,谁不想要点甜蜜空间呢?

作为宽厚的长辈,乔岚直接开口道,“你们自己去逛自己的吧,难得几个小子不在身边,能独享一会儿清静,我老婆子自个儿看看。”

段茗敬似没注意到这满大街的特殊氛围,更不明白乔岚的苦心,拧着眉头神色苦恼道:“娘亲可是嫌儿子吵了?”

尚氏站在丈夫身边轻轻扶额,神色带着些许无奈。

乔岚瞪了一眼段茗敬,怎么这个成婚十来年的人这么不懂风情。干脆道,“你成婚这么久了,带你媳妇出门买过几次首饰?陪她去过什么地方?”

乔岚这一问,段茗敬当即就掐着指头细细算了起来。

他与尚氏成婚数十载,未成亲前一同出门的次数有多少次,这成亲后出门的次数又是多少……

尚氏一进门就怀孕了,生了孩子后更是直接在府内休养,不怎么出过门,相隔十几年之远,真的很难算明白。

见段茗敬掐着指头认真算了半天,乔岚忍不住叹气!

她在意的是这个吗?

“离京到回京这五六年的光景,你给你媳妇买过什么?回京后你也没给她买半只簪子。难得出来看看,你不去带她去买些首饰面头,添些胭脂水粉!”乔岚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

段茗敬听罢立刻使劲点头,“知道了,娘!儿子这就去……”

接着拽起旁边的尚氏,跟完成任务一般,直接去街上找铺子买首饰完成委托。

乔岚:……

好在不是她自己生的,不然她真得气死!

段茗青是个通透的,带着柳氏立刻过来行了个礼,“娘,儿子带着柳氏去花灯会上逛逛。”

跟在段茗青身边的柳氏面上带着几分羞怯之色。

“去吧,银子不够,让人去府上取。”乔岚说道。

经历过了先前的抄家,段家的人都过的很节省。

来京城以后家中人月银按分利涨了不少,可毕竟京城物价贵,百来两一套的面头再常见不过,段茗青还未出仕,囊中羞涩亦是常事。

“儿子省得!”段茗青应下后,带着柳氏慢慢融入了人海里。

至于旁的段茗琛,似乎比段茗敬还要无情几分。

站在马车旁的位置,时而看看花灯时而看向乔岚,没有丝毫羡慕或向往的神色,更没有孤单!

乔岚看了会儿小儿子,又看向跑到人堆里的小孙子孙女,开口道,“你去看着思棋思画她们,小心一些,再给她们买盏花灯玩玩。”

纵然有仆妇小厮,可那些仆妇向来是听主子意见的,几个孩子年纪小,若是遇到奸商什么的,指不定会吃亏。

“儿子知道了。”段茗琛说罢也跟着脱离了大队伍。

瞧见小儿子高壮挺拔的背影,乔岚忽的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这直男性子都是从她这里遗传的?段茗青不是她亲生的,便没那么直?

乔岚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很快把这些抛在一旁,继而带着王氏、段思彤及飞燕等人慢悠悠逛起了花灯会。

一路上,卖花灯的不少,乔岚想起了原先答应银雀等人事,由着身边的丫鬟们一个个上前挑选花灯。

连带着王氏和段思彤等人她都督促了几句,小姑娘们开心上前挑着花灯,氛围好不热闹。

王氏笑着拒绝了,“娘,儿媳这么大岁数了,用不着这些年轻人用的玩意。”

这话乔岚是怎么都不赞同的,像她这么大岁数都想跟着孩子一起蹦蹦跳跳玩,年轻多好啊!

虽然她可以脸皮厚,不要脸面,但为了家里人总是要顾忌一番。

便以过来人的身份劝着王氏道,“你这岁数在我眼里都是孩子!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见一年少一回,莫拘着自己,喜欢便买,这钱我给你出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乔岚有这么个底气和实力。

王氏用帕子抵唇笑得开心,“那我可算是沾孩子们的光了!”

飞燕懵懂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思了片刻,直接蹭到乔岚跟前,拿着选中的飞鸟形状的花灯直接往乔岚手里塞,“奶奶,给你灯。”

乔岚笑着摸了摸飞燕的头,一家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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