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应激昏迷

海葬当天,帝都的天气依旧阴沉。

傅止寒三人来到海边,狂风席卷浪潮,沙尘飞扬。

简单的吟诵完送葬的经文,傅老爷子的骨灰也随着风浪飘散在海面上。

阮灵的一头秀发被海风吹得杂乱。

她抬手按住发尾,对着大海低声道:“爷爷,我们都很好,别担心。”

傅澈有些想哭,但遏制住了。

他呆呆的望着海平面,思绪万千。

傅止寒保持沉默,只是眼底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海浪一般。

他们在海边逗留了许久。

阮灵沿着沙滩缓慢的踱步,她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见状,傅澈先回车上,不打扰二人。

傅止寒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俯身低问道:“想到什么了吗?”

“我是被一个海民捞起来送过去医院的,他说,当时就是在海边捡到的我。”阮灵回想半年前的事,思绪有些模糊。

她醒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钱付医药费,只能跑路,然后浪迹在各个垃圾堆。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来到海边。

傅止寒捏紧对方的手,不断传递温热,“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

他深知阮灵对大海的恐惧,所有才不敢逼问得太紧。

海风拂面,刺激着阮灵的某根神经。

她望着渺茫的海面,忽然觉得后脑一阵刺痛。

“啊!”阮灵的耳朵响起轰鸣声,紧接着就半蹲在地上。

傅止寒心头一紧,慌忙把人抱住,“别怕,我在这里!”

耳畔的风声越发尖锐,她痛苦的捂住太阳穴。

大脑里再度拼凑出许多碎片化的记忆。

视线一晃,幼年的阮灵出现在眼前,紧接着又闪过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从今天起,你叫阮灵。”

幼年的阮灵以飞速成长,男人始终陪伴在她的左右。

——“灵灵,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她从稚嫩的儿童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游走在各种场合,时而扮作学生,时而扮作名媛,时而又是神秘的特工。

不管她如何成长如何变化,男人的样子永远不变。

——“等这个任务结束,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比如,寻找你的家人。”

记忆到这里瞬间破裂,美好消散,紧接着席卷进阮灵大脑的是无尽的呼啸声与电流声。

她被困在船舱里,像个囚犯。

男人再次出现,脸上却没了以往教导她时的温和。

——“阮灵,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欣赏你。但任务失败了,总要有人负责。”

下一秒,海水倾灌,她陷入无边黑暗,彻底失去知觉。

阮灵晕倒在傅止寒的怀里,后者心急如焚,抱着她直奔医院。

坐在车上的傅澈见状,也被吓了一跳。

他连忙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晕倒了?”

傅止寒目光犀利的看向司机,“先去医院。”

今天正巧是顾北值班。

他把人送进抢救室,并拦住兄弟二人,“请你们在外面等候。”

傅止寒紧紧的捏着他的肩膀,双眼黑沉如眸。

这一刻,顾北忽然与他心意相通,“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顾北挣脱他的钳制,一头扎进抢救室内。

没多久,抢救室外又赶来一人。

司妃儿接到电话就来了。

她现在算是阮灵的主治医师。

司妃儿在门口和傅止寒打了个照面。

她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钻进抢救室。

阮灵的情况不算严重,就是创伤后的应激昏迷,确定生命体征稳定后就被送到病房了。

“暂时先留院观察一天,她醒了通知我,还需要做个脑部检查。”顾北耐心的检查设备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

傅止寒点头,嗓音略显沙哑,“有劳。”

两人没什么可聊的,倒是傅澈格外上心,又问了不少问题。

为了不影响阮灵休息,顾北及时打住,带着司妃儿离开病房。

司妃儿在关门之际又忍不住看了傅止寒一眼。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对上目光的瞬间很难再移开。

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刚才那个人,是阮灵的朋友吗?看着好像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顾北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道:“那是阮灵的丈夫,傅止寒。”

“阮灵居然结婚了?看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司妃儿露出诧异的表情,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顾北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但很快又收敛。

他深呼吸,“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司妃儿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对了,你说那个人叫傅止寒,难道是帝都傅家的新晋掌权人?”

“嗯。”顾北的回答依旧冷淡,似乎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司妃儿却没有注意他的表情,而是低声嘀咕道:“想不到看上去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居然是傅家的女主人,也太匪夷所思了。”

说着,她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难怪觉得眼熟,经常在报纸上出现。”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

顾北顿步,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有些怀疑,“你来帝都也有段时间了,这些新闻应该略有耳闻才对。”

只要是在帝都生活的人,没有不知道傅止寒的。

司妃儿表情一滞,很快又笑道:“我才回国,接收消息的速度可没有顾医生快,不瞒你说,就连傅止寒的名号我也是前几天看财经新闻才知道的。”

两人现在是同事关系,但顾北和她并不算投机。

话题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终止了。

顾北推开办公室的门,“我还有事,失陪了,如果你想了解,网上有很多关于他的报道,或者等阮灵醒了问她也可以。”

“回见,我就是随口一问,对他没什么好奇的。”司妃儿和他挥了挥手,潇洒的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她的办公室并不在这层楼。

司妃儿回到心理咨询室,拉开椅子坐下。

她双手交叠,抵在尖锐的下巴处,口中念念有词,“傅……止寒,有意思。”

司妃儿人畜无害的脸上忽然散射出一道精光,随机又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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