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马车不住颠簸，柳素也只得让萧景珩靠在自己身边，伸手小心扶住。
从没想过，这一世，她还能与他如此近距离的相靠。
她无意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曾经萧景珩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此刻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原以为自己会恨，可转念想来，前世那个疯狂的萧景珩都是因为她才变成那个模样。
她为李行做了太多错事，也对不起太多人。
柳素回过神，不禁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那双眸子，让她恍然又记起前世所发生的事。
……
栖凤宫
与萧启临大婚后，那个男人一纸诏书将她封为静美人，取沉静乖巧之意。并吩咐她要懂得规矩，多到此处来侍奉陈皇后。
虽无人授意，可经历被萧启临羞辱之事后，整个北元皇宫都知她身份低贱，各宫妃嫔也都为了取悦萧启临，刻意羞辱于她。
陈皇后瞟了一眼正在给自己洗脚的美人，忽而抬脚狠狠的踢在她脸上，顺带将一盆洗脚水一并洒翻在地。
“洗个脚都不会，怎么伺候皇上！”
柳素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身上溅满了污水，却先顾着调整好跪姿俯首道：“臣妾知错，还请娘娘教诲。”
瞧着她脸上仍旧没有一丝惊恐与惧怕，始终安静又乖巧，陈皇后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脾气。
她服侍皇上多年，深知皇上最喜欢这样听话的女人，依着她这副漂亮的脸蛋，若是能一直如此隐忍下去，只怕早晚有一日皇上会喜欢上她。
陈皇后眸光微转，随即将脚抬起，柳素会意，拿起绢帕替她擦干，穿好鞋袜，继而听她语气缓和了些许。
“你也不要怪本宫，本宫都是为了你好，这宫里妃嫔无数，各个都是伺候皇上的好手，你这刚进宫几日，若是做的不当得了皇上厌烦，岂不是辜负了豫皇对我北元的一片心意。”
柳素俯身磕头回道：“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陈皇后瞥了一眼，面对这样温驯的女子，她一时也没了指责的欲望，只摆摆手道：“下去吧。”
柳素又俯身磕头，随即利落的将洗脚盆等物端起，一并退了出去。
瞧着她离开，陈皇后思虑片刻，招来身边的丫头附耳低语了几声，随即微微挑了挑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柳素敛着眸子穿过御花园的小径，周围的宫婢与内侍不禁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行至偏僻处，忽而有几名宫婢拦住去路。
“静美人，容妃娘娘有请，劳美人随奴婢走一趟。”
柳素并不怎么了解这宫中的情况，只大致知道一些。
这容妃家世显赫，自进宫以来盛宠不衰，是陈皇后的死对头。
无论是谁，她都得罪不起。
“可否容我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娘娘？”
宫婢面对她的请求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们娘娘不喜欢等人，这就走吧。”
见几人强硬，柳素也便不再违抗。
可却不想，这几人却将她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她心里始终有警惕，可还是没能避免这样的陷阱。
殿门被三道门栓插上，她看着几名宫婢走上前，自内殿中又走出几名内侍，似乎是怕她会逃跑。
柳素不禁后退几步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娘娘吩咐了，要教美人如何伺候皇上。”
说着，便向一旁的内侍使了眼色，示意将她抓住。
几人将她手脚用绸带束起，只见一旁的宫婢用托盘端来一些药杵形状的玉制器具，有大有小，有粗有细。
继而身边的婢子便上前来扯她的衣裳。
柳素咬紧唇瓣，死死盯着那些玉器，心里不由得升起浓浓的屈辱。
她自是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她用力的挣扎，却被几人死死按住，不能挣脱。
宫殿中不住回荡着女子痛苦的叫声。
不知持续了多久，只见一行宫婢与内侍自殿中离开。
榻上的女子衣衫不整，躺在柔软的锦衾上恍若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身上露出的肌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红痕与紫青。
可她一直都很平静，平静的撑起身子穿好衣衫，步履困难的走出宫殿。
至一处偏僻的长廊，她始终隐忍着身上的不适与疼痛，扶着柱子小心翼翼往前移动，原本朱红的唇瓣此刻已然泛白。
萧景珩远远瞧着廊中的女子，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
“你还好吗？”
柳素额头沁着冷汗，抬眸间恰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不愿面前的人知晓方才发生过的事，可才走出两步，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晕倒前，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萧景珩眸中一闪而逝的那抹关切。
待她再醒来时，已回到自己宫中。
一旁衣裤上的血迹深深刺痛了她自己的双眼。
那时她曾发誓，这一切的一切，总有一日她要加倍还回去。
……
柳素回过神，微微别开目光，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馆驿外，她吩咐人将萧景珩等人扶回房间，随即对月溪道：“你去一趟王府，问楚先生拿两瓶清脉丹送来。”
月溪应声颔首，又叮嘱一句：“姑娘在此等我，不可离开。”
才安心往王府而去。
柳素收回目光走进馆驿，犹豫片刻推门走进了萧景珩的房间。
萧景珩半倚在床头，动了动唇瓣，半晌才自喉头挤出一个字：“水……”
听罢，柳素拂衣上前斟了杯茶，随即坐在床畔扶着他坐起身子，一点点喂他喝下。
萧景珩始终抬眸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姑娘，正当她要拿开空杯时，却突然被他握住手。
柳素似是被吓的一惊，身子一抖，随即看着他的眼睛，眉头微蹙，一字一句道：“你没事。”
只见萧景珩微微扬起唇角，另一只手自她腰间环住：“你希望我有事？”
柳素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反手便给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
“无耻。”
可萧景珩却不怒反笑，从床上坐起身，一脚踩在床沿，将手肘搭在膝盖之上，另一手轻轻摸了摸脸颊。
“骂得好，我喜欢听。”
说罢蓦地伸出手，用力将柳素拽倒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