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专宠弃妃好嚣张 (.)”!
大家也不是什么笨蛋,很快就回过味儿来。
凤卿酒一番话,犀利而又透彻,直击要害。
大家看向聂书祺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很难想象,才名远播的探花郎,居然是这种龌龊卑鄙的伪君子?
聂书祺气得要死,却不敢跟战王顶撞,更不敢冒犯声名赫赫的战王妃,只能向一旁的周懿大学士投去求救的眼神。
周懿一直暗恋战王府的侧妃萧亦姝。
他对战王,抱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敌意。
周懿故意替聂书祺挺身而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王妃!第三局还是由我出题吧?这样,才算公平!”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
斗牛图的比试中,琴师橦楼虽然赢了,但是他有凤卿酒的提点协助。
严格算起来,聂书祺应该是吃亏的。
聂书祺心情稍霁,附和道:“对!应该交给周大学士出题!”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唐昭明有点瞧不上橦楼的贱籍身份。
先前两次比试,橦楼表现突出,甚至赢了一局,但是在唐昭明看来,他被教坊司驱逐,居无定所,身份卑微。
跟身为探花郎的聂书祺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半点优势!
唐昭明冷嘲道:“探花郎前程远大,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倒是这个教坊司琴师,处处刁难,处处苛责,真正是居心不良!”
橦楼不知道如何替自己辩解。
大家似乎误会了?
他向来木讷,不善言辞,只能傻乎乎地站着不动。
凤卿酒牵起唇角,利落地反驳道:“唐公子真是爱说笑!橦楼从进门到现在没有讲过半句话!莫非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听得懂他心底的声音?还是你……胡乱臆测,仅凭第一印象便给人妄下论断?”
唐昭明不服气,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凤卿酒争辩起来。
凤卿酒据理力争,当然不会轻易松口。
楚因宸看着好笑,便抓住凤卿酒的小手细细摩挲一番,笑道:“王妃不必理会这种无聊的闲人。”
凤卿酒故意嚣张地回道:“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周懿大学士赶紧将气愤异常的唐昭明制止住,劝诫道:“行了行了!唐公子!你别跟女子一般见识。”
唐昭明气得够呛,伸手扇了扇,样子有点急猴白脸。
关键时刻,楚因宸当然要选择维护自家王妃,冷着脸回道:“诸位!日久见人心,橦楼公子的才华也是有目共睹,诸位如果有异议,本王也不会在意。”
琴师橦楼是他选择的幕僚。
当然要护着。
看到战王发威,众人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忤逆战王的意思。
第三局,交给周懿大学士出题。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一番,最后决定比画。
绘画主题是簪花仕女图。
凤卿酒站在橦楼身边,一眼不错地盯着。
她的鼓励和支持,悉数落在橦楼和槐袖师父眼中。
槐袖师父觉得十分欣慰,橦楼则是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之情。
橦楼的用笔和线条细劲有神,流动多姿。
浓丽的设色,头发的钩染,面部的晕色,衣着的装饰,都极尽工巧之能事,用笔劲简,色彩柔艳,穷丹青之妙。
对面的聂书祺也很快就画好了。
两人将画作交给楚因宸和姜柒师傅一同品鉴。
姜柒师傅仔细欣赏一番,笑道:“似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之前聂书祺口口声声说自己跟橦楼之间属于亦师亦友的关系,两人的书法和画作风格如此相近,如此苟同,恐怕……
这话十之九八不是开玩笑的。
楚因宸虽然不擅长工笔绘画,但是他眼界奇高,品位独特,而且从小耳濡目染,对君子六艺也是极为熟悉和精通。
楚因宸能准确地将橦楼公子的作品分辨出来,笑道:“本王还是觉得这一幅更好!”
就是一种奇怪的第六感。
凤卿酒表示赞同,附和道:“橦楼的画,更有风骨,更为奇绝。而聂公子的画,有点媚俗,有些……匠气太重。”
姜柒看向神色张扬而又得意的聂书祺:“探花郎!你觉得呢?”
其实聂书祺临摹惯了。
他无法做到自成一家,在遇到橦楼之前,他就是一个平庸书生。
幸亏他遇到了傻白甜的琴师橦楼,凭借自己高超的模仿能力去一遍遍临摹橦楼的风格,如此,久而久之,便在京城打出不菲的名气。
聂书祺对自己很有自信,得瑟地笑道:“诸位!我早就说过!橦楼的书画都是抄袭我的!”
如今就凭这一幅比试的书法和簪花仕女图,大家都能猜得出来,橦楼公子是如何盗窃他的构思,模仿他的风格!
凤卿酒突然快步上前,指着橦楼的簪花仕女图笑道:“橦楼抄袭你?聂公子似乎有点大言不惭!”
聂书祺顿时心中一紧。
每次战王妃出场,他心底都会猝然间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凤卿酒指着仕女图中的辛夷花笑道:“这花,只有四瓣。橦楼公子的画法是对的。”
反观聂书祺的画作,却花了足足五瓣。
如此精妙的细节,如果橦楼公子真的抄袭对方,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领悟能力画出最准确的花姿?
而聂书祺,缺乏生活常识,缺少观察力,空有其表,不得其神。
充其量就是个卑劣的模仿者!
周懿大学士和唐昭明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凑上前来,将两幅仕女图中的辛夷花仔细数了数。
果然,还是战王妃眼力最佳!
聂书祺画中的辛夷花,确实多了一瓣。
突然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拙劣。
凤卿酒双手环胸,风姿飘逸。
她淡定自若地替橦楼公子证明清白:“诸位!以前橦楼公子跟探花郎确实有点交集,曾经做过朋友。”
“但是如今,橦楼公子早就学会放下,学会断舍离。”
倒是这个聂书祺,紧紧扒着对方不放。
企图用橦楼公子的落魄来反衬自己,企图将橦楼变成众矢之的,不惜利用舆论压力来给橦楼泼脏水。
顺便凸一下自己多才多艺,性情旷达清醒的人设!
只可惜,聂书祺的人设是假的。
往事不堪回首。
凤卿酒也不愿意当众撕开橦楼公子的旧伤疤,便点到为止。
聂书祺先是气得俊脸涨红,俊眸中迸出狠毒的戾气!
被凤卿酒当众揭穿之后,他又急又妒,忍不住恨恨地质疑道:“王妃!你为何故意帮着橦楼?是不是……你跟这个劣徒也有什么首尾?”
话音刚落,就被楚因宸一巴掌拍飞!
楚因宸将凤卿酒护在身后,盯着聂书祺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聂书祺横飞出去,撞在白石画馆的廊柱上。
一瞬间,撞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姜柒师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无遗憾地叹息道:“探花郎!虽然你有几分才华,但是性子狂妄,刚愎自用!”
如果聂书祺只是性子狂,便也罢了!
文人骚客多狷狂之辈。
但关键是,他处处陷害橦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别有心机地抹黑对方。
“橦楼的人品,确实比你高出一截。”
聂书祺从地板上爬起来。
唐昭明于心不忍,急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周懿大学士故意曲解姜柒师傅的评论,冷笑道:“姜师傅!今日当着战王的面,你当然不敢实话实说!鄙人倒是认为,探花郎的书法绘画都是自成一绝,担得起才子的美誉!”
凤卿酒立即反驳道:“是啊!牛尾巴画错了,辛夷花也画错了!这就是所谓的青国才子?这就是所谓的进士表率?”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
聂书祺输了比试,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