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函甩开他的手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干嘛为了你搭上自己的律师生涯？”
“说得那么清高！你们律师不就是挣这种勾当的钱吗？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你设的局？若是的话，我们把这种事当成证据，可以反告她，我们离婚的话，能分到很多的财产！”刘固安看着刘信函，眼神很复杂。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我今天真的是因为担心你才来找你的！
我找遍你所有的朋友，他们都说你不在那里，然后我才打开你手机的定位，然后找到你的！
我干嘛要给你设局？
是你在家里对我百般虐待，还跟我父母吵架，然后闹出这一摊子事，竟然还怪我身上！
这些也便罢了，我先搞清楚这个手机是怎么回事！
美女，你告诉我，这个手机的主人究竟是谁？”王女士再次扯上白悠悠的手臂。
“我的。”白悠悠扯下她的手，很平静地说道:“我就是白悠悠，要看我的身份证吗？”
“要！”王女士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她的情绪激烈得让白悠悠再次呆了一下。
“但是你没有看的权力。”白悠悠回答道，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我为什么没有权力？我是他的老婆！你是小三！”王女士突然伸手，扯向白悠悠的头发。
白悠悠轻轻地闪开了。
“你们之间，这样闹腾，为了什么？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情和权力吗？”白悠悠隔着半米的距离问两人，声音平静得在刘信函的耳朵里，特别像老辣的律师:“不惜伤害对方，侮辱对方，用尽力气，不顾他人死活，就是因为爱情，是吧？”
两人呆了呆，两人的呆了呆，让刘信函呆了呆。
这样的话，竟然对这样的两人有冷静的作用？
“你们接下来的对话，我会录影存证，正好律师也在这里，免得你们出了事，还给我惹来麻烦。”白悠悠转身，拿起手机，对着两人拍摄，那两人见状，立刻转身，安静地消失了。
刘信函再次呆住了。
“他们会打起来吧？”母先明开口问道。
废话！刘信函在心里回答道。
“不会的。”白悠悠回答道。
刘信函瞪着她，觉得她就是他眼里新的冷血恶魔。
“他们俩在表演罢了！”白悠悠收起手机说道:“他们喜欢别人看见他们，大约是周围的朋友都看过了这样的表演，觉得累，不搭理他们了！
所以才找到你。”
白悠悠对着刘信函说道。
“我知道。”母先明接话道，看着刘信函再次的诧异——这位律师从开始的冷静，到忍耐，到如今的崩溃——律师的崩溃就是，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戏份比重不均匀而打起来？”
“这应该是他们早就磨合好了的事情，若是这点都不能相处，早就离婚了。”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刘信函觉得自己像跟外星人说话。
“我们坐下吧！喝点茶。”母先明再次搬出桌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套茶具，煮起茶来。
“他们两人，最好去见见心理医生。”母先明一边清洗茶具一边说道:“这种状况，很费体力，我觉得他们会因为寂灭而得抑郁症。
很容易双向情感障碍。”
“关键是，还有孩子。”白悠悠说道:“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的话，怎么活在他们夫妻身边，那才是个巨大的问题。
虽然，面对一种关系，会获得伤害的同时也获得应付这种上海的力量。
但是，孩子太弱小了，他们的力量又过大。
刘信函，你能联系他们的父母吗？
让家人申请，强制住院的比较好。”
“你们在说什么？”刘信函皱眉:“能不能一件事一件事，分门别类地说？”
“我不知道，夫妻之间，大概是个什么状况。但是他们的状况，应该不是正常的人类的状况。当然，我先申明，这个‘正常人类’的范畴，是个偏见，是多数暴政……”
母先明开口解释道。
“请说重点。”刘信函觉得这家伙就是在耍他。
“呀，要听人家一件事一件事分门别类地说，干嘛这么没耐心啊？”母先明笑嘻嘻地看着他:“你看看你的同学，就很平静。”
“她……”刘信函接话，后面的话却全部咽回去了——她的淡定，他也是方才知道。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进入了什么奇怪的空间里了。
“总之，他们是相爱的关系，而且按照这样的情感节奏来看，应该是热恋期，但是因为两人的个性还处在十分不稳定的状态，所以三观随时都在变，随时都在校正，且因为有父母的干涉，他们自己也随机地避开了一些自己的责任，所以造成了奇怪的外在反应。
他们需要从头学习行为模式，建立自己的边界，也建立他们的边界。
他们两个看起来家境不同，但性格里的自我都是一样的分量，这样的两个人相遇了，竟然能产生奇怪的一致性，我觉得是可以医治的，当然我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母先明给两人斟茶。
“他们两人，有什么奇怪的一致性？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一致的混乱而已！”刘信函皱着眉头，再次怀疑这个母先明来自什么外星球，而他一定用了什么办法在他这位同学的脑子里置入了什么东西，才让她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们之前才吵闹，是很常规的吵架，就像我们之间，早上会例行问好一样，你看他们的之间的状态，是轻松的。
但是老婆质疑丈夫出轨的时候，丈夫就急了，为自己边界也认真起来了！
而电话响起之后，两人都很一致地对付悠悠……
说明他们两人，虽然荒唐，但是是有底线的。
这个底线，在我们看来很奇怪，但是在他们那里，应该就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这个底线，其实跟别的夫妻，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若是要帮他们，可以建议他们，先跟长辈分开来住开始，两人之间，少了长辈的撕扯，会冷静正常很多。”
“若是没了长辈，他们万一弄死对方……”刘信函翻着白眼，觉得这母先明即便不是个外星人，也一定是个蒙古大夫:“明明怀孕，还穿着高跟鞋，还……”
“刚刚只有这张凳子上面有软垫。”白悠悠开口说道，是刘固安先坐，他老婆来了之后，他就没自己坐了，他还动了动凳子，挪动到他老婆跟前，他老婆刚刚对付我，他也是立刻过来护着她……
他们之间，不缺一定要在一起的决心和关怀。”
刘信函闻言，倒是想起了这一点，他当时只觉得这对夫妻是够了，太混乱了，没想到这样的细节，还可以这样解释。
“他老婆出现之后，他明显开朗一些，而且也开始注意外面的世界了，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母先明接着补充道:“我开始以为他是缺乏共情能力，因为他很没有礼貌，自顾表达自己，且对别人给予的好意，都没有任何正面的反应。
但是他老婆出现之后，他变得正常起来了。
这种正常，是真实的。
所以我猜，因为某些原因，他将我们这类人归类为过眼云烟，而他眼里的真实的中心，就是他老婆吧！
当然，这个结论为时过早，若是对他的生活有更全面的观察，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更全面。”
“哇，你们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啊？”刘信函感叹道。